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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他心虚。都不用察验,直接杀死就是。 “我可以告诉你,为何楚衍能杀了那妖物。” 危在旦夕之际,有个声音从殿外遥遥传来,明明飘忽遥远,一眨眼人却到了殿内。 陈世杰一听这道声音,面色就忍不住一变。 怎么可能,苏青云为何会来,他不是在闭关么? 穿着暗灰色道袍的苏青云,眼神冷淡地望了陈世杰一眼,“我这弟子运气好,从试炼之地中找到一把灵器。那件灵器虽已位阶下跌,仍有不凡用处,你羡慕不来。” 一件灵器?陈世杰简直疑心自己听错了。他没想到,苏青云真是昏了头,竟想出这么个荒诞借口。 苏青云以为灵器是什么东西,石头树枝随处可见么?小小凡人都能捡到一件,太荒诞又太可笑! 若是平时,并无陈家撑腰的陈世杰,自无胆识与苏青云死磕。可他现在计划完美实施顺利,只差最后一步,就能达到目的,又怎能退缩? “苏长老袒护弟子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既是如此,可否让楚师弟取出那件灵器,让我们大家见识见识?” 第47章 陈世杰已经十拿九稳,就算面对的是苏青云这位元婴长老,也底气十足不慌不忙。 也许陈家长辈出了点小差错,那也并不要紧。只要尚殿主没亲自来,事情就有回转余地。 执事殿里有上百名练气弟子见证,陈世杰背后还有偌大一个陈家撑腰,苏青云想耍赖糊弄过去,没那么容易。 越是胜券在握之时,陈世杰越是态度从容。他是陈家子弟,世家千载深厚积淀,方能培养得出自己这样的天之骄子。 虽是仗势压人,他也要做得从容优雅,让旁人听了都挑不出过错来。 “我并无他意,只想开开眼界。毕竟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一件灵器,只见过几件玄器而已。”陈世杰又极客气地补充一句,甚至还格外有礼地鞠了一躬。 他的腔调客气语气尊敬,并不似逼问苏青云,更像恭恭敬敬向长辈请教问题。 话的确是实话,陈世杰确实没见过灵器。就连他自己用的,只是一件上品法器罢了。 即便在陈家如此底蕴深厚的家族,灵器也是镇族之宝,唯有族长方能持有。太上派灵器也不过百余件,化神大能尚未人手一件。 至于更稀有的仙器么,偌大一个上界满打满算,才有十个。七大门派各占一件,剩下三件下落不明。 陈世杰绝不相信,对待楚衍这么个不被看好的弟子,尚殿主还能狠心赐他一件灵器,苏青云都没那般幸运。 也不能怪陈世杰直接戳穿苏青云的话,他实在是无可奈何。 谁叫苏长老做事不用脑,随便找了个离奇借口就想糊弄他,真当什么人都是没见识的土鳖么? 被质问的苏青云,正漫不经心地注视着他的指尖。他闻言一挑眉,对楚衍随随便便吩咐道:“既是如此,徒儿你就让陈世杰开开眼界,免得他以为为师在说谎糊弄他。” 徒儿,这称呼让简苍听得实在火大。 苏青云这惫懒又无情的人,哪配叫楚衍徒儿? 自从楚衍进了太上派后,他不闻不问权当不知。塞了本格外复杂的筑基功法,还非要楚衍三年筑基,明摆着就是为难人。 师父不合格,师姐李窈兰也不省心。她仗着自己有些姿色,在背后挑动陈世杰对付楚衍,逼得楚衍远走江州,对付化形妖物,其中艰险不必多谈。 刚一回到太上派,楚衍又碰上天大/麻烦。眼看他过不去这难关,苏青云才施施然跳出来主持公道,上来就要楚衍暴露底牌。 简苍修炼年头已久,见惯了世事险恶人心莫测,仍是对苏青云极为不满。 在魔尊看来,楚衍这般玲珑心思绝佳资质,整个太上派都该乖乖捧着他当宝贝,而不是被区区一个陈家子弟威胁。 灵器灵器,苏青云嘴唇张合说得不费力。殊不知寂静无比的执事殿,在听到“灵器”二字后,恍如一锅沸腾的水,水花翻滚不休。 嗡嗡的议论声与抽气声,在执事殿内撞来撞去,像几千只没头苍蝇到处乱飞。 之前陈世杰为难楚衍时,众多弟子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个机会表达感慨,哪还顾得上什么秩序威严。每个人都踮起脚尖睁大眼睛,想亲眼看看那灵器是什么模样。 推搡拥堵咒骂,有人伸长脖子有人还从缝隙中窥探,全无修士的涵养与风度。这群上等门派弟子,此时也和看热闹的凡人也差不了多少。 若非顾忌苏青云是元婴真人,他们就能一拥而上围堵过去,管他什么礼节与件重尺。谁都恨不能自己长了八只眼睛,一清二楚地看到那灵器的模样。 不知好歹,故意挑事,简苍又骂了苏青云一句。 楚衍不过练气五层,却被爆出身怀灵器这等稀罕宝贝,谁知会惹出多大的麻烦。 杀人夺宝一类阴损事情,不光魔道有,太上派至多做得隐晦些罢了。 这下可麻烦了,天知道楚衍会碰到怎样的刁难。 正在气头上的魔尊,一时片刻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他才低低叹了口气,就让楚衍听到了。 “魔尊不必焦急,我自有办法。”楚衍依旧好脾气地笑了笑,“看眼前的状况,也唯有师父的办法可行。我既有好运让灵器认我为主,就有办法打消他人贪念。” 简苍一听这话,别别扭扭地辩解道:“我没担心你,我只是怕你死得早,本尊还要找下一个宿主,实在很麻烦。” “是,是,就是如此。” 魔尊大人嘴硬心软,楚衍早就明白这点。他随口敷衍一句,心中的紧张之意烟消云散。 不为自己,只为了简苍,这件事也不能出什么纰漏。楚衍吸了一口气,自袖中缓缓拔出了割昏晓。 艳而薄的刀光,刚露一线,却如天边残阳般凄美惹眼,映亮了整座执事殿。 每拔出一寸,刀光就显露一点,让人的眼睛紧紧黏在刀刃上,心也跟着噗通直跳。 一寸两寸三寸,每一寸都优雅锋利光芒毕现。他们情不自禁有了期待,只等待这把刀彻底拔出的一刹,会是何等惊艳。 终于,那一刻来了,众人也因此失神片刻。 刀口那抹艳红,是佳人的红唇是天边的朝霞,是烈日升起的灼灼华彩,全被容纳在这窄而薄的刀刃上,俾睨众生高傲肆自,艳得烫眼艳得狂傲,艳到所有人都骇然惊讶。 他们仿佛置身于混沌天地中,所有事物都被夜色笼罩,朦朦胧胧看不太清。 终于天边有了浅浅一线光明,染红天边割开黑夜。原来割开黑夜的,不是太阳,而是一抹快到看不清的刀光。 艳却冷,锋而利,向着他们头面直直劈来,坚决无情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