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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9

    “浮屠”存放着石族无数的秘密。

    而刚刚那一刹,沧笙分明是感觉到有外人步入浮屠之中。他深谙阵法精髓,几乎避开了天衍八荒阵所有触发点,唯独避不开的,是古阵上未能提及,她自己擅加上去的那一笔精神联系。

    阵法被破并不可怕,阵是死的,而人是活的,针对性的钻研,不难有通过的那一刻。阵法真正起到的是辅助作用,为人调度才能发挥出最强的力量。而天衍八荒阵一贯有八位少帝坐镇守护,再如何也不该是在完全没有启动的情况下,任由人生生深入到“浮屠”之下!

    沧笙走入空间阵台,预备进行传送。

    阵台前的小仙抬头看了她一眼,眼光从她肩头错过往远方瞟了一样,似乎是得到了什么回应,才点头应好,开启阵法。

    沧笙顿时有被□□的微妙,此刻却顾不上太多,给沧宁打出去的传音符没有回应,她急匆匆赶到石族,原以为会是一场兵荒马乱的残局,亦或者是千钧一发的紧张。

    结果竹篮打水,扑了场空,浮屠的大门紧闭着,八位少帝均茫然表示并无外人出入,沧笙亲自入内看过,确无二人。

    须臾宫内一丝异动也无,没有人能看懂沧笙的紧张与若有所思,还以为她是有什么私事才匆匆赶回。

    沧笙回来了,青灯大喜过望,月歌一拍大腿,凑上来说刚好:“白灵瑾临走前留下一件法宝,说要还给主上,是保命的好东西。宁帝最近正忙,没时间走一趟十方镜,恰好主上来了,就带在身侧吧。”

    她双手捧着,递到沧笙面前,晶莹剔透的小小一片,正是冰绒花。

    沧笙还沉浸在判断失误的虚无之中,她分明是感受到一分强大的外来气息的,心不在焉:“宁儿近来也忙吗?忙什么?”

    月歌一愣:“主上不知道吗?第四天的白帝在临月山脉被凤帝偷袭致使重伤,铤而走险欲用血祭之法强行恢复战力,屠杀百万异族,还有传闻说他有借此一句登帝的念想,引发众怒。帝君为首,上五天都有出兵讨伐,如今,鲛人族怕是要没了吧。”

    青灯在一旁点头:“宁帝不过是去帮着站站声势,本族仍在须臾宫内镇守,主上不必担心的。”

    第102章

    月歌说联合的大帝皆以帝君为首, 剿灭鲛人族。这事乍看上去合情合理, 静而思之却找不着合适的理由。

    表面上,帝君为九天之首, 此一战站在道德的制高点,顺民心之所向制裁白帝, 史册上记载一笔足以洗白他过往的种种, 彻底成为象征光辉正义的统治者。

    实际上,率先对白帝动手的是凤族, 凤昱此举摆明要借机拿下第四天。现有的大帝中, 沧笙的势力分布在第二、三、七天, 第九天如今尚且无人统治,第四天白帝被孤立,第五、六天保持中立,但凤昱另有自己的打算, 意图归顺虞淮。大体来讲统治的局面是归顺石族的,帝君曾中落过段时日, 过往的交情尽数推翻, 靠的唯有自己。

    虞淮曾向石族提亲, 联姻之后理所应当不分彼此,毕竟他们是因感情成婚,而并非族间利益,思量起来总比冷冰冰的政治婚姻多了几分紧密。

    虞淮走的时候同她道是去帮她寻蛟月,结果出了名便转而帮衬凤昱夺下了第四天,看似顺手为之, 却又有提拔发展自己势力与石族对抗之嫌。

    沧笙有些失望,但能够理解。

    或许帝王心术,要将权势尽数拢在自己手里才稳妥,没什么相信的人,更谈不上什么坦诚相对。石族的背后权大势大,再如何表忠心,也会被他忌惮。

    ……

    上五天的大帝几乎都在第四天战场,沧笙在“浮屠”前晃悠的两圈,满心茫然,寻思来寻思去,这样的情况下,谁会偷跑来浮屠窃取什么东西呢?

    浮屠内多是石族秘密,契约咒法,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里头并没有什么至宝,但有人暗中觊觎总归叫人难以安心。只怪她修为不济,无法辨认出来者的身份,只得嘱咐人严加看管。

    正要前往司镜台看看第四天战局境况,天边一道纸鹤摇摇坠坠振翅飞来。

    沧笙望了一眼,并没有搁在心上。这纸鹤廉价且残破,实话实说,她认识的人里头没有人会用这样最低廉的纸鹤来传信,故而她脚下未停,继续朝前行去。那纸鹤最终颤巍巍又绕了个圈,终于奄奄一息落在她的手中。

    沧笙一愣,居然真是给她的。

    拆开来看,白灵瑾的声音气喘吁吁:“主上,石族附庸欲要叛变!”

    沧笙心里咯噔一声,揉碎纸鹤,脸整个刷白下来。

    沧宁此去并没有携带本族,身边除了三两亲信皆是附庸族老。沧笙本无法轻易相信白灵瑾说出的这样严重的消息,可她发给沧宁的消息了无回音,这事在从前是不可能发生的。

    附庸欲叛变?

    为什么。

    若是利益驱使,那转向再清晰不过。早在开荒第二天的时候,就有不少族老频频对虞淮示好。

    沧笙心乱如麻,最担心的是沧宁的安危。白灵瑾的话只有一句,要叛变的附庸都有谁实难判断。

    面色如常走到司镜台观望战局,cao作司镜台的护卫将这几日的战局变化一一同她解释。沧笙越看心越沉,凤族与帝君在主战场,其余人则被边缘化,游离在外,仅仅是对鲛人族施压,划分的意思很明显,这四天是要打给凤昱的。

    无论是谁,到了这个境地都说不出一句不妒来,沧笙面沉如水。

    附庸倒戈是要朝帝君去的,第四天凤昱也会成为帝君的麾下势力,他想做什么?

    无论他想做什么,偏向都太过明显了。

    沧笙有些目眩,咬牙才能勉强视物,像是凡人说的病入膏肓,又像是他们说的,一步,跌进了地狱。

    痛到极致,忽而大彻大悟。

    她多傻啊,虞淮称帝的那一日,带着一颗爱慕与虔诚的心为他下跪,心甘情愿拗断了自己的骄傲,屈居人下。还以为他那时对石族的放任是对她的心慈,因为这一丝迁就而欢欣鼓舞。

    其实呢,他不过是在等一个一击必杀的时机。

    沧笙启动冰绒花闪现至“浮屠”之内,步伐平稳,直上了顶层。

    那里的封印之内,原本放置着石族十三附庸族落的命牌,如今依然空荡无一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