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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在月初还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与之相伴的善后一定也不轻松, 自己的事说不定都没完全过去,就又要为他的事困扰,他作为兄长实在不算合格。 对此张贤胜只能尽力开解,他和郑智雍一个无感受性难以体谅他人的心情, 一个极度感性轻易地从人事中品出悲喜, 两个人凑到一起算不上多么心有灵犀。张贤胜对郑智雍不是非常理解, 但完全信任郑智雍的人品, 相信他对自己没有丝毫算计或恶意, 这一点让张贤胜非常安心, 他觉得郑智雍对他的亲近也有这一层原因。不然郑智雍气场讨人喜欢又会说话,长得好看也有能力,想广交朋友没有任何问题,事实上关系不错的人也不算少,为什么会在他面前袒露一些“不正常”的地方? 张贤胜一边感慨,一边点开了名为的mv,按宣传图上字与字之间的距离,歌名也可以说是,过去的事,当然,当成郑智雍给大家讲的一个希望听到的人能从中有所启发的故事,同样没有问题。 mv的开场是一种黄昏般的色调,一家汽车用品店里面,李敏镐坐在角落中,满脸沧桑。这种“沧桑”是相对而言,演员总会把自己往年轻时打扮,而此时的李敏镐脸看上去有三十多,精神状态像年近半百,已经丧失了进取心的那种人。前奏中的忧伤不强烈,又难以忽视,就像开场的画面,带着慢慢渗透的压抑感。 一辆车在门口停下,车上的人走进店内,看到李敏镐后面露惊讶,显然是曾经认识的。镜头再次经过李敏镐颓废的身影,和因他的出现而浮出隐痛的目光,那人的表情也从惊讶渐渐地变成了不忍,试图安慰,欲言又止,李敏镐摆摆手,来人犹豫不前,最后还是在渐趋沉重的氛围中选择了放弃,转身离开了。 店里重新只剩李敏镐一个人,他周身的气场已经由颓废,变成了沉痛与悲伤。画面的色调渐渐暗下来,最后变成了灰色,属于回忆的颜色。 在李敏镐灰色的回忆里,他与丁一宇都年轻气盛,意气飞扬。 “多么心痛的悲剧,故事总归能继续。 底线要求因人而异,所以我还能拥有情谊。 爱我的人体贴回避过去,我也不愿再次提及。 说忘记很容易,依然困守原地。” 冷清的墓园一片死寂,黑白遗像上丁一宇的面容清俊阳光,接下来是回忆中的影像,丁一宇透过车窗微笑着说着什么,而后卖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他坐在副驾驶上,给自己系上安全带。这些画面放在一起,成为了一种很鲜明的对比。 他曾经是如此鲜活地存在着,而现在,他的骨rou已化为灰烬,在冰冷的坟墓里无人问津。不,应该说,大多数人已经遗忘了他的存在,记得他的人正在被愧疚感反复折磨。 墓碑上写的日期是“2006”,墓碑下的人已经过世十年。 “难道我对你的爱,已经不可以失去, 或者自我怨恨同样此生不渝。” 郑智雍的采用的曲风为r;amp;b,他的声音偏轻,没有着意的高音或者刻意放大的悲情,音符的走势看似和缓,实则精妙的恰到好处,伤感与苦痛循序渐进,就像一个好的讲故事的人不会致力于强烈的抒情,而清楚怎样能让人听得进去,怎样能让人有所触动。 “不敢出席你的葬礼,假装你从不曾离去。 梦境里深深血迹,刻入大地,那些虚幻的回忆。 悔与很都纠缠在心底,漫长得无尽期。 当别离融入恨意我能走到哪里。” 当郑智雍唱到了副歌,mv中记忆的碎片散落遍地。归来的丁一宇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后镜头一转,对准了年轻时的李敏镐心虚仓皇的目光,接着回忆继续逆流而上,丁一宇离开后他与前辈和朋友们的偶遇,被热情地拉了进去,喝得high了的一桌人劝李敏镐喝酒,李敏镐推拒不成,碍着面子喝了一些。 郑智雍本人在mv中的亮相令人意外,演的是劝酒者就更加令人意外了,看着郑智雍一副“哥们你不喝就太不给面子了啊”的样子,所有观众都觉得五味杂陈。 居然去演这种间接地狠坑了自己一把的角色,thinker你真是太有……牺牲精神了。 “不敢探访你的墓地,假装我从不曾失去。 幻想里重返故地,命运转逆,那些荒谬的希冀。 你经历的那段花季,芬芳在记忆里。 当惨剧演到结局只剩无力的自己。” 囿于所谓兄弟情义和男人的面子,李敏镐喝下了酒。接下来画面变成了他开车时的视角。车辆在前进,道路在后退,这样的画面一开始是清晰地,渐渐出现了模糊和晃动,像信号传输不畅的行车记录仪。 眼前又是一阵模糊,当看清头顶上是红灯的时候,车辆已经越过了斑马线,前面的路口小孩子背着书包经过,茫然地看着驶来的车辆。 方向盘被大力扭转,用力到手背青筋暴起。车头猛转,另一方向正常行驶的汽车刹车不及,恰好从侧面撞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夜色之中,车内昏暗的灯光下,丁一宇起初还是目光涣散地对着前方,根本没有留意路况,直到汽车闯了红灯他才微露不解。 他没有弄清楚原因的机会了。 汽车剧烈的晃动,丁一宇的身体由于撞击和惯性向侧边甩出,又被安全带拉住。世界之于他最后的投影是令他惊惶的灾难,天旋地转之后,只剩下被撞得变形的汽车,和血流满面没有声息的丁一宇。 李敏镐试图呼唤,却丧失了气力。他被送到医院的手术室抢救,丁一宇的尸体则被蒙上了一层布,推入了太平间。 警察来采集血样以断定责任,李敏镐又是恐惧又是后悔,眼泪夺眶而出。 但后悔已经没有用了,他最好的朋友在最好的年纪,毫无准备地告别了这个世界,年轻鲜活的身躯破碎、冰冷,变成了悲痛欲绝的亲人怀中的一捧骨灰。 “多么美丽的往昔,遗忘终究能治愈。 时间面前不堪一击,对你的同情也会忘记。 聪明的人懂得逃避过去,最后不会有人提及。 怎能短暂忏悔,然后不留痕迹?” 之后的十年里,李敏镐时常做梦。有时梦见少年时与丁一宇的相处,他们在学校一起上课,假期一起出去玩,连踏入社会也是一起的,醒来时眼眶泛红,怅惘不已。有时梦见满脸是血的丁一宇向他走来,清明的眼神中没有恨意,只有纯然的疑惑,好像在说“你那时为什么要喝酒呢?”,李敏镐回答不了,他因愧疚而惊恐地想后退,但在丁一宇露出受伤的表情,慢慢地在空气中隐去后,李敏镐又猛省想留住他,从这样的梦里醒来,是更深的后悔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