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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视野终于清晰了,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黑发血族的脸。那是一张大体平静的脸,非常俊美,冰冷的俊美,就和她以前见过的大多数血族一样……但与那些血族不同是,她竟然在那张脸上发现了一些富有人情味的表情,比如,无奈。 “眼泪是武器,但你这武器有点廉价了。” 这句话怎么看都应当定义为“讽刺”,可是无论他的语气,还是表情,都不含一丝讥讽,倒像是有些不满似的。 他在不满什么,不满她流泪? 她还觉得郁闷呢!为什么要对着这些吸血鬼流出软弱的泪水! “先进屋再说吧。” 他这么说着,然后以一副屋主的姿态,将她和夏唯带到了屋里。 ……强盗! 愤愤地站在厅里,她听到他自我介绍:“我是丁言,这是陆常新,那边的女孩是胡妙。” 她不出声,小半思维用来接受信息,大半思维用来计划脱逃路线。 “你,夏唯,还有我们三人,我们都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爆炸性的消息将她的思维彻底拉回来,她愣怔着看着他。 另一个世界?……什么意思? “你被下了暗示,所以不记得了,”自称丁言的血族继续说着令人懵懂的话,“我们在一个月前来到这个世界,起初我们都失去了记忆,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居民,后来记忆恢复,我们开始寻找离开世界的办法,这时你被夏唯下了暗示,忘记了过去一个月的事……” “等等!”她皱起眉,先瞧了始终沉默着的夏唯一眼,然后看向丁言,“我确实失去了一段记忆,但不是一个月,而是两个月。” “两个月?”丁言顿住了,仿佛在思考,过了几秒,“……原来如此,他考虑得倒是很缜密。” 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温小良在两个月前从小松区搬到西普区,并认识了咖啡店店主丁言’,这是这个世界的设定,只忘记一个月的记忆的话,那你现在应该还记得我……” “也该记得我!”胡妙举手,“她搬到小松区的第一天我们就认识了。” 她怨念地看向温小良。温小良不出声,她现在有些明白了,这几人应该不是来找茬,而是来找人的……找的就是她和夏唯。 听丁言的意思,她和小唯以前都是他们的同伴?如果这是真的,为什么小唯要给她下暗示让她忘了这些事…… “这个,你见过吗?”丁言问。 她抬头望去,在丁言的手上看到了一个手环式的东西。 “这是什么?”她迷惑。 丁言和陆常新对视一眼,然后一起看向夏唯。 “你把她的手环藏哪里了?”陆常新问。 夏唯一声不吭。 温小良皱起眉:“小唯?” 夏唯看了她一眼,这一眼让温小良心里一紧。 那样的眼神,似是黑暗,似是悲伤,像席卷着黑色泥沙的海流,汹涌又固执地奔向无尽之渊。 他说:“你说过现在的生活,很开心的。” 温小良一愣。 夏唯:“你说谎了?你其实不喜欢这个世界?” 被那双绿眼睛望着,她心里一软:“不是,我是真的觉得这里不错……” “放屁!”陆常新跳了起来,“什么不错!这里就是一个游戏世界,全真模拟的游戏世界!游戏!你真觉得不错?!” 温小良呆住了。 丁言叹口气。 “我来说明吧,一个月前……” ☆、Chapter .36 今天是温小良从小松区搬到西普区的第三十五天。 从小松区到西普区不止是从郊区搬到市区这么简单,地理的移动算不上什么,重点是两个区之间天差地别的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刚到西普区的那些日子,她觉得自己像一只被抛进浅海的淡水螺,几乎要溺毙在大海里……所幸现在一切都走上了正轨。周一到周五按照课表去国立西普大学上课,业余时间到茶餐厅打工,不出意外的话她会在四年后顺利从大学毕业,然后经过一番努力,最终在西普区买下一个四十平方米的蜗居……正式从“乡下姑娘”升格到“城里人”。 ……本来,是这样的。 日光虚弱地照在手臂上,温小良盯着自己腕上那个突然出现的手环,陷入了惶恐。 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手腕上突然多出了来源不明、作用不明的手环,而且这只手环还像有自我意识似的阻止你扔掉它……这简直像是恐怖片里开头的一幕。 这来历不明的手环,看外表仿佛是个极简式运动腕表一样的东西,电子显示频上分为上中下两栏。 上面那栏写着——目标事件:接触其他手环的持有者。 中间那栏写着——事件进度:零,0% 下面那栏写着——整体进度:5% ‘目标事件’?‘事件进度’?‘整体进度’?这都是什么?这个手环究竟代表什么? 她想把它丢进垃圾桶,但当她把它捏在手里准备扔出去的时候,一种与本人意志相反的力量阻止了她,像一只看不见的手握住了她的胳膊似的,耳旁也似乎响起了某种低语…… 不能丢。不能丢。不能丢。 ……好吧。不能丢,那至少不戴可以吗? 这次那个声音没再发表意见了。于是她愤愤地将那见鬼的手环塞进裤袋里,并衷心希望哪个小贼能将它偷走。 做完这一切,她发现她今天的早班已经快迟到了,于是匆匆叼了两片面包冲到门口,甩上门之前习惯性地看了一眼玄关里鞋柜:夏唯的运动鞋不在,说明这孩子今天有乖乖上课没在家里赖床。 欣慰地关门反锁,她一阵风似的冲出小区奔向车站挤上公交刷卡站定……一气呵成!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一定能赶在迟到前抵达打工的茶餐厅! 然而世上不如意十有八|九,她到达茶餐厅的时候餐厅里已经坐了七八桌客人,店长也已经在收银台后站着了。 她迟到了将近二十分钟。 心虚地推开茶餐厅的玻璃门,门上的铜铃发出清响,她看到黑头发的店长望了过来,与此同时自己裤袋里的手环震动了两次。 她愣了愣,手本能地就想去摸裤袋,硬是忍住了,快速地走进茶餐厅,绕过几张餐桌,来到收银台后的店长身旁,低着头小声说:“对不起,我迟到了……” 本来应该由她站在收银台后的,现在让店长代劳了。 店长丁言是个好人,但她不能总占好人的便宜,上次迟到也是他帮忙。 “不要紧。……眼睛怎么了?” 听到男人的疑惑,她抬起了头,摸了摸眼睛,“啊这个,昨晚睡前觉得眼睛痒痒的,不知不觉就揉了太久……今早起来就变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