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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植物,都是学生送的,每天会有保洁来浇水,也不必带走。打开抽屉,里边竟然静静地躺着两块锡纸包的巧克力,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他打开了一块巧克力,放在嘴里含着。什么都没有带走,便离开了这个地方。 去教工宿舍把随身衣物打了个包,剩下的都扔到了垃圾箱中。 拖着行李箱走出校区大门的时候,那里竟然围了不少学生。 谩骂指责的也有,但有不少学生看到他,尤其是女孩子,眼眶都红了起来。他带的研究生,还有他带过的学生,都站在那里,来送他。送仙人掌给他的那个研一的女孩更是哗啦哗啦地哭了出来,“孟老师,孟老师,你怎么就走了呢?孟老师,您是个好老师,我们会想你的,真的……” 其实全天下的学生都是一个样子,孟平又想到了山区的孩子。但在和他们分别的时候并不比现在难受。因为他个时候他还牵着孟子温的手,他还有他宝贝的小儿子。可是他现在,将一切割舍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孟平很难走得从容。 一如那次,他灰溜溜,急匆匆地离开了。也一如那次,学生们奔走相送。就算有千人唾弃指责,也还有百分不舍。还是半大的孩子直白可爱,不懂得那些心机算计,尚且纯朗。这么多年来多少赢得了些爱戴。但恐怕这次之后,他便彻底丧失了当老师的资格。于自身,他觉得自己也的确没有资格为人师了。 不仅是对自己的学生出手,还对自己的儿子。猥琐下流肮脏卑劣,多么下作的词拿来形容他都不为过。 吴长河奔走在最前面,那个坚强的小男孩已经哭成个泪人了。孟平向他挥挥手,头也不回地开车走了。 王雅芝带着孟子温去办护照,办到一半听到这个消息,当即给孟平打了个电话,劈头便问:“用我帮你找个住处吗?” 孟平说:“不用,我已经找到了。” “可你哪里还有钱啊!” “住处已经找到了,我刚刚把车子抵押了,没跟你商量,钱以后再慢慢还给你。” “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提什么钱啊……”王雅芝在孟子温面前紧紧闭上了双眼,“你在哪?我在给温温办护照,待会接你一起吃顿饭吧,算是散伙饭。” “好。”那边的孟平并不推脱。 孟子温行尸走rou一般,办好了护照,坐上了母亲的车。他坐在副驾上。他常常坐在副驾上,可身边的人通常都是孟平。 他们到了约好的饭馆,孟平已经到了那里了,菜都上了一半。 孟子温和母亲坐在一边,正对着孟平。一家三口什么都没说,孟平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敬了王雅芝和孟子温。 孟子温的眼眶中蓄满了眼泪,一眨眼就会掉出来。他连忙低下头,瞪大了双眼,想要眼泪缩回去。努力地往嘴里塞饭,饭都变成咸的了。 口腔中再也撑不下更多米饭,连食道都被堵满了,难以下咽。孟子温扒着桌脚,对着一旁吐了出来。原来伤心至极,是不能吃东西的。身体里的所有东西都争抢着向外涌,吃了什么都会吐出来。 王雅芝更是无语凝噎,孟平又斟满了一杯酒。 整整一顿饭,没有一个人说一个字。 结账的时候,王雅芝和孟平争了起来,最后孟平说:“这是最后一次了。”王雅芝才收回了手,讷讷地说:“都最后了,你还逞什么能啊……” 出了餐馆,王雅芝问:“你住哪,我送你吧?” 孟平上了车,坐在孟子温的后边。 他说的地方很快就到了,时间过得那么快。是一片小平房,有的上面还画着圈写着拆。孟平对王雅芝说:“这里停车,我走过去就好。” 车的确也开不进去,王雅芝就把车停下了。 孟平打开车门,慢慢地走远。 他这几天过后,脸上多生了许多皱纹,鬓角也长出了白发,从背后看,整个人都显得佝偻了。那个离去的背影,已经不再高大,不再那么顶天立地,不再像一个爸爸。此刻他只是一个失意的老男人,众叛亲离,一无所有。 可他是他的爸爸啊! 撇去他的为人不谈,撇去他的所作所为不谈,更不去管近日才有的特殊感情,剥去一起浮华,一切或肮脏或光辉的外壳,他是他的爸爸…… 骨rou连心,十六年细心抚养,严厉教导。是父,是师,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也早就是他的心的一部分了。 可就这么,远了,走 20、散伙饭 ... 了,散了…… 剥皮割rou剔骨,都没有这么疼。 在山里吃了那么多苦头,也不见他有多少颓靡。可就这么几天的时间,他像突然老了十几岁……他已经把他折磨成什么样子了?他把他找回来了,想着能从此父子相亲相爱,这么就是一辈子……可最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怎能就这样远了走了散了? 王雅芝发动了车子,车子缓慢加速,他接近父亲,然后又与他擦肩而过。 他不敢回过头去,看他的正脸。 天色昏昏沉沉,早就再无色彩。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赢了但是高兴不起来…… 有点难过……被抽! 晚上还要继续拼……吐血…… 21 21、铭记一生 ... 王雅芝在做一些工作交接,手续也要等。虽然决定得很急,但出国也要推到两个星期以后了。 孟子温并没有告诉班上的同学,甚至连许辛都没说。这些日子照常上学,只是毫无生气。 他总觉得父亲就在某个角落偷窥着他,但他猛然扭头去寻,寻遍每个角落,都看不到他的影子。如此反复,慢慢地他才知道自己妄想了。 可是还是会忍不住在夜间一次又一次地掀开窗帘的一角,去看看他有没有在那里。 渐渐地形成了一种神经质,上课的时候也不能集中精神,眼神总是飘到窗外。最后老师忍无可忍,把他调到靠墙的一排。但越过重重阻碍,他还是喜欢看向窗外。 剩下的日子不多了,等他和母亲一起出国,再无联系,就算哪天他回国,恐怕也找不到他了。就连现在,他连他的住处都不知道。 他并不是想见他,只不过思念成为习惯,同在一个城市里,相见还有那么一点可能,他就抱着期待。或者说他已经认定了孟平无法割舍他,总是会来看他的。 很快,他们就碰上了,只是有点巧合。孟子温中午没有在学校吃饭,而是去了趟银行,帮王雅芝用折子取点钱。恰好孟平也在那间银行。 孟子温一进来,孟平就看到他了。 孟子温也看到了他,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孟平慢条斯理地取完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