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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

    微的反射着光。

    宫人竟不劝劝他,一国太子睡觉时床边放把刀,传出去只怕又要被御史台参一本。

    床上一如既往的未拉帘子,隐约能看见太子放在锦被外的手。

    我从怀中掏出玉佩,用手心捂热了,又将他的手放进锦被里,把玉佩塞在他手下。一切妥帖了,方才将两刀相换。

    不知明日他醒来,看见这玉佩与刀,又是什么心情。但我想,总比我好一点罢。

    我看了他最后一眼,转身踏入了茫茫大雪中。

    第4章 国丧

    我本以为我这辈子到死也不会再回太京了。

    然而不过隔了一年多,我又牵着马儿穿过太京的城门。

    一个月前,梨花树下,三师姐和我在块大青石上对弈。

    她向棋盘落下一颗黑子,端起杯子饮了口茶,忽然说道:“十一呀,咱们喝的这个西山白露快没了。”

    西山白露是三师姐最喜欢喝的茶。

    我拈着颗白子在手中把玩:“哦,那明天我给五师兄写封信让他回山的时候带点。”

    “可是,我们现在喝的这壶是最后一点了。”师姐向杯子里加了点盐,又说道:“你六师兄再过两三个月便要回来了。他先前不知去了甚么穷乡僻壤,一直不通消息,上个月前才又联系上。他这次回来是祭拜一下师父。你知道的,师父也最喜欢喝西山白露了。老六祭拜他时若是没撒上一两杯,怕是晚上要来梦里和你我讨茶喝。”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师姐又接着说道:“不如十一你下山去买点回来?”

    西山白露产自洪州,其他地方卖的西山白露多有掺假,只有洪州本地的最真最优。然而洪州离终南山十万八千里远,去一趟一来一回就是两个月,近来春日我颇懒怠,实在不想跑两个月就为了买包茶,便推辞道:“不是说六师兄要回来么,让他带点回来不好么?”

    一只小雪豹自梨花树后现身,跃上三师姐的膝头。师姐一边抚着雪豹一边道:“你六师兄现在应已动身,我也不知他走到了哪里,怎么告诉他带点西山白露回来?”

    我低头看着豹子,这豹子被我师姐养的玉雪可爱,两只眼睛又黑又亮:“师姐这豹子养的甚好,太山豹成年要五六年罢?这豹子还有多久成年?”

    然而师姐并不上套:“你回来一年多也未曾关心一下师姐我养了甚么,怎么今天还问起这豹子年龄了?十一呀,不瞒你说,山上的蒙顶石花和小岘春都不多了,这回你无论如何都要去买来补上。”

    我假装没听到,把手上的白子落下:“师姐,你这片子快要死了。”

    师姐双目突然盈满眼泪,摸着豹子叹道:“嗟乎!小十一!你小时师姐对你百般疼爱,哪次师父要打你罚你,不是师姐拦下来的?怎么小时尚知道体贴师姐,大了却和师姐为了这等小事推脱来推脱去?”

    我不为所动。

    师姐见状,便闭上双眼,两行清泪虚伪的划过她的脸颊:“哎!你说人要是不会长大改多好。这样,我那个聪明可爱又温柔体贴的师弟便可以回来了。”

    我悠闲的喝了口茶。

    师姐擦了擦眼泪:“师父呀,你才去了多久,就连口像样的茶都喝不上了。”

    我默默地放下了茶杯。

    师姐作双目无神状:“十一,你就忍心让师父茶都喝不上吗?”

    我无言。

    良久,我站起来:“我去买罢。”

    师姐立刻双目炯炯道:“哦,那你记得给师姐带几根时兴的钗回来。对了,听说京城的钗样子最新,你去京城买好了。”

    我无奈道:“师姐,西山白露、蒙顶石花与小岘春三样茶我就要跑三个地方,还要再替你买钗,怕是等我回来,六师兄早都又下山了。”

    师姐立刻胸有成竹道:“不妨,你又不知了,京城有家茶铺叫嘉木堂的,他们老板和师父是老相知了。之前喝的茶叶多是他们定时送来的,这回我们喝的快了方才接不上,你去京城他们家便可将三种茶买齐了。”

    我只得答应下来。

    因要赶在六师兄回来之前之前把茶买好,我第二天便下了山。下山时,师姐十分难得的在院门口送了我一次,并一再提醒我要记得买钗,最时兴的那种。

    我顺着山间小道拾级而下,两边皆是青葱可爱的草木,抬头时,一只白鸽掠过我的头顶,向着茫茫天际飞去。

    一个月之后,我便又出现在了太京。

    这次进太京时,守城门的几个小兵将我好一番盘问,路引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才放了行。

    我按着师姐给的地址寻到了嘉木堂,嘉木堂的大老板不在,掌柜的和我说是出去云游了,幸而掌柜的知道每年向终南山送茶的事,此时谷雨已过,半个月后雨前茶将会由产地送至太京,于是我便决定等到这批雨前茶到后再走。

    临走时,掌柜的说茶一到便给我送来,最近可能有大事,晚了的话出城不便。

    我当时未细问,想着就算太京封城,我也有办法出城,故不大在意掌柜的话。

    左右要在太京呆半个月,师姐的钗我还未买,于是接连几日我便在市上逛来逛去,颇买了几样时兴首饰。

    一日,我又如往常一样睡到日高起,上布店欲买几匹时兴花样的布匹,不料连着几家店都闭门不开,待我仔细的一瞧,这一路来的店十有八九竟都关门大吉了。

    我揣着满肚子疑问回了客栈,不料客栈竟也关门了。我锤了半日门板,方有个眼熟的小二将我放了进去。甫一进去,掌柜的便连连赔不是,又道:“客官有所不知,非是小的不放客观进来。昨日半夜那位驾崩了,故此今日市集店铺都…… “

    我脑内轰的一声。

    我道:“官家崩了!怎的先前竟一点风声也无?“

    掌柜的便道:“怎的没有风声?客官是新进近京的罢?早半年就传那位不大好了,听说是一年前的雪太大,受了寒一直未好,拖了许久,昨日发出来便不可收拾了。“

    我道:“竟是这样。“便慢慢挪回了房。

    我在宫内六年,皇帝见的并不多,原本他死了我也并没什么。然而世人皆知皇三子李重信有不臣之心。太子未出世前,五皇女李崇文和三皇子李重信间,老皇帝偏爱李重信些。当时先皇后一直未有孕,传闻老皇帝一度想立李重信为太子,是以李重信年轻时多得皇帝倚重,封了一串官位。未料李重信二十五岁正春风得意时,先皇后生下了六皇子——也就是现在的太子李重渊。嫡出的儿子当然要重过庶出的,于是李重信的太子之位便化为泡影。

    当初老皇帝把李重信提得太高,找的亲家权势也甚大。加上李重信的皇子身份,老皇帝不好一下做的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