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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他那么有钱,一家之主,应该不至于偷他的钱,于是他就照直了说:“我挖青砖呢。” “挖砖?” “上次我的银子就被人偷了,这一回不能再被偷了,大夫人刚赏了我三十两银子,我打算藏个隐秘的地方,想来想去,我打算藏在砖底下,别人一定想不到!” “夫人赏你银子了?” “嗯,在这儿呢!”阿秀气喘吁吁地把银子从枕头底下拿出来:“看,三十两呢,比你大方多了,你上回就赏我几个铜板!” “不用挖了,没人敢偷你的银子。”李尽忠说着就要拉他:“起来。” “你怎么知道没人敢偷,上次不就被偷走了,不行,这是我的银子,你不心疼我心疼,我得藏起来。” 阿秀说着又要继续挖,李尽忠就直接把他抱了起来,放到床上说:“这一回不会有人偷了,我保证,要是再被人偷了,我赔给你。” “你说的?” 李尽忠点点头,问:“今天都干什么了?” “什么也没干,都在床上躺着。” 李尽忠点点头,外头突然有人叫他,说是府里头来客人了。 “你先躺着,吃饭的时候我再过来看你。”李尽忠把他的银子都放进了抽屉里面,忽然问:“三十两银子,不够你出去远游吧?” 阿秀愣了一下:“什么?” “你不是说等你攒够了钱,就要离开这里,到天下各地去看一看么,三十两银子,不够你的盘缠吧?” “那得看怎么花了,三百两银子都三百两银子的花法,三十两银子有三十两银子的花法,不一样。我听说三十两不算少了,省着点够花大半年呢。”阿秀认真地回答完就露出了鄙夷的神色:“而且照着你三个铜板三个铜板的赏,得赏三十年我还攒不了三十两呢!” 李尽忠脸色沉默,最后动了动硬挺的眉毛,说:“……我回头来看你,顺便叫个大夫过来。” 阿秀眼看着李尽忠走了出来,躺在床上回味刚才李尽忠的意思。他想他刚才挖苦了两遍李尽忠对他的抠门,李尽忠应该会长记性,以后记得多赏他一点吧。 可是他没想到的事发生了。 李尽忠晚饭的时候带了大夫过来,说是洛阳城最好的正骨师傅,给他摸了摸腿,贴了个膏药,然后就要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这也太他妈多了,喝人血呢这是。虽然看病都是李尽忠替他拿钱,他也不需要担心医药费,可是身为奴才,身为一个会替主子节省,懂得讨主子欢心的奴才,阿秀就不高兴了,问:“怎么这么贵,平常他们给我看伤最多要三吊钱。” “我这是独家秘方配置的膏药,保证你贴了几天就有效果,不一样,所以贵一点。” 大夫都这么说了,而且看那大夫面色慈祥,不像个坑蒙拐骗的人,阿秀就认了,自己重新爬进了被窝里头。 他以前都是这么做的,看完病就没他的事了。 可是这一回,李尽忠却看着他,说:“你还没给大夫钱呢。” 阿秀赶紧坐了起来,怔怔地看着李尽忠,又看看旁边的大夫;“给钱?” 一旁的刘管事就说:“看病哪有不给钱的。从前都是府里头帮你付的钱,可是府里以前没有给下人请医看病的惯例,都是自己掏钱看大夫。你不但要付这回的钱,前头府里账上替你垫上的钱,你也要还回来。” 那大夫看到这个情况,就讪讪地笑着说:“医者之心,不给钱也无妨,也无妨。” 大夫虽然这么说,阿秀却不能这么干,他一时懵懵的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可还是掏了十两银子给大夫。掏完钱他的眼眶就红了,有点伤心,扭头看向李尽忠。 李尽忠幽幽的,吩咐阿英说:“去端壶热茶来。” 刘管事咳了一声,在旁边说:“对了,还有,不只前头的钱要垫上,以后请大夫看病也得自己掏钱,府里就不给垫了。” 阿秀都要哭了,神情懵懵的,小脸涨得通红。 070 都是大爷的意思 等到刘管事他们走出去的时候,阿秀就忍不住了:“怎么以前都不说,我一有钱就说了!” “这也是府里的老规矩,不只针对你,几个夫人那里也是,都是各院花各院的钱,要不然也不会每个月发月例。你以前没钱,可伤还是要治,我怕你担心,就没告诉你。这都是刘管事,知道大夫人赏了你银子,说不能坏了规矩,我也没有办法。” 李尽忠说着就走到床边,低声安慰说:“身体要紧,钱没了可以再攒。” “攒攒攒,怎么攒……”阿秀眼圈一红,就拿被子蒙住了头,哼哼起来了。李尽忠却笑了出来,隔着被子摸了摸他的头,说:“别恼了,以后勤快点,我多赏你一点就有了。” 阿秀还是伤心的不得了,觉得自己这三十两银子来的突然,走的估计也会很快。 果不其然,三天后那个大夫又来了,阿秀一看是他就不肯叫他看了,缩在被子里面说:“我不要他给我看了,我换大夫!” 阿英就说:“程大夫是洛阳城里头最德高望重的正骨师傅,腿伤可是大事,你要是不好好治,将来残废了后悔就晚了!” 阿秀欲哭无泪,可想想也觉得阿英说的很有道理,狠狠心咬咬牙,就又让那个大夫给他看了一回,又留了几个药膏给他。这样看了三次,他那三十两银子就一个子也没有了。他抽屉里只剩下平常攒的零零碎碎的几个铜板。 刘管事冷冷地看着他,说:“以后再看大夫,要是银子不够了,可以先在府里账户领,府里虽然不能免费给你看病,可也不是铁石心肠,可以像先前那样给你预付,等你有了银子再还回来。” 阿秀脸色涨的通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伤心的。刘管事看到他这样似乎很舒坦,眉眼上都带着笑意,说完了就朝外头走。阿英却心软了,偷偷追了出去,小声问:“咱们府里向来对奴才宽厚,不是说小病自己看,大病都是府里头掏钱么,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例子,二爷院里的小厮胡园去年爬树摔断了腿,不就是账房给的钱么?这阿秀虽然仗势欺人,这一回也确定可怜,我看……” “你用不着可怜他。”刘管事冷冷地说:“这是大爷的意思,我是遵命行事。” 阿英吃了一惊,问:“大爷的意思?大爷怎么会……” “这有什么稀罕,大爷对那奴才就是一时新鲜,早晚撵他出去。”刘管事嘴角露出了一丝笑,眼睛里却透着阴冷:“大爷不喜欢多事的人,这事你别乱讲,也别过问了。” “知道了。”阿英停下脚步,眼看着刘管事出去,心里头七上八下,赶紧跑到大夫人那里去报告了。 她还是高兴的,她也看不惯大爷突然宠起了一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