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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宥良被困在断雁关下的风雪崖,往前走是敌军大营,人手甚少,又有折损,往后又退不得,只能用信隼传了讯息,原处等待来援。 “风雪崖奇险,离大凉边境大营又近,切记小心。”陆应秋将大致安排在沙盘上重演了一遍给期思。 期思将地形路线记下,带了三百轻骑便趁黄昏出营。 沿途倒是顺利,到了风雪崖附近,期思命人分成三路绕开走,以免动静太大引起大凉哨探警觉。 狄宥良传回来的消息很精确,期思找到了他所说地点,确实有打斗痕迹。 “你们二十人随我下去。”期思翻身下马,指挥手下准备绳索,又安排其余人等隐蔽待命。 “殿下,我们下去就成了,您……”一名士兵有些犹豫。 期思看了他一眼,语气不容置疑:“军令何时可以随意反驳了?” 期思来北境大营时间太短,许多人到底是没拿他当作真正的军中将领一员。 那士兵立刻端正一礼:“不敢。” 期思神情冷峻:“军中纪律森严,到了本王这里也一样,本王须得听从主帅陆应秋,你们在我手下,变得听我。” 四下众人皆听得清楚,期思再发话下去,便都默默照做,不再多话。 加上期思,一共二十一人,带好了绳索攀凿,皆是身手利落的,期思特意挑选过,这些人都是昭武玄甲的人。 他们沿着风雪崖一路向下攀,沿途可借力的地方天然地形成了“小径”,虽远比不上平常山路,但这样的情况对于悬崖攀爬已经很好,所以速度并不慢。 两刻钟时间下到崖底,期思仔细留意了周围动静,崖底有江水流过,此处水道窄,对面就是大凉边军大营,一旦引起对方警觉,涉水过来,便是无路可逃,他们不能点火把,只能借着月光看路,好在这晚月明。 “这里有痕迹。”有人说道。 期思带着他们追踪痕迹而去,不远处果然看见了灌木掩映的山洞。 “是我们的人!”一人上前探看。 山洞内很暗,期思拨开洞口灌木,瞧见里面或躺或坐的□□个人。 “都伤了。”期思挨个查看,手下人一一去验身份,再简单处理了他们的伤。 “狄宥良呢?”期思蹙眉,这里唯独不见狄宥良身影。 一人有些虚弱地见礼,答道:“狄将军过江去了,潜进对面敌营已有一天一夜。” 期思扶额,狄宥良这人,真是……又怪又狂。 “你们带他们上去,我等狄宥良。”期思叹了口气。 “殿下……遵命。”一名手下略有迟疑,但还是领命行动起来。 好在装备带得齐全,手下带着伤员小心地再次攀上风雪崖,借着崖壁乔木灌木和夜色的掩盖,稳稳离开崖底。 “上去之后立即带人回营,留五十人在西谷口等我,天亮我没到就撤走。”期思安排到道。 “遵命。” 人都撤了上去,期思一人坐在风雪崖底江边的的大石头上,静静等待狄宥良。 他一腿屈起踩在石头上,一腿轻轻晃着,一身暗色轻甲,月光之下,他面容隽雅清和,带着些无聊之意,思索着什么。 第118章 忠心 前方不远处的江岸上,一阵“哗啦”响动,一人钻出了江水,俯低身子踏上岸,随后借着江边灌木掩护大踏步走过来。 “啧,回来了?”期思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好整以暇地看着一身湿淋淋的狄宥良,他身形高大,只穿了一身单衣,潜过江面,气息还有些喘。 “殿下。”狄宥良有些惊讶,看了看期思身后的山洞口那里。 “都走了,就差咱俩了。”期思跳下大石头,活动活动手脚,“衣服在洞口。” 狄宥良点点头,径自去换衣服,期思抱着手臂看着对面敌营,那里似乎一阵混乱,烟气升起,但喧嚣声隔着江水也听不真切。 期思看着看着,眉头皱起来:“狄宥良,你是不是……” 话音未落,江面一阵响,数人跃出江水,警惕地四下看,嘴里彼此商量着什么。 “走!”狄宥良已换上了轻甲。 期思摇摇头:“来不及了。” 这里地形并不复杂,那几人很快发现了期思和狄宥良。 二人拔出剑,同时冲了上去。 “别让他们发暗号!”狄宥良喝道。 期思心道还用你说,反手一剑刺穿了要抛烟火信号的大凉人,仰身避开旁边一人掌锋。 二人身手都不错,很快将追来的人解决掉,但期思发觉狄宥良状态不大对:“伤了?” 狄宥良点点头:“不碍事,先走。” 两人未从崖山攀上去,而是顺着崖底一直到西谷口,与等候在那里的手下会和。这显然是正确的决定,因为他们离开不久,便又有人追上来,若是顺着风雪崖攀上去的,必然会被乱箭射杀,或被他们把绳索射断。 “总算来了。”等候的部下看见他们,松了一口气。 狄宥良一言不发,却突然倒了下去,期思眼疾手快扶住他,解下他轻甲,摸到背后一片湿濡血迹。 期思立刻命人取来巾布给狄宥良简单包扎止血,将他扶上马,与自己同乘一骑,踏蹬扬鞭:“回营!” 回到大营恰已天亮,陆应秋赶来,瞧见期思略显倦惫地坐在帐内,狄宥良躺着,医者正给他处理伤口。 “狄将军当真不像将军。”期思半开玩笑道,语气有些无奈。 “你怎么样?”陆应秋上下打量期思。 期思起身转了一圈给他看,笑笑说:“完好无损。” 或许因为瑞楚就葬身于这北境战场,陆应秋对期思的安全格外敏感,甚至有些焦虑,期思能感觉到他恨不得把自己藏在大营最安全的地方才好,但陆应秋也知道期思必须直面这些事情,所以有时格外矛盾。 “狄将军后背中了一刀,伤口失血有些多,又泅渡江水,这才虚弱至此。”期思跟他讲了狄宥良的情况。 “他怎么回事?”陆应秋有些头疼。 期思说道:“应当是独自去敌营打听什么事情,被发现了。” 狄宥良也是个胆大的,让人想不通他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狄将军呦……哎。” “这这这,像什么话?” 军中数名将领校尉,闻讯前来探望,亦是无言以对,一方面是狄宥良一贯与他们关系不怎么样,另一方面是狄宥良这回只身入敌营,让人不知该说他英勇还是荒谬。 期思替狄宥良解释了几句,末了用了最实用的话术,让大伙儿都埋怨不起来了:“人都伤成这样了,又没犯什么错,诸位别苛责狄将军了。” 众人自然是不能再说什么了,否则就显得落井下石、没有良心了。 陆应秋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