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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就是恨了,为争个姑娘拼个你死我活倒是有的,寡妇守节之类的事则迂腐可笑,一律都是不屑的,更别说浸猪笼这种匪夷所思的事了。 村长看到他们的脸色,惭愧不已,叹道:“想来我们村也算卧龙先生的后人,原先都是中原尚武之辈,多有行侠仗义之事,在江湖上也有几分响当当的名气!但自从元人入关,所过之处一片尸山血海——那帮蒙古畜生,遇村屠村,遇城屠城,我们村凡是会武功的,全部惨烈战死!从此以后,诸葛村就一蹶不振,武功也断了代,几百年下来,虽然又逢大明盛世,人口也恢复了,但武德尽失,终究衰落成一个闭塞孤陋的山村,老村长又是个保守顽固的人,才有了上面的惨事。” 无双子听后心情沉重:多少中华文明就是这样毁在外族手中,文武精神被拦腰斩断,糟粕陋习却荼毒至今。 十七少却想到了“那个人”的义举,领会到“那个人”所说的大节不亏是怎样的铮铮铁骨,以及那个时代所说的“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是怎样的气干云霄。 两人同时叹了一口气。 村长接着说:“那女人死前苦苦哀求,让大伙儿放过她的孩子,可是没人理会她,她便嚎啕了半天,不住地磕头,还是没人理会她,她于是破口怒骂,赌咒说变成厉鬼也不放过所有人!水都浸到她下巴了,谩骂声犹不绝于耳,死的时候目眦尽裂,样子甚是恐怖。” “什么孩子?”十七少问。 管家抢着说:“她跟野男人的。” “那男人呢?” 管家用手指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自己吊死了,就在池塘边上的枯树上。” 村长叹息一声,道:“那男子倒也是个有情有义的。” “那孩子呢?”十七少又问。 管家摆摆手,道:“被老村长的儿子带到山上处理掉了,也许活埋了,也许喂狼了,不太清楚。” 无双子呷了一口茶,笃定道:“昨天交手的不是鬼,是人。”他已经大概猜到了是谁。 “真是鬼!”管家害怕地说,“那女人捞起来的时候死得透透的,还埋了的。” 一个不会武功的成年村妇,的确不大可能变成绝顶高手。 无双子想村民多半是做了亏心事,自己害怕,才疑心是女鬼阴魂不散。 管家继续说服他:“真的是那女人,有人见过的!”虽然神色恭敬,但说得十分确定,“老村长的儿子见过!他是我们村上唯一从女鬼手中逃出来的!就是他看到了人皮!” 听到人皮两个字,十七少又禁不住一抖。 无双子不动声色地再次在桌下握住了十七少的手,眼睛却看向管家,问:“那人在哪里?可否一见?” “福旺呀,逃走啦,去了卧龙镇。不过,要找他也容易,”管家狗腿地说,“镇上有家妓院叫‘柔情馆’,里面有个窑姐儿叫‘金凤’,他一准在那儿!” 第九章 尴吻 卧龙镇,柔情馆。 这个镇不大,但这家妓院却远近闻名,里面有不少客人专从襄阳慕名而来。有权贵商贾,也有绿林侠客,底下大厅三教九流的客人都有,楼上雅座则有的插笏、有的佩剑,凡是来这里的,都是寻乐子的人,脱了衣服大家都一样,管你是浪子还是官爷,姑娘们都有办法弄得你欲︳仙︳欲︳死。 虽然是白天,柔情馆依旧热闹。 门口的姑娘们倚门卖笑,见了正经路过的,自不会去相扰,若见了犹犹豫豫的,或是偷偷往里面瞟一眼的,那可就不会轻易放过了。比如现在,姑娘们一眼就瞧出了门口两位公子的意图,其中一位公子甚是拘谨局促,一看就是第一次来,她们俏笑着迎上去,媚言媚语,半拉半推,把人给勾了进来。 进了厅,老鸨一看,只见一个丰姿俊朗,神淡若水,必定身手不凡,另一个英俊潇洒、笑堆眼角,必定个惯客,忙热情招呼着往楼上雅座走。 “好mama,你这里可有个叫金凤的?”十七少坐定后问。 “有,有!我这叫她过来!爷先喝杯酒候着。” 谁不喜欢嘴甜的人呢?老鸨朝外头吩咐,“快让金凤和玉露来伺候。” 金凤和玉露一进来,老鸨就阖上门出去了。 两个姑娘露着雪白的皓腕,殷勤布菜劝酒,满屋子的脂粉香气。金凤从红罗帐后取出琵琶,弹曲助兴,玉露则坐在十七少和无双子的中间,唱起了小曲。 这里的酒和外面的不同,入口甜腻,后劲十足,他们不知不觉就喝多了。 十七少看着金凤妙目含春,轻拢慢捻的样子,恍惚间又回到了“秦淮笙箫夜,小楼琵琶曲”的时光。自己有多久没有想起小桃红了呢?好像从大胜关醉酒后,就再也没有想起过了。如今即便想到她,内心也已没了波澜,不过是欢场旧事而已,再没别的什么了。个中的原由,他也不愿深究。 他下意识地看向无双子,却发现对方虽有醉意,却仍正襟危坐,目不斜视,浑身散发出一股浩然正气,在这秦楼楚馆、春宵帐前,格格不入,有趣又好笑。 无双子越是这样一本正经,十七少越是想逗逗他。 十七少巧妙地把玉露往怀里一搂,引来她的一声娇呼,顺势软倒在他怀中,十七少正好凑上她的粉颈,闭着眼睛细细一闻,坏坏地笑道:“好香。”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分毫不差地对上无双子的目光。 无双子瞬间被定住,脑中一片空白。然后他感到一阵类似紧张的震颤席卷了全身,呼吸开始不稳起来。 玉露肩头的薄纱已经滑落,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肌肤,她微微呻︳吟,柔弱无骨地瘫在十七少肩头。而十七少此刻的眼睛,正深深地盯住无双子。 无双子感到世界再次塌缩,他眼中没有柔情馆,没有金凤,没有玉露,只有十七少的一双眼睛。所有的背景都在这一刻黯然失色,只剩这双眼睛,荡人心魄。 他想起之前树洞中,两人靠得那么近,想起他温热的呼吸,想起他身上的味道如何淹没了自己,想起……不,不能再想了,他快要经受不住了。 就在无双子的眼睛想要逃开时,十七少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 无双子不确定这是一种捉弄,还是一种试探。 他告诉自己别转开视线,绝对不能。回避就是示弱,这样等于在承认内心的恐慌,他不能让这份虚弱被看穿。 伴随着一个慵懒的、愉悦的微笑,十七少的视线越过玉露的粉颈,直接在无双子身上缓慢地留恋,眼中的神色闪烁迷离。 彼中情意,既清晰,又渺茫。 在这样温柔而深情的凝视下,无双子有一种错觉,似乎两人的目光一旦粘住,今生都不舍得再分开。 十七少的眼睛倏地变亮,一抹勾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