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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尚佳出来,当即走了出来。 尚佳停住脚步看了过去,见晨曦中一个小女孩正看着自己,正是前些日子在丁府外面遇到的那个小姑娘。 见尚佳注意到自己了,李栀栀忙上前一步,脆生生道:“给大人请安。” 她屈膝给尚佳行了个礼,起身后嫣然一笑,道:“上次叶衙内追杀我,多谢大人相救!” 尚佳这才想起,原来这便是被叶衙内疯狂追赶的那个善于奔跑的小女孩。 想到这个女孩子风驰电掣的奔跑速度,尚佳不由笑了,露出了小虎牙,看起来竟有些稚气。他一向沉稳,也只有在偶尔笑的时候才像个十八岁的青年人,因此跟随他的人都有些看呆了。 李栀栀没想到尚佳一笑这么可爱,当即也笑了,声音娇憨:“真是我呢,哎,叶衙内如今还在纠缠我,我也是没奈何……” 尚佳闻言浓秀的眉微微一蹙。 李栀栀一直在察言观色,见状便大大方方道:“上次多谢大人了,我家以花卉为业,家里颇有几样珍奇花卉,这盆梅瓣兰花和这株昙花,是我谢大人的救命之恩的!”她把重音放在了“救命”二字上。 尚佳听说她家“以花卉为业”,当下顿了顿,打量了李栀栀一下,见她生着一双水汪汪的丹凤眼,小鹅蛋脸白皙如玉,身形袅娜柔弱,似乎与记忆中那个小女孩重合…… 他看着李栀栀,缓缓问道:“姑娘贵姓?” 李栀栀微微一笑,两颊的梨涡时隐时现,不卑不亢道:“禀大人,我家姓李。”看来有戏了。 尚佳看到她的梨涡,基本上可以确定了,却不动声色道:“好,我知道了。” 说罢,他抬腿走了。 李栀栀心中其实是满意的,因为她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让尚大人知道叶衙内还在纠缠自己了。 见尚佳认镫上马带着一队亲兵绝尘而去,李栀栀嫣然一笑,把她那个大筐子提到了守备府门口,把那盆梅瓣兰花和那盆昙花搬了出来,交给了守门的士兵:“这是尚大人让留下的,这花娇气,受不得冻,请放到暖和的屋子里!” 那士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是见这小姑娘如此美丽,又如此笃定,而且方才守备大人确实也没说拒绝,只得收了下来,让人送到了后面守备大人的卧室——整个守备府内院都未曾生火,冷得跟冰窖似的,倒是守备大人的卧室还暖和点。 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尚佳放慢了速度。 景秀赶了上去,倾听尚佳的吩咐。 尚佳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轻轻抚了抚马颈,低声吩咐景秀:“你今日不必跟我,去查查那个送花的小姑娘。” 景秀声如蚊蚋答了声“是”。 尚佳想了想,仰首看着东方初升的红日,又道:“暗中保护她的安全。” 景秀又答了声是,策马退到一边,目送尚佳一行人远去,这才拨转马头回了守备府。 李栀栀拎着空筐子疾步如飞跑回了家。 她刚倒了一杯温茶在堂屋坐下,便听到外面有人敲门:“李大姐儿在家么?” 是何婆子。 李栀栀起身开了门,见何婆子立在门外,手里还提着两个纸包,便闪身请何婆子进来。 何婆子见李栀栀这里空荡荡冷呵呵的,便亲热地笑道:“李大姐儿这里可够冷的啊!” 李栀栀正襟危坐:“我习惯了。” 何婆子探头看了看李栀栀面前的杯子,见里面只有几片大叶青茶叶,便啧啧道:“这大叶青,多难喝啊,我昨日在知府大人府上叶衙内那里,饮的可是上好的毛尖!” 李栀栀默然。 何婆子见她油盐不进,便打算开门见山:“大姐儿有福气,我这里有个好消息要和大姐儿说呢!” 李栀栀抬眼看她。 何婆子见她似笑非笑的,丹凤眼中清波荡漾,别有一种冷艳的风情,心道:这丫头如今才十三岁,都这个样子了,等将来再大一些,那还得了? 她含笑斟酌着道:“我老婆子无事不登三宝殿,奉知府叶衙内分付,想买你进府侍候。你应该见过叶衙内了,知府大人只有这么一位公子,自是宠爱得很,在府中可是说一不二的。衙内今年才十五岁,年少有为,如今正在万花洲书院读书,不久就是举人、进士。他老人家虽然说话有些不方便,可是腹中自有文章,诸子百家无不通晓。大姐儿你进府后先在衙内房内侍候,待得两三年,少夫人进了府,就扶了大姐儿你做姨娘。少夫人虽然是大头,可是大姐儿你有衙内宠爱,也不比少夫人差些什么。衙内说了,愿意出一百两雪花银,若是姑娘点头,衙内还要给姑娘打全套的赤金宝石头面,做无数绫罗衣裙,还要给姑娘买两个侍女答应……” 李栀栀见何婆子滔滔不绝说个没完没了,便单手托腮专心听着,待何婆子的话告一段落了,她这才似笑非笑道:“可是,王干娘,我是有未婚夫的人啊!” 何婆子:“……” “这怎么可能?”她脸上的笑意瞬间凝结,“我和你家做了多年邻居,怎么从来没见过?” 李栀栀笑了:“是真的。当年在东京时订下的。” 何婆子眼珠子转了转,轻轻一拍手:“大姑娘说订过亲了,订的是哪家的儿郎?婚书呢?三金呢?” “婚书由我二叔收着,我二叔如今在沧州呢!至于三金,”李栀栀笑吟吟看向何婆子,“如果我能拿出来,何干娘能不能不要再提叶衙内之事?” 何婆子不肯答应,只说要看男方行聘的三金。 李栀栀早有准备,便上楼取了个锦袋下来,掏出一整套的三金递给了何婆子:“干娘看看吧!” 何婆子接过来看了看,见是一对金钏,一对金镯子和一对鸡心形状的金帔坠,大概是年岁久了,色泽有些黯淡,可是做工精致,不是凡品。 她依依不舍地把三金还给了李栀栀,却依旧不肯放弃:“李大姐儿,敢问你在东京时许的是哪家?” 李栀栀脸上带笑,心思急转。她缓缓低下头,一脸的害羞:“我一个女孩子,家里大人怎么会告诉我…… 不过我二叔一定知道。” 何婆子无奈,只得先离开再说。 李栀栀见她要走,那两包礼物却留了下来,便笑眯眯提了交给何婆子:“干娘,无功不受禄。” 何婆子也怕竹篮打水一场空,倒是便宜了李栀栀,便接了礼物转身去了。 把那两包礼物放在家里之后,何婆子脚不沾地就去寻叶衙内去了。 听了何婆子一番话,叶衙内顿时大怒,用力往黄花梨方桌上拍了一下,谁知使力太大,疼得他暗自龇牙咧嘴。 他吸了一口冷气,道:“真……真是敬……敬酒不吃……吃……吃罚酒!”他是怜惜李栀栀这丫头,这才如此做小伏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