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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 肃帝道:“平身”,众人方平身落座。 肃帝在御座上执着金杯盏,身周散发着帝王的威势,对众人相贺道:“我燕国一年里太平昌顺,万民安泰,有赖诸卿辅佐孤,今日设宴,招待诸位爱卿与邻国来使,共贺佳节,望诸卿尽兴,也望来年众卿不吝贤能,筑我朝万民四海,登平盛世!” 座下众人纷纷起身举杯,诚悦相贺,君臣皆举杯一饮而尽。 御座之上,肃帝一身帝王之势,天家风范,与期思私下所见皆不同,他想起晋国的鸿嘉帝。 晋国皇族以武立国,鸿嘉帝有些武人将帅的气质,肃帝形貌文雅,但气势很强,二人相较,其实谁也不输谁。 肃帝接着又举杯问候了期思和晋国、大凉来使,随后便让众人自便,歌舞表演的宫人入殿,一时间乐声悠扬,觥筹交错。 座下臣子依次举杯敬祝肃帝,又三两相碰,谈话共饮。 期思从未参与过宫廷席宴,开头觉得很是新鲜震撼,看了一阵子,便发觉其实就是看个热闹,殿内众人,两分是享受良辰佳节,八分是举杯来往交际。 他见到有几个官家世子是书院里相识的,平日处得不错,就过去与他们聊聊天,互相道声过年好。 几人看到一位不远处身着华服的男子,有几人围着他问候相谈,那人长相与肃帝有些许相似,年近而立,面容俊朗,气度身姿却多了几分倜傥。 期思身边几个人告诉他,那人是燕国肃帝唯一的兄弟——荣王陈漓,荣王性情自在,不好政务,喜欢诗书出游,是个雅人。 四处看不到萧执,想来是被叫去办事了,便觉得无趣,想起肃帝和萧执的话,便伸手招来一个小太监,让他带自己出去逛逛。 小太监看起来很机灵,明白期思的意思,便着人为期思取来大氅,带着期思低调出了太和殿,往花园外侧的八方台上去。 八方台是御花园边缘的一座高大楼台,台上视野宽阔高远。 期思吩咐其余宫人在八方台下候着,只让小太监一人随着自己上去,沿石阶向上折转登高,在期思身后不远处侍立,御花园内宁静无人,台子下夜巡的宫卫脚步整齐依稀。 此刻已入夜,站在八方台上,远远望去,可见宫阙内外,昌煜城内的万家灯火,千里山河。 除夕前几天下了场大雪,此刻月夜明朗,天上月,人间雪,万里素裹银妆,明明皑皑,壮阔宁静。 期思披着厚厚的大氅,站在这高台上,昌煜雪夜景色尽在眼底,他深深呼吸着皇宫高台上冬夜的清冽空气,觉得内心宁静自在,胸襟开阔。 一转眼,竟走了这么远。 他此刻已不再那么心心念念地怀念故土故人,普天之下,皆是这一轮皓月可照见的,爹娘若在天上看见他,该是宽慰。 不知不觉在寒夜里站了好一会儿,他回过神,想起身后的小太监和八方台下诸宫人恐怕等得冷了,转身准备让他带自己离开。 才一转身,还未开口,却见月光下一个黑影如鬼魅一般冲来,掠到身后的小太监身侧,脚下的薄雪被扬起一层雪粉,月色下如同捕猎的夜枭飞扑过雪地! 未看见那人的动作,只一霎的功夫,小太监便瞬间软软地倒了下去,如同被狠戾凶兽一掠之下击倒的猎物,不知是晕过去了还是死了。 第22章 诛心 期思历经过生死劫数,此刻心里的警惕一下子提起,他手中无刀剑寸铁,看那人身形就明白那人不是寻常高手,自己是打不过的。 他立刻后退着做好对阵的准备,大声喊:“来……” 一声呼唤还未喊出口,那黑影已迅速冲到身前,率先出掌,直击期思喉间。 期思立刻止住喊叫,侧身一避,随即也迅速出拳,欲击对方胸腹要害。 那人如蝙蝠一般收手凌空侧跃,一下子跃到期思背后,期思当即矮身一旋,在留着一层薄雪的地面转过身,不让后背空门对着他。 这个人动作太快! 期思集中全部注意力避开攻击,根本无暇分神呼喊,况且八方台顶离地面有近十丈,喊了也未必能被巡夜的宫卫听到。 他思索间隙,那人已躬身扑向他。 期思立刻足尖一点,提膝一跃,半空中与那人擦身相错,转身就见那人鞣身又至自己身边,脚下被绊住。 那人的速度快得简直令人发指,招式也都阴狠之极,期思抬肘猛击向他喉间,那人却不避开,伸手在期思胸口一拳,期思忍下这一击,右手也在那人肋下击出一拳,那人却冷笑一声,倏然后退一步。 期思顿时感觉内力抽空,心脏的窒痛再度袭来,暗道:“倒霉到家了!” 他强撑住不倒下,微躬身抬头看着那人,却借着月光看见,那人正是宫宴上的大凉怪人——独吉鹘补。 期思觉得荒谬之极,皇宫夜宴,这人竟跟出来袭击自己。 他心脏疼得狠狠抽动,寒夜高台之上,空气冰冷,四肢百骸都失去知觉了,说话都说不出来,死命忍着不倒下。 独吉鹘补似乎看出来期思没有反抗的能力,他踱着轻盈到诡异的步子走向期思,捏着期思脖颈,食指顶住期思的下颌逼他抬头与自己对视。 期思感觉脖颈上独吉鹘补的手执如同钢爪,抬眼瞪他。 独吉鹘补凑到期思面前,夜色下显得他面容颧骨极高,骨头分明,眼睛恶毒深邃,鹰钩鼻,加之神情疯狂又狠戾,眼神如恶鬼的舌头般舔过期思脸庞,整个人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 他阴森森一笑:“原来长这样儿,迟早杀了你!” 声音嘶哑疯狂。 期思瞪着独吉鹘补,突然发觉他阴冷的眼睛很熟悉。 思绪翻转间,瞬间想起来那天在汴州的山道上,夜雨如瀑,执剑的蒙面黑衣人扼住他下颌看着他恶毒的笑。 独吉鹘补就是那个劫杀使队的人! 就是他险些杀了自己,还给自己喂了朱颜瘦的毒! 期思被他扼着脖颈,心脏窒痛不止,几乎窒息,挣扎着怒道:“滚!” 突然间,独吉鹘补出手如闪电,抓着期思向后一闪,退到八方台边缘,看着对面。 期思费力地回头看去,见到萧执刚刚来到八方台上,衣角还在随风轻摆。 萧执手中沉水出鞘,剑光寒肃如雪,修长的身影蓄着力道,与独吉鹘补对峙。 月色下,萧执神色沉肃,平日温和的气息褪去,一身凛凛杀气,手中沉水寒亮。 “放开他,否则你活不了。” 萧执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语气极冷。 期思简直要流出泪来,却开不了口,朱颜瘦留下的心脉病使他心脏剧痛。 他被独吉鹘补钢铁般的手摁在八方台边缘,高台边缘的寒风吹过脸颊,他倾身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