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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 “不过什么?”娇娇却是个急性子。 “……有点丑……” 娇娇一个趔趄。 斜眼看去,果真是一个大泥坑。 忍不住白了她一眼,撇过头去,毛茸茸的长尾翘得老高。 “好啦,多亏有你。” 傅灵佩深谙打一棒子给一甜枣的原则,摸了摸娇娇软绒绒的脑袋,顺手便施了个固土诀——这个诀所有修士都会,对于在外随便挖个洞便可当做住处的修仙者来说,固土诀必不可少。 不过一会,大泥坑就镶了层黄色的边,硬邦邦的。 “脱裤子放屁。” 娇娇低声咕哝道。 待看见傅灵佩眼角眉梢都带着的欢意,不由好奇地问道:“老大,你今日心情不错呀。有什么好事,说出来跟娇娇一起乐呵乐呵。” “……” 傅灵佩脸色不自觉绷紧,颇有些被人识破的窘境,忙不迭背过身去,先往种满了灵草的田地上施了春风化雨诀。 ——赶明还是得问问丁一那有没有得用的傀儡。 看着这与她出门前长势一般无二的灵草,傅灵佩暗想。 处理完这些灵草,傅灵佩注意力便转到了这粗糙的泥坑上。 她掏出此前在冰宫得到的万年冰玉髓,一块蓝盈盈的冰玉,剔透润泽,轻轻一晃,便有釉色的水泽感透出,软软的手感犹如糯果。 内里才是真正的万年冰玉髓,一滴便抵得五六百颗极品灵石。而这么大一块,傅灵佩估摸了下,内里大约也有十来滴。 这等玉髓,若是变异冰灵根修士得了,极有大用,便是从元婴到化神的大境界也可跨过去。放到黑市拍卖,更是天价。 可惜,她周围既没有交好的冰灵根修士,更不打算放到黑市去,毕竟实力低微,不可贸然露富。她便打算舍个几滴,滴入这简陋的泥土坑里,再造出一个冰玉池。 若是能成功的话,何愁七色莲子不够。 毕竟七色莲才是当务之急,更实用。 傅灵佩灵力微吐,凝成一道细刃,一刺,冰玉便破了个小洞,手用力挤压,一滴一滴的冰玉髓便从破口而出。 一滴,两滴,三滴…… 傅灵佩生怕不够,硬生生滴了六滴进去。 冰玉软糯的皮子又缓缓地合上了,破口也消失不见。傅灵佩掂了掂,又放回了玉盒封存起来,重新置入储物袋。 泥土坑内碧蓝的水,此时透出一层隐隐的莹光来,稍稍靠近,便能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冰寒,比之冰宫那个池子,又冷上了数倍不止。 傅灵佩抽出那大半截莲藕,轻轻一弹,便入了泥土坑。 白胖胖一支,半浮半沉在水面上,憨态可掬。 傅灵佩重新施了春风化雨诀,对着这新造的“冰玉池”,落了好一阵的井泉。 看着娇娇在一旁好奇地转来转去,不放心地叮嘱道:“此物与我十分重要,可别拿去刨了吃。” 娇娇默默地收回了爪子。 看看没有什么遗漏之处,便携着娇娇一同又回到了客舍。 “我修炼去了。” “你不是二十年内不能动用灵力?”傅灵佩奇道,她还记得狐九卿之言。 “之前在地道里得来的幻心石,太有用啦。”娇娇得意地摇摇尾巴,也不知是不是傅灵佩错觉,那破锣嗓难得的不刺耳了。 “以这幻心石为媒介,我可以慢慢抽取月华,恢复体内灵力。”她犹自兴奋地在地上打了个滚:“此界修士真豪迈真性情!娇娇爱得很!” “……” 傅灵佩不由扶额。 怕是爱的那一抹露骨吧? 她轻轻摇摇头,唇间带着自己都未曾发现的一抹笑,暖暖的。 还有一物未明。 傅灵佩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之前在冰宫个楼内取得的朱钗,赤色一点钗头,一道细微的半月莲标志隐在触手间。 祭炼。 此次祭炼却是极为简单,不过一会便成了。 傅灵佩看着赤色渐染,朱钗覆上了一层火曜玉的剔透感,款式简单却通透。 这—— 她不禁有些呆。 一支会绾发的朱钗! 各种各样或简单或复杂的发髻,堕马髻、垂髻等等,只要你想,朱钗都能绾出来!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特意耗费珍贵的炼材,专门炼制一支会绾发的朱钗来? 想到程寄海那满腔的爱意无处抒发,傅灵佩不由猜测,莫非正是程寄海托人炼制了送与傅云舒的,所以那人走时并未一并带走? 不论傅灵佩内心如何翻涌,她确实得了一支了不起的朱钗! 前无古人,想必后也无来者了。 傅灵佩只得强自安慰自己,此后每日都将有多种发型等待自己挑选,不必再为那脑后三千烦恼丝浪费时间。这般一想,此前的失落倒也平复了几分。 她心念一动,头上草草梳就的发髻便被一股无形之力打散了去,脑后似有一股微风盘旋,不过一瞬,一个凌云髻便梳好了,松松地垂着。 傅灵佩施了个水镜术,只见镜中女子发髻松松地垂着,恰到好处的分绺衬着清冷的面上也透出了一股慵懒的妩媚感来。 她暗自点头。 确实方便了许多,也不知这半月莲徽记的炼器师,究竟是何人。 耗费如此之巨的精力来设计和炼制这样一支朱钗,只为了绾绾发,也不知那女修究竟是何等之人了。 便叫你绾钗吧。 夜色如水。 傅灵佩就着屋内的热水阀好好地洗浴了次,只觉体内的疲乏也似被驱散了大半,披着绵软的里衣,重新盘腿坐到了塌上。 服了一颗离震丹,一点点蕴养着体内暗伤,浓郁的灵气滋养着她受创甚重的经脉,一直以来细碎的痛楚也缓解了许多。 一夜无话。 傅灵佩再次睁眼之时,日头已上中天。 “走吧。”她拍拍娇娇的脑袋。 门一开,便见对门之人,正斜斜地倚着门框,一只脚支棱着,似在等人。 一袭靛蓝长袍,衬得肤色更是如玉般,一丝毛孔都不见。黑发沉沉,随意地扎了一绺披在身后。见是她,嘴角便咧开了一个欢快的弧度。 “今日,真是光彩照人!” 丁一上下打量了一番,嘴角翘得老高。只见眼前之人一袭青衫隐隐,纤腰一束,却难得地梳了个复杂的发髻,一绺发不听话地垂在腮边,增添了几分慵懒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