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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凌飞从没有系统的梳理过他和周航的破事儿。以前是泡在蜜罐儿里,觉得未来的每一天都是崭新的,期待还来不及呢,哪有心思回忆过去的;后来则是想回忆也继续不下去,每每都是想了个开头就难受,或者想了个中间就愤怒,再或者瞧一眼现状就烦了,那是种nongnong的无力,人在这种无力感中变得麻木,连疼都不觉得疼了。 醉生梦死。 曾经,凌飞认为这是最适合自己的墓志铭。打死他也没想过会在腊月的一个夜里跟头熊面对面排排坐来分析自己的心路历程,还是逐章节逐段落逐字逐句的分析,偶尔到了重点位置,还要拿笔勾一下,插入批注和名词解释。 金云海听得很认真,目不转睛,表情凝重。起初还喝两口酒,到后面酒都不喝了,就全身心地徜徉在别人的惨痛过往里。 于是听众捧场,讲者给力,等一个随便改下男二号性别就能上黄金档的狗血故事终于完整露出了它的原貌,凌飞长舒口气,仿佛积压在身体里许久的东西终于释放出来,他再不用一个人抱着这堆破铜烂铁蹒跚前行。 “所以你不光被带了绿帽子,还被小三了?”金云海的过人之处在于他能从复杂曲折的故事里瞬间提取出中心思想,并且还可以升华,“cao,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苦逼之外有苦逼。” 凌飞忍,默念好几遍“你现在是知心大哥请注意素质”用以进行心理建设,终于成功压住蠢蠢欲动的脚底板:“OK,现在有没有觉得自己还挺幸福的?” “没有,”金云海答得巨迅速,不过在凌飞变脸前又补了句,“就觉得火气没那么大了,估计有一部分转移到你男人身上了。” “前男人。” “领会精神!” “嗻。” 酒没喝几口,也没什么兴致,金云海索性点根儿烟,吞云吐雾。 “话又说回来,他刚结婚那阵儿你怎么不分呢?” 凌飞歪头想想:“就觉着他还喜欢我吧,不甘心。”说完,不好意思地笑了两下,有点苦。 “我觉得他现在也挺看重你的。”金云海忽然说,“估计为你,他没准儿真能放弃一片大森林。” 凌飞黑线,这到底是谁劝谁啊:“你的意思是我不该跟他分?” 金云海掸掸烟灰:“我的意思是他也就能做到这儿了。可以为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但不可能为一棵树放弃整个世界。” “……” “别用这么崇拜的眼神儿看我,这很好总结。男人嘛,无非三种,居家型,事业型,还有我这种。” “外星型?” “屁,德才兼备!” “不是,你这种莫名良好的自我感觉到底从哪儿生根发芽的呢,作为一个无知的地球人我一直没想明白。” “那就继续想,活到老学到老。” “可没听过活到老纠结到老的。” 俩人一直聊到后半夜,除去抬杠,基本都是凌飞在讲,金云海在听。因为凌飞的破事儿早过了追诉期,而金云海的绿帽子正当头,光想就冒火,自然不可能心平气和的拿出来掰扯,更何况,很多事情他和沈锐还没扯清呢。 但有一条他在自己和凌飞的惨痛教训里都总结出来了。 “咱俩倒霉就倒霉在喜欢男人上了,女的跟你就是死心塌地跟你了,男的还是不行。” 凌飞不敢苟同:“女的就一定死心塌地?那潘金莲儿怎么解释?” 金云海嗤了一声:“那是她和武大郎没孩子。” “啊?” “女人都是母性动物,等有人质在咱手里了,还怕她跑?” “大哥,你来自金星吗?” “乖,不要搞个人崇拜。” “……” 凌飞的血条彻底清空,再没力气PK,风中凌乱的他只想马上回复活点T T “困了?” “呜。” “那我给你收拾下次卧。” “我想打地铺。” “觉得地热比床上暖和?” “我害怕半夜里有东西从床底下爬出来把我拖走……” 这里不是地球,这里是金子家,这里一切皆有可能。 最终凌飞还是选择了客卧的床,因为地板太脏而金凌二爷都拒绝打扫= = 回到自己屋,金云海却没有马上入睡。窗外月凉如水,喧嚣烦躁的心终于慢慢沉静下来,几个小时前的种种走马灯似的在眼前过,恍惚得让人分不清虚实。 沈锐刚说要摊牌那会儿,他真有杀人的心,他这辈子最恨被人耍,结果沈锐不仅耍了,还耍出了花样。三年,连条狼都能喂熟了,可他没喂熟沈锐,还喂出了仇。呵,他妈他用关系用钱用感情用了一切自己有的,结果捧出去一颗心,换来一簸箕玻璃渣。就像凌飞说的,不甘心哪。不甘,所以成了恨,成了怒,成了难以平息的肝火和透心的凉。 爱呢?还有吧。可他宁愿把那东西藏在自己也找不到的地方,因为现在拿出来放在这事儿里观摩,他恶心。 去他妈的爱来爱去! 去他妈的好好过日子! 去他妈的…… 手机不合时宜叫唤起来,金云海不自觉把心提到嗓子眼儿。接还是不接?天人交战。 歌曲持之以恒的单曲循环着,终于,金云海骂了一句“cao”,拿过手机看也没看便抱着破罐儿破摔豁出去的决心按下接听—— “喂……”金云海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 “还没睡哈?” “……” “金子?” “你他妈就在隔壁给我打毛电话!!!” “我就是想问问明天咱们几点去你家我好调手机闹表……”凌飞委屈极了,他百年不遇的细心一次还要被吼T T “几点起床?你不会走过来敲门问?!” “那还要掀被子还要下床还要穿鞋还要开门还要关门还要敲门……” “你怎么不去死——” 凌飞被震个七荤八素,只得把手机拿离耳朵,万分失落地挂上电话。干嘛要死?他对地球还很留恋好不好>_< 喷火大怪龙,看在你刚失恋的份儿上本少爷不跟你计较。 摸摸头,晚安。 一夜无梦,酣眠到天明。 平静地在阳光里苏醒,没有宿醉的头痛,没有干哑的喉咙,想也是,他昨天只喝了半罐啤酒。可奇怪的是,却比烂醉还睡得踏实。 北京时间,十点整。 农历十二月三十。 主卧门没锁,显然,他的主人完全不缺乏安全感,且大有欢迎光临的架势。 凌飞拧开门,不用走进去,金云海那呈大字状的伟岸胴体便映入眼帘,一米八乘两米的床搁他身下就跟单人床似的,而且就算屋里再暖和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