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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军医见赵毅风进来,急忙躬身作揖:“见过定王殿下。” 赵毅风面无表情:“嗯。” 眸光紧随榻上的人,赵毅风按下愤怒:“为何不拔箭?” 叹气声声此起彼伏,迟迟无人回答。 榻边端坐的男子拧头,神色肃杀,“说!若是清玉公子有性命之忧,本王要尔等陪葬!” 一众军医大惊失色,急忙跪下求饶。 赵毅风斜眼冷睨了一众人等,又将眸光转回江玉树身上:“有何难言之隐都说出来,需要何种药引只要本王能办到的,绝不会缺!” 下跪众人战战兢兢,伸手轻擦额头细汗。一个不怕死的军医抬头朝赵毅风看去。 感受到那道眸光,赵毅风淡淡发声:“说吧。” 那人轻擦额头细汗,颤声道:“我等灌汤喂药,公子都未下咽,尽数吐出。公子身子本就亏虚,若没有汤药吊气,拔箭有伤根本,若是不慎,只怕——” “嗯?”一股压抑的气势瞬时袭来,吓的那人闭了嘴。 “若是连人都医不好,本王要你们何用?” 那人忽视赵毅风阴沉的气势,接着道:“箭矢距心脉三分,一招不慎,心脉受损,血流如注,到那时公子会因流血过多虚耗而亡。” “哗!”的一声,青冥剑出,他眸光肃杀:“你们若是医不好他,休怪本王青冥无情!” 一众人活似鹌鹑,匍匐低头,只有那个不怕死的军医敢于迎难而上。 “殿下息怒,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给公子喂药吊气,只要气血活络,拔箭后气血可固,应该没有大碍。” 听到那句‘没有大碍’,赵毅风阴郁的脸色算是好了一些。“可是需要人参?” “是。现今让我等为难的是公子咽不下药,所以我等才会犹豫至今没有拔箭。” 明白前因后果,赵毅风也不似先前愤怒。人端的冷傲,面无表情。 “殿下,我等医术拙劣,实在无从下手。还请殿下宽宥我等。” “嗯。” 看着那月白衣衫上汩汩流淌的血水,心下一痛。 再耽搁下去,只怕真是…… “拿药来!”赵毅风一声令下。 环看一众人等,赵毅风眉头紧皱。迅速将人撵了出去。 室内独留两人。 手持药碗,他竭力忍住手肘上的疼痛,将药向他嘴边喂去,无奈黑色的汁液进不得分毫,黑色搭配着红色,死亡前诡谲色彩的交织。 心下一怔,咽不下去,咽不下去,如何拔箭? 看着他越来越苍白的脸,手中的碗因害怕在打颤。 怕失去他,怕再次失去他,那个梦让人思量。 他等了自己三世。 自己负了他三世。 这一世该如何挽留? 榻上静躺的江玉树似一层薄薄的云,稍稍一碰,就碎了。 那支插在胸口的箭,在讽刺自己的懦弱。 握住他的手,寒冷蚀骨,没有一丝人的气息。 轻轻揭下他双眼上的白绫,那长长的睫毛对剪出些许凄怆。 眉间樱红敛尽战火纷扰。 一梦梦前缘的温柔。 轻拿起他的手,附上自己的脸,用灼热的体温去温暖那抹寒凉。 玉树,你感受到了吗? 我就在这里, 你答应过要陪我夺嫡; 你说你会竭尽全力护我周全; 你说愿为君故,高山流水,不负筝声萧曲; 你说你想去北璃看樱花; 你说你决定的不后悔; 你说傲视天下的路,你愿意陪我走一遭。 君子一诺,此生必践! 你怎可失信于我? 若是感受到了,给我一丝回应可好? 伸手拿过药碗,一口药入,苦口也苦心。 慢慢低头,吻上那苍白皲裂的唇。 辗转,却得不到一丝回应。紧握那修长的手—— 玉树,你给一丝回应,就一丝回应可好? 黑色的汁液渡不进去分毫。 第一口药终是吞进了自己腹中,原来这么苦。 可若失去你,世上任何事都算不得苦吧…… 玉树,玉树,你可知孤独一人的感受…… 第二口药依旧收效甚微。 赵毅风的脸上出现了绝望的表情。 一阵微风拂过 无数樱红花瓣飘来,樱红翻飞,漫天温柔。 听帐外有人惊呼——“看!是樱花。好多樱花。” “十月的天,何来樱花?凶兆!大凶之兆!” “是花神降临了?公子有救了!” 玉树,你听到了吗? 百邑需要你,东齐需要你,赵毅风需要你…… 绯红旖旎,环绕两人,淡淡芳香。 樱花树下,无数夺目的红刺痛眼眸,想看的真实一点,想看的更多一点,慢慢走近,拨开氤氲的樱红幻境。 那里,矗立一道伟岸的影,樱花落在他玄黑的袍上,柔化了冷硬。 他拿着樱花,朝自己温柔一笑:“玉树,我在这里。” 浅浅一笑,朝他走近,“毅风,我来了。” 他静立温柔,他翩然走近。 他伸手相邀,他搭手回应。, 两手紧握,他拥他入怀。 一白,一黑,深情相拥定格成一幅浪漫的泼墨山水画。 忽的,江玉树双眼大睁,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为什么?”低头下看,胸口那里青冥泛着寒光,带来丝丝凉意。 血滴滴答答染了白裳。 眸中他的样子凶神恶煞,面目可憎。 “为什么……”痛刺激着倦怠的神经,眸中他癫狂大笑离去,叫人牙根生寒。无数樱红散去,连带着他和青冥也消散。 这是哪里?是梦吗? 胸口的疼痛还在,那里是他常用的青冥。 “赵毅风!”他猛的睁眼,脸上冷汗滴答。 入眼是一片黑,头脑昏昏沉沉,倦怠如水袭来 原来真是梦…… 看着一瞬惊醒的人,赵毅风欣喜激动。 小心翼翼将口中剩余的药渡过于他。 见有了反应,心下大安。 玉树,你能感受到我的存在,你能感受到的…… “玉树,现在我要给你拔箭。” 我信你,我相信你可以把自己照顾的很好。 迷糊中,耳边回荡着他深情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