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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像一汪深不见底的黑洞,将赵清风所有的胆量和气魄都全部吸入,只留下一俱空皮囊。 赵清风被他盯的心下发怵。 咬牙切齿:“你以为你说这些话就可以要挟本宫?” 江玉树竭力挣脱握住下颌的手,冷声道:“太子殿下贵为一国储君,还请自重。清玉贵为臣子庶民,不欲与殿下为难。还请殿下放行!” 赵清风收回手,磋磨了一下手指,徒有眷念。“清玉公子身上的冷香真是招人喜欢。本宫情难自禁。” 回应他的是无声。 江玉树静静站在万花萧瑟的御花园中,白衣翩然,淡然如水。 对赵清风的话和放浪似乎没有放在心上,也可以说赵清风的话完全没有波及到他。 眼眸流转间,所有人事幻化,宦海浮沉,在他无华的眸子中都不曾存在,更不曾入心,红尘烦恼都是过眼云烟。 赵清风还是不欲放江玉树离开,当即还准备开口—— 江玉树似有预感,不卑不亢:“清玉得皇后娘娘传召,先行一步,太子自便。” 收敛戾气,一股温和恬淡的气息扑来。 这种感觉只在赵清风心头打转。 他离去的背影,有些许的单薄萧瑟,更多的是傲然挺拔,月白水袖在风中翩翩翻飞。在萧瑟的御花园中是那么让人难忘,像一抹耀眼的纯白在悲凉色彩中迎风遗世独立。 这一刻,赵清风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赵毅风那么久都忘不了江玉树了。 (三) 皇宫—皇后宫 当江玉树进到皇后宫时,早已静候多时的顾艳梅立马过来拉住他的手,声音哽咽。 “玉树……不能……风儿不能……本宫求你……求你……本宫就风儿这么一个孩子……” 那个母仪天下的皇后,那位和蔼慈爱的母亲,那个泪眼婆娑的女子,那个居于深宫俯瞰众多后宫女子的天倾皇后,此刻拉着一个二十多岁少年的手,在他面前情绪失控,泪流满面。 皇后没有动用后位权势,更没有用母仪威严来迫使他。 只是声泪俱下的求着他,声声喑哑。 江玉树任由这个慈爱的母亲拉住自己的衣袖,木木的发不出一个字。 神思一瞬间放空,他只感觉到耳边是她的哭声,在偌大的皇后宫里回荡,飘忽不定,悠悠入耳。 忽然意识到,赵毅风不是他。 江玉树早已家破人亡,四海为家,了无牵挂。 可赵毅风不是。 他的父皇是当今天子,他的母亲是皇后。 而他……是皇子。 这就注定了,这段感情与婚姻,不会被他父母认可。 也不会被天倾子民接受,更不会被六国祝福。 心下忽然想笑:当年为什么不早些知道情爱是何?那样或许也不会有这么多坎坷。 江玉树啊江玉树,你这一生是不是输在了你的倔强上? 宫里檀香袅袅,鼻翼游走间,平和人心,可为什么心脏处好像越来越冷。 这是他的家,却没有他胸膛出散发的温暖。 “娘娘担忧了。”江玉树掀衣叩拜一礼,面色苍白剔透。 顾艳梅拿帕子擦了擦眼泪,颤声:“孩子……”伸手扶起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孩子。 江玉树起身,朝她微微一笑,清透的声音像雾一般,虚无缥缈,朦朦胧胧……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中陈述:“定王殿下于在下只是知音好友……宫宴上的事是清玉僭越了。娘娘也知殿下性子冷傲,不善交际,当年清玉嫁娶一事,殿下颜面有失,所以为了逃避陛下赐婚,情急之下不得已为之。还请娘娘明察。” 心中有什么东西碎了。 那抹樱红,只怕此生都不会有人带着看了。 樱花下的誓言,终究要随风散去。 缘起缘灭,浅喜深爱。 五年,最后的结果是——成全。 一直以为可以不动情,可却动了心。 这条路走的好苦、好苦…… 他神情温和清恬,一如一汪平静的湖,没有丝毫波澜。 “那次,是清玉……僭越了——” 倔强傲然若江玉树,鲜少流泪,如果可以他真想肆意大哭一把。 哭尽年少不知情爱的无知,明明可以在一起后却要分开的无奈,这一生的皇家束缚,家国大义阻隔。 可是他不能。 因为,那个属于他需要的肩膀与胸膛不在。 他哭出来,谁来拭去那悲伤的泪水? 任由泪水在面颊上随风风干吗? 可还是会留下泪痕凝残留的生涩的痛呀。 “娘娘放心,清玉保证,殿下定会平安归来。” 看着眼前的孩子,顾艳梅心里涌上一股酸楚和愧疚。 当初赵毅风娶他,她也是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来待,那个时候他还唤她“母后”。 后来赵毅风征战天倭,是她求他无论如何护赵毅风安好。 他做到了,险些为此送了性命。 如今,她声泪俱下,作为一个母亲为了护全孩子,求他给一个答案。 目的是——让他放手。 人性,怎可如此无情?又怎么如此自私? “孩子……是本宫愧对你……” 江玉树清雅一笑,一池春水映梨花:“娘娘还有何吩咐,清玉定当竭尽所能。” 心下哀痛难忍,可神情越加波澜不惊。 为了不让顾艳梅看出一丝异样,他浅笑温声:“娘娘不是要听清玉的曲子吗?清玉这就给娘娘奏曲。” 他的手有些微微颤抖,有些慌乱的去摸索玉箫萧孔。 江玉树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去稳住萧孔,不让气息紊乱。 都道曲由心生。萧音代表心绪变化。 优雅从容的将一曲曲子奏起。 上好的紫玉萧,奏出时间最凄美的乐调,明明是好听的曲子。江玉树却丝毫不能入耳,脑中都是和他筝声叮咚的曲调,还有他温柔情深的样子…… 如果可以,真的好想看看,真的好想看看…… 他竟然可以……心如止水! 顾艳梅有些疑惑,“玉树喜欢风儿吗?” 江玉树执萧的手一顿,一个曲调不稳,岔气而出,那么黯哑,像无力诉说的心事,更像他斑驳的心。 他快撑不下去了。 已经说了是僭越,算作保全,为什么还要他亲口说出。 这样,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