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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南凤辞,叹了一口气。这一次他要是走了,连具尸体都不会留下,更不会给他们什么念想。但是……为什么。 南凤辞沾血的手握着他的手腕,“还来得及……” 周琅看到了他手上密密麻麻的黑色铭文。 “我真的没事。” 不要给他们留下任何念想。 谢萦怀的眼泪,一滴一滴的砸在他的脸上,是苦的。 “我只是……暂时去另一个世界,我,能回来。” 明明不应该告诉他们这些的,那样一切都可以结束。但是,为什么还是说了呢。 不用他闭上眼睛,黑暗已然降临。 第466章 花间集(一) 朱门金漆,门外两个石狮子更显出高门大院的气魄。 停在门口的轿子里,传来一阵男声,“去敲门。” “是。”轿夫应声去敲了房门,许久之后门才从里面被人打开,出来个穿着绸缎衣服的男人,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厮,他背着手冷眼看了外面几眼,“谁在外面敲门?” “回大人,赵公子前来拜访。” “赵公子?哪个赵公子?”这府里的奴才随主人一个样,是个势利眼,看外面敲门的人穿一身粗布一样,眼睛都要翻上天去了,“这么晚了,我们老爷早歇息了,有事明日再来。” “诶老爷!”眼看着里面的人要关上门,轿夫一下子也急了,“我们赵公子是你们大人的表亲——” 为首的那个奴才顿住手上动作,就在那轿夫以为能进门的时候,就听他一声冷笑,“表亲?我们大人府上,一天来认亲的,多了去了,别说是表亲,就是我们大人的亲儿子,也得在外面等着咯。”说罢,大门毫不留情的关上。 轿夫回到轿子旁复命,从轿子里出来一个青衣服的男子,生的肥头大耳的,本来挽着衣袖,准备进去的,现在听轿夫说,里面的人不让他们进去,一张脸即刻就皱了起来,“好啊,我那表哥真是当了几年大官,亲戚都不认了!呸,要不是我娘当初分了半窝头给他,他哪能活到今个儿啊!” “公子,那我们……” 天色已经晚了,轿子里的男子,愤愤不平了半天,这京城的气候,和他家乡不同,他衣服穿得薄,在轿子里冻的哆嗦,“先走吧,找个客栈先住一晚,明日我再来。” “诶——”几个轿夫应声,抬着轿子走了。 回到府里的奴才,也没把那认亲的人当回事,正准备各自安寝的时候,得到了老爷的传唤,说是老爷养的小黄鹂飞了,几百家丁,围在府里上上下下翻了几回,连树上的枝杈子都要拨开了仔细找。 “找到了!找到了!”一个趴在地上的家丁捧着个小鸟雀站了起来。 拎着灯笼的锦衣奴才几步走过去,将那鸟雀夺过来,见正是老爷养的那只,脸上浮现出一抹喜色,而后看到面前那一脸献媚的家丁,又冷下脸来,“没你的事了,下去下去。” 家丁惺惺退下去了。 锦衣奴才捧着鸟雀,珍宝似的,就往书房里钻,“老爷,您的心肝儿奴才给您找回来了。” 书房里男人一听,马上站了起来,他生的也胖,大脸盘子上的rou晃晃荡荡的,手指头上戴的扳指都比寻常人大上许多,他一见那黄鹂,跟见了自己亲儿子似的,接过来亲了又亲,然后放到书桌上的鸟笼里,慢慢赏玩起来。 “赵贵啊,你做的好。” 得了赞赏的奴才一脸献媚,弯着腰,“为老爷办事,是奴才的荣幸。” 男人逗着鸟雀,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随口问了一句,“方才是不是有人敲门啊?” 赵贵道,“是有个自称是赵公子的在外面求见,说是您的表亲什么的,奴才看太晚了,怕扰着您休息,就叫人把他们打发了。” 男人听完,想了一会儿就知道是谁了,不过他也没有什么动作,只‘嘬嘬’的逗着金笼子里的黄鹂,“那些穷亲戚,见着老爷我发达了,一个个跟个狗皮膏药似的。” “老爷要是不愿意见他,奴才叫人把他给打发了。” 男人摆了摆手,“打发了打发了吧。” “诶。”赵贵应了一声,准备出去,男人忽然眼珠子一转,顿了下来,“不对。” “老爷,怎么了?” “今儿宣王上朝,说要给玉真公主张罗门亲事,那玉真公主,虽说是个傻子吧,但也好歹是个公主。”男人动了心思,“你说你老爷我吧,虽然是个二品大员,但咱在朝里没人,站不住脚跟儿,要是攀上玉真公主这个金枝,那我不就是皇亲国戚了?” “对啊,老爷!”赵贵哪里懂这些,听老爷讲只知道附和。 “现在满朝文武,适龄的,又未娶亲的,还真没几个。” “是啊,老爷!这可不就便宜咱了吗。” 男人黄鹂也不逗了,从书桌旁站起来,“我那表弟,要是没有婚配,与那玉真公主说不定还能凑一桩姻缘。” “老爷您可太聪明了!” “走——”男人想的眼睛发光,一拍大腿往门口走去。 “大晚上的,去哪儿啊老爷?”奴才被他弄的一懵。 “接我那表弟去啊!” …… 一顶香轿从街道上过来,轿子往前走着,后面忽然来了一个女子,那女子浑身脂粉香,穿的也轻薄的很,看着就不像是良家女子。她上来就拦下了轿子,“公子,公子等等。” 轿夫被她拦下,落了轿子。 轿帘叫人掀开,露出一张清俊的脸来,叫那大院外的烛火,映照的眉眼都好似画儿一样,“秋莲姑娘。” 女人拿了个银钱袋出来,从帘子外递给里头的人。 “这……” “安公子,您收下吧,这是我的一片心意。”女子说着说着,面颊忽然红了起来。面前这位安姓公子,是个画师,人长的俊俏,脾气又好,楼里的姑娘喜欢他喜欢极了,每回他来楼里,客人都不陪了,就要缠着他画画。 “秋莲姑娘,这怎么好意思。” “安公子才华斐然,却生不逢时,秋莲我……心疼安公子。”秋莲说。 里面的,自然就是百里安,百里是国姓,他就化名为安公子,当了个画师,以替人画画为生,但画画是慢工细活,有时候要与客人攀谈,一来二去的,他也自己编出了身世来。说是个落魄文人,几次赶考落榜,就以画笔谋生。他这个说辞,不知惹得多少青楼女子,官家太太心疼。 两番退让间,那钱袋还是落在了他的手里,秋莲咬唇看了他一眼,而后拎着裙摆跑走了。 百里安叹了一口气,准备让轿夫起轿的时候,正对着的赵府大门却忽然打开了,十几个家仆拎着灯笼涌了出来,为首一个男子因为太胖,还要叫旁人搀扶着才能走。百里安准备离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