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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荣耀。 徒丹氏族如今权力最大的是徒丹特斯哈,他年纪三十,出身族中血统最纯正一支,从父辈手中继承了谋克职位,担当徒丹城的这一任谋克已有十数年,麾下可调令军队数千,可谓稳坐一方。 徒丹特斯哈是部族中权力最大的人,面对族中长辈时,仍要敬着他们的威望和辈分,但实际上,部族事务没有他不能决定的,手握生杀兵权就是最大的道理,这一条在哪里都行得通。 期思一路打听了许多关于这部族和这城池的事情,尤其对徒丹特斯哈,已是有了很大的了解。 这人正值壮年,英勇威武,祖传的练兵骑射本事,家中妻妾子女许多,人生过得甚是得意,与朝中又处得不错,不曾忘本忘形得罪什么大员,既守了本分,又享了坐镇一方的福,日子过得极其好,所以见到人总是好脸色的。 期思甚至想象得出这位谋克的神态来。 他怀里那封从格白音镇子鬼市上得到的信笺稳稳妥妥收着,封上、信里的字字句句他都看了数遍。 封上没有多余的笔墨,仅一印鉴,徒丹特斯哈留下的无疑。 内里数个字,证明当时他从缀罕额尔德手里买了思乡。 自然不会是这位谋克大人亲自跑去买的。只是按照规矩,留下的信息必得是买主的信息,他手下的人才把徒丹特斯哈的印鉴留下来了。 只余徒丹特斯哈背后又是谁,只能期思自己再去循着查找。 而能否找到些许线索呢?时隔两年多,这要看人为,亦要看天命。 快要离开达尔罕草原,进入徒丹城之前,期思和江烜远远见到一片行伍,黑压压,阵势不凡,高举旗帜图腾,队伍齐整沉默,从天边而来,直奔那雅尔大会之处。 第57章 入城 “这阵仗,该是大凉哪家权贵来那雅尔大会看热闹了。”期思放马儿在不远处饮水,在一旁摊开了双腿,手支在身后的草地上说道。 江烜眯着眼睛望了望,这距离不远不近的,他仔细看,便能恰好看清行伍旗帜之上的图腾印鉴。 “小公子,这是咱们朋友家的队伍,那神鹰白羽的图腾,正是元酀府上族徽。” 期思一下子跳起来,这才认真去看那队伍,迎风翻飞的旗幡上,果真是神鹰白羽的图案。 他一直不大了解元酀的这些事情,亦不知他家的族徽是何模样,不过江烜这么说了,就是无疑了。 此刻看去,那支队伍当真气势不凡、训练有素,一点没有塞外人的散漫狂放,纪律堪比陆应秋麾下的定远军。 江烜看他神色中的赞许之意,不禁笑道:“怎么,一听说是元酀的兵,就觉得他们格外顺眼么?” 期思笑得眼睛弯起来:“那是自然,朋友的都是好的。” 两人未曾多停留,期思有些遗憾,也只得暂时与元酀和阿思古错过,不知他们走在这支队伍前,是怎样的威风,阿思古会不会沉稳些? 直至达尔罕草原西边,丰茂草场逐渐变成旷野戈壁,再走不远就是那徒丹一族的城池土地。 这座城一直以来就是塞北一处要塞,每逢部族战乱四起,这里必会经历战火洗礼,只因它处于两片最为丰茂的草场之间,占据这里就能进退自如。 徒丹城也因此一直保持着军伍配置,和平时也不缩减,军队氛围很浓厚,城池为战而生,这里的人亦是如此,除此之外,这里也是来往商队歇脚的一处落点。 徒丹城如此特殊,期思和江烜商量之后决定乔装之后隐瞒身份进城,以免从入城门盘查的那一刻开始就引起注意。 江烜依旧不问期思那封信里写了什么、期思又为何循着毒、药买主一路赶到这里,他对别人的事情总是保持着非常合适的分寸感和距离感,以这种不问不探的轻松态度让期思感到安心。 两人皮肤都晒得泛了小麦色,因着五官皆是轮廓分明,稍加乔装就很像塞外的商客或贵族子弟,这次乔装比起格白音镇子要用心许多,他们从路上渐有来往行人的地方就开始换用羌语交流。 阿思古之前寄来的身份文牒此时派上了大用场,两人一路顺利进了城,耳目锐利的徒丹城守城卫们毫无怀疑。 一入城,二人就化入熙攘人流间,未引起任何人注意。 寻了一处客栈,江烜一进房间就把硬实沉重的皮子外套甩到一边,他从前在塞外也是轻衣锦裘,只因这些皮子袄太重太沉又太板实,穿一天如同背着沙袋走一天,十分累人,使得他潇洒不起来。 期思让他先休息,自己放下东西出门去逛逛。 徒丹城从城墙到屋舍,多以砂石黄泥筑成,就地取材,整座城从远处看去就是立于戈壁上的旷野巨人,很是粗犷震撼。 城中时有巡逻兵士,军营和城池的关系很紧密,城中的谋克徒丹特斯哈,既是作为城守,亦是作为将军。 期思在城中逛着,打听到徒丹特斯哈的府邸,前去看了一遭。 这一看却不得了,徒丹一族几乎都住在城中心那一片,族中几座宅邸众星拱月绕着徒丹特斯哈的谋克府,左右加起来,徒丹全族四十几口人的居所甚是壮观。 若只说占地大小,倒是不算太夸张,只是期思途经宅子北墙外的时候,闻见一股熏香气息,有些熟悉,仔细想来,竟是晋国皇宫中闻过的一种南方香料。 南国的贡品级别熏香,千里迢迢运来塞北,入了一个城守的府宅,还是用在偏院里。 由此可见,徒丹特斯哈在这里不是什么地头蛇,而是地头龙、土皇帝一般。 期思咋舌,却又不禁好笑,这徒丹特斯哈,究竟是谁的人,给谁办事,这才享受了只有钱是享受不到的待遇。 那剧毒的“思乡”,又是他买来给谁去用,最终害死了瑞楚呢? 期思头戴着雀翎羽饰的帽子,身上羌人衣袍和皮靴,像是个羌人富商家的小少爷,从正街绕过去,穿过熙攘人群,边沉思边往客栈走。 街角处,他侧身让过一支商队,擦肩之后不紧不慢继续走。 那商队之中一名络腮胡子的大汉却回头看了看期思,继而凑近并肩而行的同伴,低声快速地说:“我怎么觉得刚才那人像你师弟?” 那名同伴一身暗色衽袄大衣,同样暗色的蒙巾遮住了脸,只露出一双深邃漂亮的眼睛和一截高挺鼻梁。 他连看也没回头去看那络腮胡子大汉所说的少年,而是伸出一只手,修长的食中二指轻轻把凑过来说悄悄话的络腮胡子大汉推远了些,平静道:“你看见漂亮少年就说像他,你觉得呢?” 那大汉挠了挠脖子,笑得胡子都颤了颤:“真的啊,那是因为好看的人长得都像。” 商队领头回头看了看这二人,打了个手势问是否有事,蒙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