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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 他看着地上哀哀叫唤的狸讙,惆怅地叹了声:“活该你吃亏,谁让你自作主张的?这下受了教训了吧?” 讙拼命挣动,伸出长嘴,在少年的赤足上碰了一碰,仿佛祈求原谅。 少年的目光落在讙的左耳上,他皱了皱眉,猛然回头。 “是你伤了讙的罩门?” “罩门?”秦霜先是诧异,继而扫了一眼讙的左耳,傲然回答:“是我,他伤了我们一个仙侍!” 少年眯起双眼:“那好吧……我最喜欢血债血偿了。” 他探手入怀,竟掏出了一柄黑色的折扇。 双眼冷冷地望着面前众人,粉色的唇微微一动: “——以尔血rou,为吾供养,以尔魂魄,为吾爪牙!” 少年轻声念罢,看似漫不经心地把手臂一摇,扇面陡然打开! 扇子上似乎描绘着一副什么图,但在众人还没看清之前,便有尖利的鬼哭狼嚎之声骤然响起,同时,黑色的气息从扇面上呼啸而出,站的最近的两个弟子猝不及防,只觉着有一层薄薄的轻纱蒙住了脸,紧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但在周围众人看来,自己身边儿的同伴被黑色的气息裹住脸后,刹那间,原本鲜活的人竟在瞬间枯干,像是血rou都给吸食殆尽,薄薄地皮裹着里头的骨头,瘫软无力地倒在地上。 场面大乱。 秦霜剑术极佳,但法术上属于末微,乍然看见这样霸道的术法,骇然之极! 眼见一道妖影向着自己扑来,秦霜竟不知如何应对,生死关头,突然飞来一道黄色的符纸,黄纸自行燃烧,火光明锐,那妖影竟好像怕了,转而攻向旁边之人。 “正者不邪,一者不杂!万法归一,破邪!” 王左使朗声念诵,闪身上前,单手一扬,数张黄色的符纸抛出,在空中燃烧,明亮的火焰将黑色的暗影暂时逼退。 *** 就在扇面上的妖异影子呼啸而出之后,原本还对着这少年大流口水的仙侍们才知道这少年非但不似看着一样可口好吃,而且是个实打实喜欢吃人的。 于是大家不约而同地花容色变,抱头鼠窜,四散奔逃。 冲撞中,张春不慎跌在地上,正在心慌,却见阿镜跑过来,拉着手将她拽了起来。 阿镜道:“姑娘别乱跑。躲在这里,不要动。” 张春吓得忘了自己先前要御剑飞行的雄心壮志,大声哭道:“那是什么东西?阿镜,我想回家。” 话音未落,扑面一阵凉风。 张春定睛一看,却见面前闪烁着一道白色的影子。 正是那个妖异的白衣少年,赤足悬空,乌黑的头发无风而动,原本清澈的双眼光芒闪烁。 张春还没来得及惊叫,白眼一翻,往后晕厥了。 少年抬手,掐住了阿镜的脖子。 “奇怪小丫头,”少年眯起双眼,冷冷地问,“是你看穿了讙的罩门吗?但是……为什么?” 阿镜无法出声,她毕竟年纪还小,虽然少年身形纤弱,却也高她足足一个头。 他用力捏着自己的脖子,迫使她双足离地,两人就像是都悬浮在空中一样,不同的是,少年游刃有余,而阿镜则快要窒息了。 “你这双眼睛……”少年突然凑近了,探究地望着阿镜。 因为靠近,他也听见了阿镜嘴里发出的极微弱的呼唤:“兰璃……” 少年愣了愣,脸色奇异:“你说什么?你是在叫我吗?” 阿镜无法回答。 少年突然像是看见什么好笑的事一样,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可不叫什么兰璃,我叫遥夜,沈遥夜。” 这一会儿,王左使的符纸逼退了涌动的妖影。 秦霜则挥剑冲了过来:“快放开阿镜姑娘!” 沈遥夜回头看了一眼:“挺能耐的嘛,我还当方圭山都是一群招摇撞骗之徒……不过……” 话未说完,天空传来一阵清啸。 秦霜抬头一看,却见远处空中有两道身影御剑而来,他惊喜叫道:“太好了,师叔来了!” 沈遥夜冷笑一声,他仍然回头,近距离凝视着阿镜的双眼。 这双眼睛沁凉如水,泛着一抹寒意,跟他看不懂的情绪涌动。 “小丫头的眼睛……我不喜欢,”他轻声道:“给我的宠物吃了好不好呀?” 阿镜沉默。 沈遥夜望着她丝毫无惧的眼神,竟觉着一阵心乱。 这会儿天际那两人越来越逼近,而秦霜的剑光也到了跟前儿,沈遥夜不耐烦地挥手:“吵死了!” 黑色的骨扇所指,秦霜的佩剑“叮”地一声,从中断做两截,他整个人也倒飞出去。 阿镜却觉着脖子上的那只手骤然松开。 眼前人影一晃,已经没了沈遥夜的影子,只有他的声音仍留在耳畔,道:“留着下一次我来讨吧。” 等方圭山的援军来到,现场早没了那白衣少年的影子,甚至连地上受了伤的狸讙也不见了踪迹。 *** 方圭山及时来到的两位,是方圭观主秦瞭的两位师弟,一位姓蔺,一位姓周,两位原本就是修炼有道的高人,云游天下的时候,跟秦观主一见如故,便自愿留在了方圭山。 大家极快地安顿现场,清点人数,先前被狸讙所伤的有四个弟子,被沈遥夜杀死的却有十三人,另外还有个受了重伤,眼见也是将死了。 蔺周两人则扶起秦霜,为他疗伤。幸而秦霜只是染了一点邪气,受了些许外伤,并无大碍。 大家又说起那来历不明的少年,蔺师叔道:“你说他叫什么?” 秦霜道:“沈遥夜,他自己说的。” 蔺师叔皱眉道:“听你的形容,难道真的是那个人……” 秦霜忙问:“师叔认得这人?” “我怎会认得他?”蔺师叔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只是以前我在游历天下的时候听说过罢了,似乎有这样一个绝……出色容貌的少年,从出生开始就带着不祥,自小他的家人百般殴打欺辱,直到有一天,他十几个家人都离奇的死了,死状极其残忍,只有这少年失踪不见,据说是这少年亲手将他们杀死……后来有人再看见这少年,他已跟妖兽为伍,自己也变得半人半妖,嗜血好杀……” 秦霜惊道:“他真的杀了自己的家人?怪不得……他又怎会用那么邪门的法术?” “他有什么奇怪的境遇就不为人知了。”蔺师叔有些忧心,“但怎么会无缘无故招惹到他的?” 秦霜道:“是他的讙先来攻击,并咬杀了一个仙侍!” 阿镜在旁边默默地听着,听到这里,就说:“那讙其实并没有想伤害仙侍,大概只是想带她走而已,因为后来少主惊吓到它,才不慎咬伤人的。” 秦霜一愣,半信半疑:“是、是吗?” 旁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