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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上, 虽说白马跑得快,不过始终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然而过了个弯卡,前方突然冒出一个黑漆桥洞,那身影一闪而入,转眼就看不见了。三人狠踢马肚扬鞭追上,穿过桥洞就见白马往东而去,他们又拉紧僵绳调转马头如影随行。 马蹄声渐远,幽幽小径只闻溪水潺潺声,捂在她嘴上的那只大手终于放下了,卿卿忙不迭地深吐口气缓神。就在刚才马儿横冲直撞入了这偏僻小道,一时间心惊rou跳,她只好紧拽僵绳闭上双眼。这时,突然有人掠空而过直接将她从马上劫下,随后就拉入这桥边暗洞埋首躲好,马蹄就像踩在耳边,接二连三地从她头顶踏过。 “卿卿,没事吧?” 听到熟悉关切男声,卿卿顿时回了神,侧首看去此刻抱着她的人正是哥哥,惊讶之余难免疑惑,他是怎么逃出来的?这话还没有问出口,赵墨就拉她起身,轻轻拍去她身上尘土。 “此地不宜久留下,我们快走。”话落,他拽起她的手入了旁边密林,然后跨上隐在草中墨驹轻叱一声往西而行。触到他温暖的胸膛,心中大石总算着了地,不过还有许多事没有搞明白,她担心师父安危,也挂念安夏王的生死,可如今就像落入一个奇怪旋涡,她无法掌控的旋涡。 马儿跑了一天,近黄昏时便潜入山林在处小庙中落脚,一天的风尘染脏了衣袍,两个人都是灰头土脸。下了马见哥哥像从洞里刚爬出来似的,卿卿不由觉得好笑,连忙从袖里掏出丝帕伸手拭去他额上脏灰,无意间,眼角余光瞥到个人影,她暗吃一惊立刻把手收回。侧首看去,农夫装扮的安夏王正笑意盈盈地走来,身边还多了个扎木合。他依旧沉稳风雅,布衣寒衫也掩不了那份气度。 “王爷。”卿卿很惊讶,她以为安夏王已落入燕皇的手,没想到他竟然好端端地站在她面前。 安夏王颔首浅笑,看来亲切和善。“这段时日辛苦你了,没大碍吧?” “没事,多谢王爷挂念,只是王爷您……” “呵呵,我也没事,此次多亏了你哥哥,我们才化险为夷。” 卿卿听后不禁侧首朝哥哥看去,赵墨面色平静,眼无波澜,并没因为安夏王这句感恩的话沾沾自喜。她不知道哥哥用的什么法子,他们几人能平安无事地逃出来真算鸿运当头,但是师父为了她却身陷险境,想到此处眉头又忍不住皱了起来。 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安夏王眼里,见此安夏王也猜出几分,他细细琢磨了番,然后轻声安慰道:“赵医士不必担忧,你师父是绝顶高手,而且燕皇用得着他,他定不会有事的。” 话是这么说,可卿卿并不这么想,燕皇可是老谋深算,精到骨子里了,师父能逃出来谈何容易?不过安夏王开口,她也只好努力扯出一笑,心里仍在为师父发愁。扎木合栓好马儿之后说要找些东西裹腹,安夏王见天色不早就让他们兄妹稍作歇息。赵墨说不远处有条河,想要过去洗把脸,卿卿听了也就跟在他身后往河边走去。 赵墨在前面走着,走到林子深处他突然转身将小妹揽入怀里低头吻上她的唇。这意外之举令卿卿措手不及,她不由瞪大双眼四处瞟,生怕看到谁谁的脑袋冒出来。赵墨松开唇,轻笑着说了句:“没人。”,然后更加用力地采撷她唇齿芳香。相思如水,奔涌而来,卿卿忍不住抱紧他紧实的身体回应他的温柔。 “你还好吧?”深吻过后,他喘息问道,如画的唇轻贴上她的额头轻诉情思。 “没事,危急关头师父救了我。”回想那时心有余悸,青洛来得真是时候,可是卿卿不明白师父怎么会找到宫中,知道她有难呢?她忍不住问赵墨,赵墨听后不由叹息,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她。 “其实也这算是老天爷帮忙,那次我在都城无意中遇到了你师父,他问起你的近况,我就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听说你身处险境他就决定救你出去,还安排好了后路,此次能脱险全靠他相助,这救命之恩我磨齿难忘。” 听来赵墨很是感激青洛,可青洛入的是皇宫又不是菜场,逃走谈何容易?见小妹愁眉不展,他又柔声说道:“不用太担心,你师父已经想好退路,而且他凭他本事,皇帝还舍不得动他,也动不了他,所以他一定没事的。” 听了此番话,见到哥哥诚恳的模样,卿卿稍稍心安,随后便牵着他的手走到河边。夕阳西下,河面上金光跳耀,璀璨如星。她抬起头巧笑嫣然,盈盈水眸潋滟无边,不经意地将天边霞光压下大半。赵墨扬起嘴角轻笑出声,然后低头在她脸颊上落下柔柔一吻。春日的水仍是冰凉,他将湿透的巾怕在手心中暖上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拿起,替她擦去脸上落灰。 忽闻身后有脚步声,卿卿一慌不禁回头看去,扎木合正拎着几只野兔走到河边似乎准备放血洗洗,她不自觉地咬下嘴唇,看眼哥哥之后就避嫌离去。这人来得真不是时候。赵墨颇为不悦,不过另一方面却在琢磨这扎木合是碰巧过来还是故意为之。他蹲身洗去手上灰尘,暗地里注意扎木合的举动,平时与此人接触甚少,有些摸不清他的门道,只知道他对安夏王一片忠心可昭日月。 “这次多谢你请来青洛,否则我们都不知道该如何脱身。”扎木合突然挪到他身边开口谢道,也许他是故意挑小妹不在时才说出这番话。 赵墨勾起唇角莞尔道:“客气了,我只是尽本分。” “赵校尉太谦虚,能找到青洛已是不易,能请他过来更是不易。” “这不过是碰巧罢了。”赵墨搪塞过去。扎木合不语,笑着塞给他只兔子让他帮忙一起弄。赵墨接过两指轻捏,兔儿就没了气,接下来便利落地剥去那身兔皮放血洗净。 “为何他们叫你鬼刹,这‘鬼’字从何而来?”扎木合笑问,与汉族不同的褐色双眸看来干净得很。不过赵墨只听到这弦外之音,并没见其眼中笑意。 “不知道。”他埋头拉出兔肠扔到一边,不善言笑的脸仍是温柔如玉,看来没多少威摄力。就是这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令扎木合不安,他始终无法信任这个血盟暗卫。既然他不上道,他也毫不吝啬地点穿。 “听闻鬼刹之所以为七刹之首,一是武功、二是为人;谁都知道青洛不喜欢管朝中之事,此次无疑是破了他的诫,定是你去找上门和他说了你meimei的事,他才会鼎力相助的吧?” 赵墨侧首看向他,笑得温雅无邪,丝毫没有动手杀人时的那股子杀气。 “我只是碰巧遇见他,而他也是副热心肠,更何况没了青洛前辈,我们二人也不可能在这里谈笑风生。” “不过我有听到风声,燕皇受萧家教唆以活人为药引求长生不老,想必青洛去了正是羊入虎口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