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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只盯着叶浮惨白的脸,话都说不清楚:“他、他他……” 姑娘不知怎的鼻头一酸, 眼泪已经浮了上来,“这这、这具……这具, 真、真的是叶……叶剑神的妻、妻——” “结了道侣的修士之间冥冥中有感应, 叶浮修为登天, 应该不会有错。” 蔺负青说着扶叶浮躺下, 搭着他手腕输入灵气助其调息,胸中一时五味杂陈。 想来是巫渺当初带女儿浪迹逃亡时隐姓埋名,叶四她居然还不知道,森罗石殿上任玉女巫渺,眼前的这具尸骸,便是自己失散的亲生娘亲…… 又想到眼下这位叶剑神孤身寻妻两世,坚忍长情足可称一句世所罕见,终究情深不寿,何其令人痛心。 其实叶浮自己大约也知道,这么长时间杳无音讯,渺玉女该是凶多吉少的。可当娇妻真的以这样一具森森白骨真的出现在眼前时,是个人都无法接受才是。 蔺负青一时担心叶浮醒来后真要想不开跳阴脉殉情,一时又想到今生变得偏执疯魔的鱼红棠,心内万般纠葛。 忽然听方知渊道:“师哥!你来看,这骨上似乎有字。” 他指点微风拂过白骨,细尘飞去,竟露出清晰的字印来。 蔺负青才刚回头,叶花果先一步叫出声:“是刻、刻骨!” 一道沙哑的嗓音自旁传来: “……这是森罗石殿秘法,你为何知道。” 不知何时,叶浮已经睁开了眼。 他同叶花果说着话,眼神却茫茫地浮在虚空处没有聚焦。 好像整个人都化成了一捧死灰,再来一阵风,就要吹得他灰飞烟灭了。 蔺负青与方知渊踌躇着对视,都不知该如何劝慰。叶花果惶惶地道:“我、我上回在虚云,听小妖童说过的。” “可是好、好奇怪,春儿分明说,说这秘法是择定石殿继承人时用的,那理应只、只留一个名,两三字便好了呀。” “可这骨上的字,怎么这样多呀?” “什么!?” 叶浮猝然爬起来,眼里那抹死灰中又燃起些许零星的火。他踉跄着扑在那具女骨之前,阴渊之水溅湿了衣角。 果然,那骨头上当真刻满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凡人rou眼极难辨认清楚。 几人立刻明白过来——就如上古的仙神大战过后,阴渊还能散落无数仙骨,骨乃是修士一身中最坚硬的部分。 渺玉女当时的修为境界已然颇高,虽rou身不能在阴脉中存留,却可留下凝了灵气的骸骨! 正因如此,她竟是生忍着凌迟般刻骨之痛,用自己的身躯在临死前为生者留下了这些字句! 眼前的黑暗似乎更黑,寒意似乎更冷。叶花果打了个寒噤,口干舌燥地搓着手臂。 而蔺负青浑身神经突地一紧,隐约意识到尹尝辛离开前说的“答案”,或许就是眼前的这骨上刻字了。 离奇失踪又死在阴渊深处的玉女巫渺…… 究竟为他们留下了什么? ========= 同一时刻,雪骨城魔宫殿内,丢了两位哥哥的鱼屠神自是怒如雷霆。 她是万万没想到,那弱得一捏就死的顾家瘫子居然敢坑了自己,意识到海神珠有异时早就人去楼空,龙宫前只留下小金龙敖昭。 “蠢龙,你到底说不说他们去了哪里!” 敖昭早就被绑在了魔宫内的柱子上,这小少年也是倔,冲鱼红棠呸呸地吐口水:“我不说不说就不说——怎么呀,你敢打我嘛!” “……”鱼红棠娇美的面庞早就覆了一层又一层的阴鸷,座椅扶手硬生生被她手指掰碎几块。 可她还真无法拿敖昭怎么样,这位可是龙王敖胤的小弟弟,阿渊哥哥上辈子唯一的契约妖兽,她还能严刑逼供不成? “你知不知道,”鱼红棠走下来,阴冷地捏住敖昭下颔,“你这一放他们走,下回再见,说不定就是尸首了。” 敖昭高声道:“我就知道前日晚上魔君陛下都发病吐血了,那时候你人又在哪里!” “——什么?” 鱼红棠像是被烫了一下地缩手。 这小金龙不像是在撒谎。她脸色惊疑不定,暗想前日晚上……前日晚上!? 那时她正助龙王敖胤疗伤,又谈及天外神潜伏在这个三界之中,无论人族妖族都是如此,根本不晓得该如何彻底排查,她焦头烂额彻夜难眠…… 她也曾怨过两个哥哥为三界cao劳过多,没想到换了自己困于这局势,多少身不由己上下为难,都一桩桩一件件地冒了出来。 这样一想,当年海下闭关百年,心中只有苦修的岁月;后来谁的命也不管不顾,只需跟天外神抵死拼杀的岁月,反倒是难得的纯粹。 外面传来匆忙脚步声,门被雪骨修士叩响。来者语气急促:“禀屠神帝君!” 鱼红棠正暗自懊恼着,闻言头也不回:“说!” “帝君请上城楼,出事了。” “!”鱼红棠眼神发暗,转身抓起案上白银面甲,手掌一挥,魔宫殿门大开。 她飞身而出,也不等候门口那魔修引路。脚踩罡风,一路踏空行上雪骨城楼。 那里已经聚满了雪骨魔修们,众人各个身佩刀兵,仰望残阳天际。 “快看!” “天上那是……” “是金眼之人,哼,果然来了。” 此时正值黄昏,地平线弥散开彤红与橙黄交织的彩霞,一轮落日摇摇欲坠地挂在远方天际。 就在这斑斓天幕之上,越来越多的小黑点正飞起来,聚集在苍穹一线。 凡人rou眼,定是看不清的。然雪骨城全为重生归来之魂,除了前些日暂寄身于此的虚云外门之外,无一不是骁勇大能。 众雪骨修士将阴气运于双眼凝神远望,很快便辨认出那天边黑点的真容—— 拥有金瞳的天外之人。 暮色四合之际,天外神大批降临此间,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倘若真有所谓仙祸,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仙祸临头。 黑袍翻飞,屠神帝君落于城楼最高处。她身后交叉背负着一刀一剑,是漆黑的日陨刀、雪白的月落剑。 天光刺眼地反射在狰狞白面甲上,鱼红棠掩在甲后的面容与雪骨修士们一样镇静。 柴紫蝠正双手抱胸守在最前端,玄紫色的仙器软鞭“霹流”正挽在他手臂上。 他见鱼红棠来了便开口道:“鲁雷穹刚走了,六华洲需他撑大局。” 鱼红棠冷冷盯着他:“你和鲁雷穹不一样,你不认我,我知道。” 柴娥眯起狐眸笑了笑,低声道:“没什么认不认的。我乃雪骨城左护座,如今君上和老鲁都不在,我便为雪骨护城。仅此而已。” 鱼红棠扬眉道:“呀,那就足够。” 她沉默顿一顿,道:“雪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