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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安就说不出话来了。 “不会喜欢的。”百里明华也这样想过,娶了虞容之后,自己太子之位便不可撼动了,但他又觉得,自己有一样比太子之位更渴求的东西。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遂自己的心意过了这么些年,如今任性一回,也没有什么。”百里明华道。 百里安差点被他这一句话噎住。这哪里只是任性可以概括的? 百里明华的目光落在百里安脸上,有几分温柔,更有几分不可撼动的执拗,“我不成婚了,那皇弟也不许成婚。” 第197章 金雀翎(197) 太子公然抗婚,惹的皇上震怒,宫中许多人暗地里都在为此事议论纷纷。 百里安听这些流言,也是心烦意乱,偏偏他又没有什么办法。转眼到了九月,盛夏已过,入了秋季。太子禁足东宫,即便百里安不问朝政,也知道现在宫中格局发生了变化。 四皇子双腿有疾,但因其卓越才能,叫皇上越发侧目了。再加上他又是惠妃所出,皇上即便承诺了皇后,也因为这一回太子抗婚的事,对他生出了些微词来。偏偏太子禁足令止,还闲在东宫中,一副不愿再涉足朝政的模样,叫皇上心中的不满愈来愈大。 后惠妃于深秋害了急病卧床不起,皇上撇下朝政去广和宫里陪伴其左右,太子重掌朝政,四皇子辅佐左右,这样约莫有两月光景,惠妃身子稍好一些,皇上才从广和宫里离开。 百里安闲在长乐宫里,正感叹皇上对惠妃是真爱时,传言中才病愈的惠妃,以同样的理由,来长乐宫里请百里安。 百里安一咬牙就去了,到了广和宫,见到脸色青灰的惠妃靠在长榻上。 “娘娘,六皇子来了。” 在惠妃身旁的宫女开口,惠妃睁开眼,瞥了一眼百里安,没有说话。 百里安有些怕她,见她目光一望过来,就垂下眼去。 惠妃因为那场病,也有些有气无力的,她见到百里安,摆了摆手,身旁的宫女就带着百里安去了四皇子的宫殿。百里安以为一进去又是先前的场景,却不想而今四皇子的宫殿,虽说仍旧门窗紧闭,却已经没有那些扰人的乐师的。原先宫中摆放的许多乐器,现在也收捡到别处去了。 百里安见四皇子坐在椅子上,面前是两个宫人手上拎着木偶在他面前,四皇子弯腰捏着一个木偶的胳膊,像是在同那宫人说些什么。 百里安走近了,才发觉四皇子手上也拎着一个夹板,夹板用丝线扯着一个木偶,那木偶比两个宫人要矮半个身子,丝线绣上去的衣摆拖曳在地上。 百里安问,“四皇兄在做什么?” 四皇子这才知道他来了,回过头来向他一笑,虽然脸上仍旧有面具遮挡,但看他弯起来的眼睛,确实是在笑。 “听说是宫外的布偶戏,觉得有趣,让他们演给我看。”四皇子道。 百里安在广和宫里听过他讲话,那时他还畏畏缩缩,生怕叫人发觉。 百里安俯下身子,看那宫人牵着的布偶,称赞一声,“好精致的布偶。” 四皇子手指一动,他牵在手上的布偶胳膊就忽然抬了起来。 百里安觉得有趣,就伸手抚摸了一下,四皇子就故意逗他似的,牵着布偶从他身旁绕开。 “四皇兄刚才是让他们在演戏吗?”百里安见两个宫人拎着布偶一动不动的。 四皇子‘嗯’了一声,“你想看吗?” 百里安道,“我在宫里还没有见过这样稀奇的玩意儿。” 四皇子扫了两个宫人一眼,“你们继续吧。” 两个宫人这才拎着木偶动作起来。 百里安坐在四皇子身旁看着,见眼前两个布偶似乎在扮演着一对母女或是姐妹,前面都是温情相依,到后面忽然又如仇敌一般。最后左边那个布偶将一颗银珠子给了右边的那个,右边的则还了他一颗金珠。 百里安觉得其中有隐喻,但他又看不出来。直到四皇子手指微动,悬挂在他指尖的布偶也进了戏幕里。 百里安正看得出神的时候,那两个宫人各自拿了一把金剪出来,将cao控着布偶的丝线剪断了。一时两个灵活的木偶,都匍匐在了地上。 四皇子忽然偏过头来,问百里安,“好看吗?” 百里安都还没反应过来。 看百里安怔愣的模样,四皇子忽然将自己手上的布偶也扔到那两个布偶中,三个断掉的丝线缠在一起,看起来竟有几分说不出的暗示意味。 “四皇子,您该去看今日送来的奏折了。”一旁的宫人提醒。 四皇子应了一声,临走时对百里安道,“皇弟回去吧。” 啊? 惠妃让他来陪四皇子,现在这样轻易的就要让他走?百里安从广和宫出来,都还有些不可置信。 百里安忽然想到,这到底是惠妃请他过来,还是四皇子请他过来的? 此事之后,便转眼入了冬,德妃接着那才病愈几日的惠妃,也跟着生了一场急病。玉真公主回宫陪伴左右,见到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德妃,扶着床沿哭的几乎要断气。百里安和玉真公主这样的关系,自然也是要过去看的,他前去紫微宫,见明黄的帷幕之中,德妃脸色苍白如纸。玉真公主月前才回宫来看过德妃一回,哪里能接受她这忽然的重病,在紫微宫里发了脾气,逼问伺候的宫女,说要查害她母妃的人。 皇上哪能放着玉真公主胡闹,斥责了她一顿,玉真公主一哭,皇上又心软了,加之这些年德妃与他,确实有了些感情,忽然卧床不起,他心中也不好受。皇上后见玉真公主在紫微宫里哭闹不休,也管不住她,就甩袖走了。 百里安跟在玉真公主身后,看她在宫里翻箱倒柜的寻找害她母妃的‘罪证’,伺候德妃的宫女无一不是被她喝令的跪在地上。百里安见昔日的玉真公主变成这副模样,心里也是难受极了。但这德妃确实病的蹊跷,宫中一点风声也没有,近身的宫女只说德妃癔症加重,每每在梦中说着梦话惊醒。 玉真公主询问德妃说了什么,那宫女也说不上来。后来还是在德妃的首饰盒里,翻了一个银镯子出来。 那银镯子,玉真公主手上也有一个,但后来随着年纪长大,那镯子就取下来了,虽不知收在那里,但德妃枕头下压着这一只,染着暗色的陈年血迹,绝不是玉真公主的那一枚。 玉真公主问这银镯的来历,紫微宫中伺候的宫女,竟又是没有一人能说得出来。 百里安站在玉真公主身后,看着那一只染血的银镯,莫名想起了那日在广和宫看到的布偶戏来。 他心事重重的从紫微宫出来,让汝烟替他找了几个宫中年纪大一些的宫女,问了些当年宫中的情况,一问,确实真的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