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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将花瓣插回原先所在的蕊畔,灵气一运,白莲连接如初。 申屠临春眼睛一亮:“这是比喻重生禁术之力?让红尘倒流岁月……” 蔺负青点头,道:“于天外之神眼中,我的那一场重生禁术,大抵如此。” 姬纳怔了许久,仿佛被抽走了魂灵。 他蓦地捂住脸,颤声喃喃自语:“……我紫微阁,立阁至今,信奉星算之法,誓为三界守太平。” “若是你们所说属实,在我们头顶的是天外的金眼之人。那星辰呢?星辰究竟又算什么……” 二十多年来,他姬纳究竟在向什么乞求指引?几千多年来,他紫微阁又是在向什么跪拜? “紫微,你还意识不到么。” 蔺负青淡淡道,“你的紫矅星盘测算不出天外之神。从当初王折那事,你们紫微阁就算不出他的异样;后来天外神袭击灵塔,你们不也没算出来么。” 姬纳痛苦地摇头呻吟道:“我只当……只当是我修行尚浅……” “继续说,”蔺负青掩唇咳了一下,“说为何我算准了天外神会来袭击灵塔……说来话有些长。” “君上。” 鲁奎夫上前一步,躬身请道:“时辰拖得晚了,君上还是先休息罢。我等都在这里,再长的话,明早说也不迟。” 方知渊也沉声道:“明儿吧,师哥。要是耗得神魂损伤再发作起来,又得昏睡个几天缓不过来。” “不行。”蔺负青却坚持,目光认真且深邃,“必须要现在讲,才能讲得清楚。” 他先转过头,问还在失魂落魄的姬纳:“紫微,我要先问一句。叫你逼问天外人的目的,你可问出了什么?” 姬纳怔怔道:“鼎炉。他说……魔修乃是鼎炉。” 魔君轻轻点头,他敛眸低声叹一句:“……若是这样,我所想的应该便不会差了。” 鲁奎夫沉吟:“鼎炉么……” 鼎炉,亦称炉鼎,乃是修仙之人对用以双修采补的对象的称呼。小妖童不解,揪着头发皱眉道:“鼎炉?是怎么回事儿?” 他忽然睁大了眼,惊呼道:“呸,假的吧,那群金眼睛——想、想jian我们!?” 姬纳满脸通红,惊恐地把袖子一甩:“污、污言秽语!” 可是申屠临春已经停不下来了,他夸张地双手捂着脸颊,眼珠子乱滚:“啊……啊呀……君上这种美人倒是不必说什么,我这种也很正常,可若是鲁雷穹这、这种……” 妖魅少年瞅一眼身侧的壮实汉子,夸张地做了个呕吐的模样,苦着脸道:“他们下嘴还真不挑啊……” 鲁奎夫八风不动,一拳锤在小妖童脑袋上,怒道:“君上身子本就不适,你还胆敢添乱!?” 申屠临春连忙讨饶,保证不再瞎说。蔺负青一笑而过,道:“总之一句,既然天外神对魔修有所图谋,越多修士入魔,对他们越有利——是也不是?” 众人点头。 晚饭吹拂白莲潭,方知渊以灵力维系的悬空小溪上水光粼粼。 那一朵莲花飘到平稳的地方,被风吹得滴溜溜打着转儿。 蔺负青道:“我笃定天外神将袭击灵塔,是逐步推算出来的。道理不难,可惜这个只有我才能琢磨出来,你们都不行。” 他故意看了一眼方知渊,“就算是煌阳仙首也不行。” 方知渊轻哼一声不理他。 反倒是姬纳问:“为何只有你?” “因为只有我,看过三次仙祸降临。” “三次?” “紫矅星盘一次,前世一次,今生一次。” 方知渊于是开口问姬纳:“当年,紫矅启示的星象是什么?” “……” 姬纳心里一虚,如今他自然不可能说我看见大祸的源头正是你,只道:“阴气降临,生灵涂炭,整个三界不能幸免。” 方知渊不悦地挑眉咋舌:“这不跟没说一样么。” 都是重生回来的,谁不知道仙祸降临之后仙界乱成一锅粥? 却见蔺负青意有所指地含笑摇头,“不一样的,知渊。” “真正降临的阴气,比我在紫曜星盘上所见的更为浓郁磅礴。” 魔君昂起头浅浅阖眼,回忆当年众仙门的逼责,回忆那道撕裂了整个天穹的巨大裂缝与滚滚冒出的阴寒黑气。 也回忆当年图南剑碎的那一声哀鸣,回忆自己不甘却无力的那一场坠落。 “也因此,灵塔未能防下所有阴流,最终致使无数仙界修士入魔。” “然,”蔺负青睁开眼,他脸色微见苍白,眼眸明亮如映霜光,“最终结果,却也与紫矅预测的有所差别。” 姬纳浑身一震:“什么!当真么?” 申屠则惊讶道:“什么意思,莫非当年君上与姬纳圣子看到的景象,比真正发生的那个……还要惨烈?” 蔺负青低声道:“当年我年幼,记得也并不十分清楚。今生在星辰台上重看一回,才得以确认。” “如果按照紫曜的预测,不错,比真实发生的惨烈千万倍。没有灵塔的防御,整个仙界被阴气笼罩,所有人族修士与妖族,都将在阴气影响下入魔狂乱——” “倘若如此,仙界与凡俗界的间隙将无人守护。入魔的海族妖兽首先沿岸侵入凡俗界,接着是能凌空的修士与禽鸟类妖兽,而凡人凡兽将毫无抵抗之力。” “凡俗界的生灵,要么死,要么也是入魔。” “最后,仙凡两界都将化为人间炼狱,除了失去神智游荡的魔物外,剩下的只有血与尸骸。” “这才是天外神在一开始,真正想要的结果。” …… 死寂。 熟悉的死寂再次弥漫开来。 这次却似乎又多了一重绝望,黑暗沉甸甸地覆压在心头。 凡人争权夺利,帝王将相;修士求仙问道,登峰造极。然而最终,却都不过是在天外之人的眼皮子底下,小小蝼蚁的爬动。 天外的看客随手泼洒一道阴气下来,这个三界就是天塌地陷,死亡遍地。 连着话说得太多了,蔺负青觉得口干舌燥,头也有点晕。却不知是神魂开始撑不住了,还是自己也被自己的话震得心慌。 他脸色不知何时苍白得更厉害,却不想停在此刻,咬着字继续道: “现在,我重说给你们听——天外神本欲以阴气祸乱一整个三界,不料遭众仙家合力抵御。不得已之下,他们只有灌注更多阴气。 可惜灵塔虽碎,却也挡下了自天穹灌落的大半阴气,而自地底涌出的阴气则日后被我封在红莲渊雪骨城下,天外神的阴谋,最后也只祸害了大半个仙界。” “你们可听懂了么?” 鲁奎夫蓦然举头:“君上的意思——” 方知渊忽然抬起眼,声音发紧:“师哥。” 他上前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