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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问陛下下午时是什么情形,为何看着比昨日更不好了?” 凌祈宴心知这位靖王爷并未因虞昭媛的死,就打消对温瀛的怀疑,分明一众太医一直守在皇帝寝殿那头,他想知道皇帝之前是什么状况,不去问那些太医,又或是已经问过了,特地过再来问温瀛,无非是为了试探温瀛。 “殿下未与我说,王爷不如等殿下他醒了,再与您说?”凌祈宴帮之挡回去。 靖王的眉峰紧拧着,还欲再说什么,有下人匆匆进来报:“王爷、伯爷,外头来了个人,是淑妃娘娘身边的一个太监,说有要事要与殿下禀报,又说与陛下有关。” 靖王立刻道:“将人传进来!” 那太监进门,见到靖王和凌祈宴,战战兢兢地跪下地,嚅嗫道:“奴、奴婢是淑妃娘娘身边伺候的,名叫王德,奴婢来求见殿下,是、是有一事要、要禀报。” “你直接说!”靖王沉声吩咐。 太监王德匍匐下身:“奴婢、奴婢之前曾看到过,淑妃娘娘也动过陛下寝殿里那香炉,且、且之前有好些次,淑妃娘娘与昭媛娘娘偷偷商议事情,都将奴婢等人屏退,不让奴婢们听,这几日奴婢思来想去,总觉着不对,事干重大,不敢瞒着,才、才来太子殿下禀报。” 靖王的面色一瞬间变得难看非常:“你可确定?!” 王德的脑袋垂得更低:“这等事情奴婢怎敢胡言乱语,若非亲眼所见,奴婢万不敢拿到殿下和王爷面前来说……” 靖王阴下脸,丢下句“你随本王去见陛下”,提步往皇帝寝殿而去。 王德爬起身,一抬眼,却对上盯着他打量的凌祈宴意味深长的目光,叫他又不由低了脑袋。 “还愣这里做什么?没听到靖王叫你随他一块去见陛下吗?” 被凌祈宴一提醒,那太监赶忙领命,匆匆追了出去。 凌祈宴听到脚步声,回头见温瀛已从屋中出来。 “你就睡醒了?” “我听到方才那太监说的了,走吧,我们也去陛下寝殿。” 温瀛的神色清明,已再无一丝慵怠之态,先一步走进夜色中。 凌祈宴想了想,到底没将到嘴边的话说出口。 那个叫王德的太监,他好似曾在温瀛的那些亲信嘴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第92章 自相矛盾 靖王大步走进皇帝寝殿。 皇帝依旧昏迷未醒,云氏手中捏着帕子,温柔地帮他擦拭额上的汗,听到脚步声,抬眸对上靖王压抑着愤怒和怀疑的双眼,她不疾不徐地起身,淡声问:“这个时辰,靖王爷怎又特地过来了?” 靖王没理她,只让他带来的神医和那几个太医上前,仔细检查皇帝的状况。 云氏没出声,冷冷瞅着那几人,神色都未动半分。 一刻钟后,那位神医和一众太医交换了意见,与靖王禀报:“陛下的情形和昨日差不多,并未有什么起色。” 他的言语间有几分迟疑,他们已给皇帝连着施针用药好几日,但皇帝似乎没怎么好转,按理说,哪怕他确实中毒过深,应当也不至如此。 靖王的脸色愈发难看。 温瀛和凌祈宴一齐走进来,听罢这话,温瀛忽然问这寝殿里的宫人:“那香炉里,现在点的是什么香?” “回、回殿下的话,就、就只是宫里最普通的香料……”被他点名的宫人战战兢兢地回答。 温瀛踱步过去,亲手揭下香炉盖子,吩咐人:“拿碱水来。” 看着又一次变得鲜红的碱水,在场一众人俱都目瞪口呆。 凌祈宴双瞳狠狠一缩,转眼看向云氏,却见她依旧镇定如常,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靖王霎时面色铁青,厉声诘问:“为何会如此?!为何这香炉里的香料依旧有毒?!” 寝殿里伺候的一众宫人和太医跪到地上,一句话都答不上。 谁能想到,在虞昭媛给皇帝下毒之事败露后,这香炉里的香料竟又被人掺了毒! 别说是他们,只怕连靖王自己都没想到,竟有人敢如此胆大包天、肆意妄为,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同样的事情再做第二回。 也正因为此,没有谁会当真每日里拿着碱水去试毒,才给了人可乘之机。 靖王凌厉的目光转向云氏,冷声问:“淑妃娘娘,这个叫王德的内侍,可是你身边之人。” 王德躬身上前,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云氏淡淡瞧他一眼,道:“是。” “他说你曾多次与虞昭媛屏退下人,偷偷商议事情,且看到过你动这香炉,你可承认?” 云氏抬起眼,平静无波的目光掠过凌祈宴,又扫过温瀛,最后落到虚空的某一处,轻吐出声:“承认。” 大殿里的气氛仿佛凝固了一瞬,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靖王言语间的怒意再压制不住,拔高声音:“所以谋害陛下,你也有份?!这些时日陛下用了解药却一直不见好转,是因你还在不断给他下毒?!” 云氏的神情更淡:“是。” 靖王怒不可遏:“陛下对你这般好,你为何要恩将仇报,谋害陛下?!” “恩将仇报?”云氏斜睨了靖王一眼,声音里牵扯出一丝轻蔑哂意,“靖王爷说是那便是吧。” “你不是恩将仇报是什么?!陛下对你曾经做过的欺君之事过往不究,纳你入宫给你封妃,对你毫无防备,你却趁机给他下毒害他性命,你这等毒蝎心肠的妇人,到了今时今日竟还不知悔过!” “我不需要悔过,这是他欠我的,欠我云家的,我只是有些遗憾,你们发现的太早了,再晚上一段时日,陛下这命就彻底捡不回来了。” “你岂敢!” 云氏漠然阖眼,再不搭理他。 那之后,无论靖王再如何审问,云氏始终不肯再开口,最后是温瀛下令,命人将之先押下,留待处置。 云氏被禁卫军押走,凌祈宴看着她肩背挺得笔直,一步一步走进夜色中,就似傍晚时,她走进这寝殿中一样。 凌祈宴的心神恍惚一瞬,转开目光。 丑时三刻。 厚重宫殿门从外头推开,漆黑没点灯的大殿里,云氏随意坐在脚踏上,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断断续续、如泣如诉。 听到脚步声,她亦未抬眼。 温瀛停下,并未走近,他身后的太监手中,捧着三尺白绫。 太监低着头,轻声提醒云氏:“娘娘,太子殿下来送您最后一程。” 待一首曲子哼完,云氏才缓缓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瞅向温瀛:“怎的不是我那亲生儿子来送我?” “他睡了。”温瀛淡漠道。 “殿下审都不审我,就要送我上路了么?殿下这样,过后要如何与靖王爷交代,还是殿下已经知道我都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