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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节也没有乱七八糟的消息,哪里像庄钦这样,不管是哪里来的野鸡他都要搭理,理由是:“我不回的话,背后说我高冷大牌怎么办?” “他们还敢当面说吗?”李慕说,“没必要在意所有人。” “话是这么说……”庄钦告诉李慕,这个人是哪个剧组见过的,这个又是谁,“回一句你也新年快乐的事,我都是复制的,也不费力,动动手指而已,很快的。” 李慕漠然。 不知道是谁拿着手机发了三四个小时了,还说不费力。 “那什么时候放烟花?” “才十一点半呢。”庄钦看一眼时间,“好了好了,我还得给师父打电话。” 李慕把电视音量调得小了一些。 美国那边正是上午,庄学久刚刚起床,推开窗户,雪已经堵住门了。 红色雪佛兰上一层白色积雪,又要除雪了。 师娘在里面喊:“小铃铛打电话了!” 庄学久喊:“手机来给我!” “你自己来拿!”师娘接了电话,亲切地喊小徒弟的小名。 “师娘,”庄钦问她,“身体怎么样了?这个月有去体检吗?” “上个月去了,挺好的。”有些小问题,她都不说了,“你呢,你工作那么辛苦,有没有去做体检?” “约了医生,过几天做。” 体检一般都是公司安排着来的,一年一次。 师父在旁边说:“你讲完没有?电话给我。” “等会儿,你先一边去。”师娘继续问庄钦,“工作忙不忙啊,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玩啊?” “春节我没什么安排,准备到时候过来。” 一些小问题过后,师父夺过电话跟他讲,刚才师娘问过的每一个问题,师父又问了一遍,什么身体啊,工作啊,忙不忙,春节来不来…… 庄钦说要来,顿了顿又说:“我可能要带个朋友来。” “没问题的,家里有房间。”庄学久还以为是之前见过的助理,说,“阁楼我明天就去收拾出来。” 庄钦张了张嘴,没有说这个人是谁。 庄学久:“你四月还是几月,是不是拿了一个柏林的影帝,怎么都不跟我们报个喜。都是这个月,你师姐说起我跟你师娘才知道的。” “是因为……”庄钦之前就想好了很多种说法,事到临头竟然无法顺畅地说出口,“那部电影的题材,怕你们不接受。” “是啊,刚看的时候,有点不太适应,你说你好好的,怎么拍这个东西…”尽管搬到国外来了,可根深蒂固的思想是很难转变的。 “别听这个死老头说,他古板,不就是同性恋吗,我们村都有几个。” “我看不惯怎么了!”师父嚷嚷,“本来就是,别人的事我管不着啊,小铃铛是拍电影,我也管不着,要是我的小孩这样,我打死他不可!” 庄钦心一颤,瞬间感觉到屁-股生疼,好像被师父的大板子招呼上了。他不自在地在沙发上换了个姿势,李慕隐约听见一些那边的声音,意识到他电话里的话题有些不对头,看见他调整了坐姿,抱着双腿——这是一个自我保护的姿势。 庄学久跟师娘吵闹几句,在电话里说:“不过呢,你拿奖了,师父心里也高兴,为你感到骄傲,就是以后啊,别拍这种不伦不类的了。” “嗯……不拍了。” “听话就好。” “师父。”庄钦忽然喊了一声,声音带着试探的起伏,“如果我真的,跟电影里一样,您要打我吗?” 那边突如其来地沉默了几秒钟,庄学久冲他发难:“你要是真成了那样,大四喜班,没你这个徒弟!” “好了好了,没听出来小铃铛就是开个玩笑吗,生什么气呢?”一阵嘈杂过后,师娘接管了电话,说:“小铃铛啊,你也是,没事开这种玩笑气你师父干什么,你不知道他什么脾气吗?完了,老头子跑出门了!” 师娘打开门,看见庄学久很愤怒地拿着雪铲在门前铲雪,很用力,白花花的雪飞溅而起。 听见庄钦那边说:“师娘,我不是开玩笑的。” “你……”师娘愕然,“你这孩子。” “我放假会过来,跟师父好好谈谈的。”师父的反应完全在庄钦的预料之中,他没想在电话里说的,他本来想当面说的,这样师父生气了,他就去雪地里跪一跪,以前都是这样的,只要他一跪,跪一整晚,可能第二天师父就消气了。 师娘一时半会儿也难以接受,喃喃:“我也以为你开玩笑呢……” “不是的。” “这,改不了的是不是?” “嗯,改不了了。”庄钦其实没觉得自己是同性恋,看见其他男明星,无论长什么样,有多帅,也没有对李慕这种类似的感觉了。 其实自己这样出柜,或许也是好事,这样以后小刀也那样了,师父或许要好接受一些。没准会把小刀出柜的责任算在他头上,庄钦也都考虑到了会有什么后果,但还是义无反顾地做了。 师娘说:“我劝劝你师父。” 电话挂了。 庄钦还保持着握着手机的姿势发呆,双目流露出悲伤来。 “讲完了?”李慕从他那里把手机拿了过来,电视屏幕亮着,开的是静音。 庄钦后知后觉,看向他:“嗯。” “跟他们承认了?”李慕上学的时候就主动出柜了,知道这会面临多大的压力,家庭环境不同的缘故,他想庄钦比自己要难得多。 “嗯。”庄钦把头埋进了膝盖。 “来。”李慕把他抱了过来,“我跟你一起面对,你师父要揍你,我替你挨揍。” “他那个揍法……你肯定没见过,这么厚的板子。”庄钦比划,语气尽量轻松,“打屁-股,用力打十下人就没命了。” “我能挨二十下。” “你也挺不住的。很疼的。”庄钦本来都忘了有多疼,师父一说要打死他,立刻就想起来了那种感觉。 李慕看着他的表情,手臂收紧了:“小时候挨过板子?” 庄钦:“嗯,就几下。” 戏班里规矩就是这样,没人能破坏,但庄学久也不是真的想把他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