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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你可别怪meimei说你,你是知道的,小玉最讨厌这个淮王,你提他做什么呢?”说着,也跟着明玉进了船舱。 云彻疑惑问道:“怎么小玉一听淮王便如此不高兴?这是什么缘故?” 明睿知道自己嘴快,也有些后悔,便对云彻道:“云兄有所不知,这个淮王是圣上的十皇子,生母是眼下最得宠的木贵妃。只是淮王殿下生性懒散,不喜政事,只爱与朝中大臣结交玩乐,他如今与朝中炙手可热的景王殿下可是关系十分密切。两年前,太后寿辰,我家府里的女眷都在贺寿之列,大姐、三姐、六妹和九妹都一起进了宫。那天也不知道怎么阴差阳错,那淮王殿下便相中了小玉,并去想木贵妃请求,说是想要娶小玉为淮王妃。” 云彻皱了皱眉,两年前太后的寿辰他也是在的,过后也确实有听过淮王娶妃之事,当时他的母妃不过当笑话一般讲给了他听,还说,明侯才不会那么糊涂把女儿嫁给这么一位不长进的亲王。那时候,他并未放在心上,后来这件事也似乎是不了了之了。今夜听起这桩旧闻,没想到淮王当时看中的竟是明玉。 “那后来呢?” “后来,木贵妃便先派了人到我家来探我爹的口风,我爹当时回复木贵妃说九妹年龄尚小,怎能谈婚论嫁,更何况家里前头还有未婚嫁的jiejie呢。”明睿接着说,“木贵妃也不是省油的灯,便回复我爹说是不打紧,可以先替明玫议亲,至于小玉的婚事,定下来就可,晚两年过门也是不打紧的。” “那明侯如何回复?”云彻问。 “说来也奇怪,我爹当时什么也没说,倒是跑去劝小玉不如应了这桩亲事,还说淮王虽不够正派,但好歹也是个得宠的亲王,小玉将来过门就是王妃,也没什么不好的。小玉听了气极了,说什么也不肯嫁,还和爹爹吵了一架,后来便离家出走了。” 云彻心道,母妃说的一点儿没错,明侯可是个明白人,他不想得罪贵妃,更不想等贵妃请下了圣旨使事情变得无可挽回,他深知明玉的性子执拗,是个宁折不弯的人,便故意激她,纵容她离家出走,这样说来也不过是小孩子闹脾气,于侯府没有任何损害,还护全了小玉。 “云兄,你怎么了?”明睿见云彻低头不语,以为自己哪里说错了。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小玉这一走倒也好,如今时过境迁,那淮王自是早已忘记了小玉,只怕府中也早已立了妃了。” 明睿笑道:“那是自然,小玉走后没多久他便娶了中书令曹大人家的千金,只是小玉对这淮王的厌憎之情,我看到了今日还是有增无减。” 云彻也并不喜欢淮王,更不想让他在这里见到自己,便对明睿道:“既如此,别让他扫了咱们的兴致。前面就是宁安街,不如让船只靠岸,我们上岸去观灯如何?” 明睿也正有此意,便连忙吩咐船上下人改道靠岸,一边又进去拉明玉和明玫上岸。 ☆、第6章 初相遇 此时的宁安街也开始热闹了起来,街上行人皆带起了面具。各式的游艺也开始了,四人上了岸,顿时被这一派热闹的场景吸引住了。明睿知道街西有蹴鞠,想要过去凑热闹。明玫便问云彻想要去哪里,云彻看向明玉,问:“小玉想去哪里?” 明玉就是出来看看热闹的,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去处,便说:“我四处走走逛逛就行了,你们不用管我,想去哪边去就是了。” 明玫便道:“东面有猜灯谜,覆射这一类游艺,云大哥,不如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云彻不好拒绝明玫相邀,明玉也在一旁说:“云大哥,你就陪六姐过去吧,我自己在这边看看。” “你不同我们一起过去吗?”云彻问。 小玉说:“猜灯谜、覆射这种文人雅士玩的东西不太适合我,我就自己在这边闲逛一会儿。” 云彻听她这么说,只得道:“那好,你别走远,一会儿我一定过来找你。”云彻说得认真,明玉却没在意,她原本就闲散惯了,这时候东游西逛才是她最高兴的。 云彻见小玉往河边放花灯的地方走去,又忍不住说了一声:“小玉,你别走远了!”直到看不见她的人影,才同明玫一起往东面走去。 今晚的月色真好,明玉走到河边,成群结队带着面具的男男女女正在往河里放花灯。据说这花灯是放给洛伽仙子的,花灯里写着的是有情人的心愿,若是花灯被仙子看到了,他们的愿望便能成真。 明玉坐在河边,瞧着一对对的人虔诚真挚,有的手挽着手,有的一同双手合十默许,皆是情真意切。明玉托着腮帮看着他们,有些好奇,人和人之间的感情真的会有这么奇妙? 那到底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呢? 河里的花灯四散漂流,有几盏飘到明玉跟前的,她便用手一推,将它推得远一些,只有飘得远一点,洛伽仙子才有可能会看得到吧。 一旁有几个青年男女,脱下鞋袜在清凌凌的河里打起水来,一阵笑声传来。明玉便也起了玩心,将自己的鞋袜脱了下来,放在一旁,如玉的脚丫打在水里,溅起阵阵水花,虽是秋夜,但水却并不太凉,还算温润,真是好不舒服!明玉自己玩了一阵,觉得肚子有些饿了,哎,都怪那个淮王,刚才要不是在船上瞧见了他,也不至于害她倒了胃口,连肚子都没填饱! 于是明玉便拎起鞋袜,赤着脚走上了岸,想要去找个点心铺子吃点东西。 只见不远处一个带着刑天面具,身穿青灰色长衫的男子正停步在一个书画摊前。 “四哥?”明玉提着鞋袜跑过去,他不是去蹴鞠了嘛,怎么有兴致跑来看字画了?明玉打算吓他一吓,便轻手轻脚走过去,溜到他的身后,突然拍着他道:“四哥,这么快就过来了,你可是蹴鞠又输了?”一边说着,一边嘻嘻笑着将那男子的面具揭了下来。 那是一张温润清朗的脸庞,眉目间是淡淡的笑意,仿如春风拂面,一双眸子清亮有神,望向明玉,是浅浅的疑惑。他问:“姑娘,可是认错人了?” 暖月溶溶,月色照耀下的宁安街仿佛被凝固了一般。 明玉不知怎么,整个人就像被定住了一般,虽然眼前这人素未谋面,可明玉却觉得以前一定是在哪里见过他的,呆呆半晌,才说:“对……对不起,我以为,你是我四哥……” 男子的眼眸如玉如水,他说:“没有关系,你的四哥也许在别处。”他见明玉赤着脚,脚上的水珠还未干,便从衣襟中掏出一块方帕递给了明玉。 “你的脚湿了,快擦擦吧。” 明玉呆呆站着,看着眼前这个人,好一会儿,才伸手接过帕子:“谢谢。”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隆兴坊要放烟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