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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时日颇多异动,只怕又想来我大成边境打劫了。” 凌祈宴啧了啧。 温瀛这种睚眦必报的个性,如何忍得了一次又一次被人上门挑衅,从来这里第一日起,他就在部署这出兵之事,只待时机而已。 凌祈宴的眼珠子转了转:“你去打仗能带我一起去吗?” 温瀛抬眼看向他,凌祈宴冲他讨好一笑:“我既然是你幕僚,跟你一起上战场也是应该的吧?你就带我去见识见识呗。” 这几个月,他跟着那个汪旬,已将这凉城里能玩的地方玩遍了,实在无聊得紧,若是温瀛出去打仗了,他一个人在这里,不得闷死去? “可以。” 温瀛丢出这两个字,低了头继续看手中军报。 原本准备了一肚子说辞没派上用场,没想到这人突然变这么好说话了,凌祈宴有一点意外,顿时来了劲,下榻走过去,趴书案上仰头看温瀛:“真带我去啊?” “你老实点就带你去。” 温瀛没再理他,放下军报,提笔开始写奏疏。 凌祈宴顺嘴问:“你写什么呢?” “将出兵之事密奏给陛下。” 凌祈宴挑眉:“不是打算先斩后奏吗?” 温瀛随口解释:“招呼还是要打一声的,至少让他老人家心里有个数。” “那他能同意吗?” “他若是真没这个想法,又为何要答应让我来这边?”温瀛淡定反问。 凌祈宴撇嘴,说的也是,皇帝既然让温瀛来了,就是默许了他挣军功,甚至默许了他争储位,温瀛来了这边,若只一味守成,这军功要到何年何月才能挣到手? 从一开始,皇帝就在纵容他,只不放到台面上说,温瀛出兵若是打赢了,皇帝自然高兴,若是输了,那也是温瀛擅作主张,不是他这个皇帝的错。 凌祈宴做了这位皇帝陛下二十年的儿子,自然深谙他的心思,想到这些,不由酸道:“……你倒是会讨他欢心,他都默许你做了,你还非得私下里再跟他打个招呼,这么一来,他定觉得你听话、有分寸,眼里有他这个皇帝,一准更看重你了。” 温瀛默然看他一眼,凌祈宴撇过脸去。 ……看什么看。 温瀛继续写奏疏,外头有下人来禀报,说是京里送了东西来,就在外头院子里搁着。 凌祈宴闻言立马来了精神,当下出门去看。 一箱一箱的东西卸下,足有七八车,江林指挥着人将盖子一一打开,好让凌祈宴看个清楚。 都是了不得的宝贝,凌祈宴最喜欢的那些,这已经是他来这边后,太后第二回派人送东西过来,给他和温瀛的一人一半。 凌祈宴十分欢喜,拾起颗亮晶晶的红宝石对着阳光细瞧。 何以解忧,唯有金玉。 太后果然懂他。 温瀛身边的大太监过来,吩咐人将他的那份抬去后头库房,被凌祈宴喊住:“你们怎的都不给他看看,就把东西抬走了。” 那太监恭恭敬敬道:“殿下说他不看这个,抬去库房登记了就行,还说您要是有喜欢的,尽管拿去。” 凌祈宴随意晃了一眼,太后并不偏心,给温瀛的一样是顶好的宝贝,只怕再这么送个几次,宁寿宫的库房差不多能被他俩掏空。 “……我要他的做什么。” 凌祈宴丢下这话,转身回去书房里。 进门时温瀛刚歇了笔,凌祈宴凑过去,伸手推他胳膊:“太后送了那么多东西来,你连看都不看一眼?” 温瀛平静抬眼:“为何要看?都是身外之物而已。” “你怎不去出家呢,四大皆空多好。” 温瀛无所谓道:“你喜欢都送你。” “我不要你的。” 好似他是那贪人便宜的一样,他才不要。 温瀛看着他的眸光一顿,伸手将人拉过去。 凌祈宴被摁坐到他腿上,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挣不开,懒得动了,嘴里哼哼:“你这人可真没良心。” “你有良心?” 分明他自己最是没心没肺的那个,真好意思说别人。 凌祈宴没好气,抬手想打人,被温瀛捉住手腕,抱着他压到书案上,不等凌祈宴反应,亲吻跟着落下。 一刻钟后,凌祈宴窝回榻里去,舔着被咬出血丝的唇,没再理温瀛,提笔给太后回家书。 太后写给他的信里,尽是嘘寒问暖的关怀之言,看得出笔下几番停顿,像是欲言又止,到底没问他跟温瀛如今是什么关系。 凌祈宴一手支着下巴,颇有些心不在焉,温瀛依旧坐在书案前,正在看外头刚送进来的信函,凌祈宴偷看他一眼,心神一阵恍惚。 幸好太后没在信里问他和温瀛的事,要不他还真不知该怎么说。 回神时,笔下滴落的墨汁已污脏了信纸,凌祈宴懊恼不已,赶紧将之团起扔纸篓里,重新铺开纸张。 温瀛看罢手中信函,直接扔角落火盆中,凌祈宴抬眼时正看到这一幕,顺嘴问他:“又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这么急着烧了。” 温瀛淡漠道:“京里一些琐事罢了。” “嗯?” “陛下新封了位昭仪娘娘。” 凌祈宴一脸莫名:“你还盯着皇帝后宫呢?” 封了位昭仪而已,有什么好稀奇的,那位皇帝向来是个风流种,要不那二十几个儿女是怎么来的? “是你娘。” “咳——” 凌祈宴刚端起茶碗啜了一口,听到这句直接呛到了,接着便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温瀛走过去,轻拍他后背。 好半日,稍稍缓过劲的凌祈宴抬头,一张脸呛得通红,大睁着眼睛不敢置信道:“我……娘?” 温瀛面无表情地点头。 皇帝是个孝子,他们离京后没几日,皇帝去了一趟城郊的皇寺,为身子骨不好的太后上香祈福,在庙里小住了两日。 皇寺在山脚,静水寺在山上,皇帝便是在那寺庙后头、山脚处的溪池里,不巧撞到了正在那里沐浴的云氏。 褪去那日在兴庆宫时的满面怨愤和狰狞,只着粗布缁衣的云氏望着皇帝红了眼,那副泪眼朦胧、楚楚可怜的模样,轻易就勾动了皇帝心底的那根弦。 哪怕她已剃了头、不施粉黛,甚至不再年轻,只那么清清丽丽地往那里一站,依旧是最芳华绝代的美人。 皇帝就这么被迷了心窍,完全不记得了那日在兴庆宫初见云氏时,那些憎恶和厌烦,只有满腔的怜惜和悔不当初,当日就在皇寺里将人宠幸了。 之后那两个月,皇帝隔三差五地就会出宫去庙里,再到半个月前,云氏被诊断出有孕在身,皇帝激动万分,按捺不住将人带回宫中,沈氏气得几要发疯,但皇帝铁了心要纳人,谁都拦不住,甚至与沈氏说出她不答应就将后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