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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

    回去了?”

    愿枝趴在床上,扭头问正认真给她换药的黄杏。

    “对啊,脑袋被二爷扔的砚台砸破了个洞,她姆妈还去太太那儿哭来着呢。”

    愿枝想起她那个趾高气扬的姆妈,不由得有些幸灾乐祸。

    “太太怎么说的?”

    黄杏无奈的轻敲了下这个跟自己熟了就露出本性来的小丫头。

    “不许再扭头了,脖子上敷的药都错位了。”

    “太太肯定借此训斥二爷啊。”

    愿枝睁大了眼:“愿春姆妈这么得宠吗?”

    “哪是得宠,太太借此发挥而已。”

    “怪不得派给他的人都是我们北下房的这些粗使呢,不过说起来这样残暴的主子,有些门路的丫鬟肯定也都避着这差事。”

    黄杏闻言手中动作顿了顿,缓慢开口。

    “二爷以前不是这样的。”

    收拾好膏药,换上衣裳,愿枝也没等来她的后话。

    愿枝第五章

    第五章

    第五章

    愿枝身体大好时,黄杏也就要功成身退了。

    愿枝舍不得她,除了娘亲,没人对她这样好过。

    拉着黄杏的手,泪珠子不要钱似的掉。

    黄杏拿她没办法,只好先停了收拾,陪她说话。

    “过两日,你就可以回被下房了。”

    愿枝迷惑:“不用再伺候二爷了吗?”

    “二爷身边有仲云在,贴身伺候的空缺就空缺着本也没什么...”你们本就是太太用来恶心二爷的,她在心里暗暗道。

    “可是愿春她们肯定记恨死我了...我临走时浇了她们床铺。”

    黄杏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刚想安慰她,心思一转,出口的却是另一句:

    “其实留在这伺候,也不错。”

    皮rou还在隐隐作痛,愿枝忍不住鼻酸:

    “留在这再吃一顿鞭子吗...”

    黄杏停顿了下,拍拍愿枝的头安抚她,问道:

    “你知道别的丫鬟被二爷训诫受了伤会怎么样吗?”

    “养伤再换别人啊。”

    谁知黄杏摇了摇头:“你可知除你之外的别人都是回下人房自己吊着汤罐?”

    没等愿枝反应,又继续道:

    “派人来伺候,更是不可能,残了送出府发卖了,死了卷个席子扔到乱坟岗。”

    愿枝惊愕看向她,问出声道:“那我为什么...”

    黄杏又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或许是你于二爷来说,有些特别罢。”

    愿枝侧头,看着桌子上那只修好的簪子想起自己断掉便在没找回来的木鱼。

    黄杏见愿枝偏头,叹了口气接着道:

    “愿枝,你别怨二爷。”

    “二爷年少时书读的极好,是咱莱江出名了的惊采绝艳的文曲星。”

    “可不知怎么的,老爷太太不准他再读下去,要他照顾家业。”

    “二爷去找太太去说过,结果太太命人一把火将二爷书房烧了。”

    “二爷害了场大病,好了后就时常犯疾。”

    “我听别人说,这么多年,二爷在府里还不若在外奔波过得痛快。”

    “...他也不想的。”

    愿枝苦笑了下:“jiejie,就连你也觉得,因为主子有难处,我们这样的奴才挨了顿打,也也算不得什么嘛?”

    “心里唯一的一点怨怼都不能有吗?”

    愿枝慢慢撤回拉着黄杏的手,看向她:

    “我若再有怨怼就是不识好歹,对么?”

    黄杏张了张嘴,终是说不出来什么。

    愿枝忍着鼻酸,转过去背对她:

    “黄杏jiejie你放心,我会留下的,会去体谅二爷。我真羡慕仲云公子有你这样为他着想的人。”

    黄杏万万没想到她早就知道自己的意图。

    坐在桌边良久,才呐呐出声:

    “愿枝,我..我是喜欢你的,拿你当meimei。二爷待你这样特别,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愿枝没回头,垂着眸子不说话。

    黄杏叹了口气,终是拿着东西匆匆离开了。

    愿枝第六章

    第六章

    第六章

    千门庭燎照楼台,总为年光急急催。宁无好鸟思花发,应有游鱼待冻开。

    正直除夕

    莱江府地,永安长街,放眼望去,碧瓦朱甍,鳞次栉比。

    各家奴仆扫除门前千堆雪,登梯爬高挂上大红灯笼。

    北风呼号,这些白日里微亮红光便摇摇晃晃,照的门下残雪明明暗暗。

    汀园也难得的张灯结彩起来,仲云几步跨上房檐,将黄杏交与他分别写着福禄二字的灯笼一一挂上。

    引得四周围着的家仆一阵叫好。

    那厢愿枝正伺候赖床到巳时的二爷梳洗。

    薛远忱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披散着头发,手里握着一把果脯,时不时地拣个扔进嘴里。

    愿枝就在他身后帮他梳头,仔仔细细,虽然二爷已有些时日未犯疾,她也不敢有一丝错漏。

    那日愿枝养好,又回去拜见薛远忱时,跪在地上止不住的哆嗦。

    薛二爷还是那副平淡的神色,只说了句想留便留就让她下去了。

    愿枝摸不清二爷心思,但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也就每日提心吊胆地担起伺候二爷的活来。

    伤势,簪子,木鱼,两人都是只字未提。

    战战兢兢地和薛远忱相处些时日后,愿枝也逐渐摸清了点这位爷正常时的脾性。

    可谓是--话少,事儿多。

    看似是对什么都无所谓的一个云淡风轻的人,但一点不合心意便沉了脸色,还不说,愿枝只能自己琢磨。

    所幸她可能就是个当奴才的料,前两日的摸索过后,竟是越做越好。

    薛远忱使唤起她来也有点得心应手的意思。

    薛远忱发质好,睡姿也规整,是以晨起梳起头发来纠结之处甚少,对愿枝来说算是个简单的活计。

    不过半刻,便收拾齐备了。

    薛远忱今日穿的是玉绶锦袍,甫一出门,日头照射下,灿然生光。

    端的是面如寒玉,修眉星目。

    纵是日日伺候的一众下人也都看地眼发直。

    薛远忱按照规矩是要去主院请安,愿枝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北风未歇,动作间,薛远忱系上的素绫发带被吹至跟前,轻轻拂过她的脸颊。

    薛府主院位于府门中轴线之上,坐北朝南。住着老爷薛敬生和太太唐氏和未及笄的薛府嫡小姐薛宗月。

    薛远忱还未进去,就闻见一阵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入厅一看,薛宗岐和薛宗月围在唐氏周围,不知说了什么,四人连同薛老爷一齐笑口颜开。

    见薛远忱来了,便生生停住了,气氛一时间有些冷凝。

    愿枝没想到二爷在家中的境遇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由得泛起几分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