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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哥哥的底线。” 吴璐璐低头逗着儿子,没抬眼皮,只是轻哼一声。 推开卧室门,颜默又在床头听音乐,塞着耳机,像是没听见外面的争吵。颜大同凑近他身边,在床边蹲下,温柔地问道,“怎么啦?是不是不舒服啊?”一面说一面用手去摸弟弟的额头。颜默一把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来回摩挲。颜默从小发展出许多独有的肢体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快乐、忧伤和愤怒。现在是忧伤。颜大同轻轻地叹息一声,用身体挤颜默,让他往里靠。两个大个子在单人床上勉强坐下。 颜大同伸出右手将颜默的肩膀圈在怀里,缓缓道,“叶子,每个人都要长大。长大了,就要组建自己的小家庭。你以后也会找到自己的伴侣,会有自己的小孩。可是兄弟永远是兄弟。到时候我们两家经常来往,感情还是一样的好,知道吗?” 颜默斜靠在他的胸口上,用手来回拨弄他的衬衣纽扣,不作表示。 “叶子,哥哥最近在弄一个新项目:汽车美容。要是成功了,我们就发财啦。你的学费就有着落了。可是你知道,做生意是个辛苦活。没生意的时候,哥哥要去和人套近乎拉活;有活干时又催着要完工。每天都不得轻松,所以不能每天都给你回信,希望你体谅。但是你写来的信,哥哥每封都认认真真地读了。”颜大同把颜默的脸掰过来,面对面地说话。“叶子,你一定要坚持给哥哥写信哦,因为累了一天之后最开心的事就是读你的信。” 颜默脸上慢慢绽放出一朵海棠花。 【对不起,哥哥,我刚才不该发火。我不是对瑞瑞发火。我很喜欢他。】 “我明白。”颜大同宽容地笑道,他很聪明地没有问叶子“那你到底对谁发火”这类的傻问题。 第6章 03-2 汽车美容不同于一般的清洁保养,需要学习更高要求的技术。颜大同恨不得把所有的钱自己挣,所以不舍得拿钱去请技工,他白天努力接近孙杰的小圈子,陪人喝茶聊天当司机,晚上就蹲在车间里练习抛光打蜡,处理深浅划痕。他虽然考不上大学,但是对机械却有使不完的热情。对着枯燥的大部头书,能琢磨一天。吴璐璐对此很满意,只要不提颜默,天下太平。孩子有岳母岳父帮着带,小舅子只关心电游。颜大同专心专意地搞他的技术。直到8月底又要交学费的时候,任局问他还差多少。颜大同唉声叹气。汽车美容这玩意是富人玩的高级货,一般人舍不得花那个冤枉钱。他天天拍孙杰和他朋友的马屁,也不能挖到第一桶金。幸好继续在干修理洗车的活,两家人能勉强糊口,但是…… “任伯伯,上次收了4000多礼金,加上我这几个月的私房钱,有5000了,但是生活费实在……” “这样吧,今年我拿。等你明年生意好了再说。” “这不行,任伯伯。不能都让您拿。您家里也不宽裕。” “得了,我没有什么牵挂。儿子自个盘自个,不用我cao心。”任局轻轻地拍颜大同的肩膀。“你也不容易,当初要不是叶子非要跟你走,就该我收养他,也不至于让你现在这么辛苦。这世上也没有比你更好的哥哥了。” “嘿嘿,任伯伯,您夸奖了。其实叶子和我亲弟弟没什么区别。出点学费是应该的。要不这样,您先给垫上,等我挣了钱,回头还您。” “屁话,什么还不还的?跟我来这套,小心挨揍啊!”任局假装恶狠狠地凶他。颜大同嘿嘿赔笑。 “不过,大同,做事情要事先考虑到最糟糕的情况,才能临场不慌张。也许你不爱听,但是如果实在读不下去,还是让叶子去警校。以他烈士孤儿的身份,我们可以申请免学费。” 颜大同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算是答复。 回到家,他问吴璐璐要钱。吴璐璐朝他翻白眼,拿出200块给颜默。颜大同没脾气,经济不景气,只有少数富人开着私家车在路上炫耀,家里又多了张吃饭的嘴,每个月都要向老婆要弟弟的生活费,老婆也难做。颜大同有时候怀疑自己当初的想法是不是错了。想借着吴家的修车铺子发财,想攀上孙杰的关系发财,想搞个新项目发财,统统都不行。颜大同坐在空荡荡的台阶上发呆。脑海里翻腾着南方城市里那热火朝天的工地,人们专注挣钱的神情。不如南下吧!对,和汪绍振一起,还有范波波。他给汪绍振挂电话。 “不行啊,老兄。我妈肺气肿,我走不了。对啦,我的战友介绍我去省城给大老板当保镖。每个月1000块。乖乖,我要发了。等我发了,就给我妈买进口药吃。”汪绍振在电话里如是说。 “那范波波呢?他找到事没?” “他呀,已经去了省城,给银行做押运员。650一个月。估计也不会走,那小子正在谈恋爱,好像是个大学生。乖乖,现在的大学生也不值钱了。谁有钱就跟谁走。” “切,你能嘴上积点德吗?你是自己找不到嫉妒羡慕恨吧? “嘿嘿。老兄,你给介绍一个呗。嫂子的姐妹啥的。我现在不修车了,她们不会再嫌弃我吧。” “行,我跟她说说。唉,还是正式工作好啊,做生意真他妈的累。”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老兄。要不你也找个饭碗端着?” “再说吧。先挂了。” 从电话亭里出来,颜大同望着明晃晃的大马路,心想去警校也许不错。至少我们的李学警官每个月都能拿到工资,虽然很微薄。 晚上睡觉的时候,颜大同对老婆说想去南方。 “那不行。你走了,我们娘俩怎么活呀?” “我当然要拿钱回来。那边工资高,至少一千块。我每个月寄500,不,600,怎么样?” “不行。”吴璐璐整张脸向内塌陷,话里立马带上哭腔。“你休想把我们娘俩撇下不管,自个逍遥快活去。” “我哪里是去逍遥快活呢?不是说了寄钱回来吗?”颜大同不悦道。 “谁知道你在外面干什么呀?”吴璐璐尖锐的声音响起。 “唉,”颜大同放低身段劝道,“你以为我愿意抛家撇子呀?这不是没办法嘛。现在就王师傅和我两个人干,成本已经降到最低,还是挣不到钱。总不能在这里憋死吧。就算要做生意,也是南方好做。那里的大环境好,有钱人多啊。” “可是——”吴璐璐有些慌张。 “我弟弟今年的学费我拿不出来,已经很丢脸了。总不能连明年的也拿不出吧。做人总得想办法吧。” “咚咚。”有人敲门。 颜大同顺手拉开门,是吴母。“外面有人找你。” 颜大同停下讨论,走到门口,是孙杰。 “孙少,您怎么来了?快请进。” “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