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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6

    字儿,选择题的步骤、做法,涉及的知识点儿,大题里,思路最直接的做法、计算最简单的做法、步骤最少的做法,都分门别类地挤满了试卷。

    怪不得他信心满满地上了讲台呢。

    论学霸是怎样炼成的。

    没有哪个学霸是纯靠天赋和运气就能笑到最后的,看看这满试卷辛酸泪,每个字儿都是一寸熬出来的夜。

    苏慎继续往下讲,宋海林在后边看着苏慎,他讲到难理解的地方会轻轻蹙一下眉,问明白了没,讲到抽象的地方会忍不住伸出手比划。总之,他能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但他还有本事淡化自己这个本体的存在,让同学们不会过多注意他,而是更在意他讲出来的解题方法。

    美人老师挨在宋海林边儿上听了一会儿,临走忍不住拍了拍宋海林的肩膀,说:“宋儿啊,跟着咱大神好好学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

    宋海林真的入了梦似的,差点醒不过来。

    全班里,就只有宋海林一个人,没有把苏慎这个本体给淡化,反而全被他引去了注意力,看着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心里竟然有种古怪的感觉。

    一道题都没有听进去。

    苏慎误他。

    宋海林心想。

    苏慎从前边转移到后黑板的时候经过了宋海林,错身而过的那一刹那,苏慎偷偷朝宋海林狡黠一笑,好像他又捉弄了谁之后露出来的那种笑,带点孩子气。

    心,突然停了。

    苏慎划了过去,停在宋海林写的那道题前边,手里的粉笔终于派上了用场,在黑板上板书了起来。

    心,又跳了。

    宋海林突然觉得,这样的苏慎,老师就应该对他宽容。

    试问,又有哪个老师能忍心罚这么个又努力又聪明的学霸呢?

    宋西莫多掐着时间出去捂着一只耳朵打了下课铃,颇有些英勇就义的牺牲精神,贾老师临进教室,还赞赏地对他点了点头。

    这哪儿是他爸爸嘴里的那个不良网瘾少年啊,分明就是个乖乖学生嘛。

    宋海林安静如鸡,一脸假笑。

    上课之前,贾老师难得管了一下纪律,让大家先安静下来,在外边等着拉上课铃的宋海林都忍不住站在门边上支棱着耳朵听。

    班里以苏慎为圆心,聚集了一小撮以小蚊子为首的学习爱好者,人手一道题排着队问,贾老师这么一管纪律,苏慎反而松了一口气。他实在不喜欢助人为乐。特别是在人多、把他围得热热闹闹的情况下。

    “同学们,”贾老师用书脊敲了几下讲台,“下个星期我们就要举行运动会了,你们已经高二了,这次运动会应该就是最后一次了,一会儿找个同学组织一下报名。”

    贾老师扫了一圈儿,几个怂货帮成员小声喊了几句“顾燕”。

    “行,那就顾燕吧。”贾老师在讲台上挥了挥那张报名表,顾燕一副“我是被强迫的”矜持样儿,慢腾腾地挪到了前边把报名表接了过去。

    贾老师继续说:“这次运动会之后,还是积分最高的班级值周升旗,所以大家得努力啊。”

    值周升旗?

    宋海林看了一眼表,还没听完贾老师说话,就蹿出了教室拉铃。

    铃刚拉响,宋海林的肩膀就被拍了一下,大倪倪捂着耳朵笑,大声说:“怎么着,拉铃爽吧?掌握着全校的命脉,是不是痛并快乐着?”

    大倪倪好嗓门儿!

    头顶那个“耳朵杀手”愣是没盖住他的声音。

    “快乐快乐,”铃声停下之后,宋海林说:“不光快乐,还热爱这份工作。”

    “宋儿,又逃课呢?”宋海林话刚说完,刚巡视完这个楼层的美人老师也从走廊那头走过来了。

    宋海林想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什么叫逃课啊,人家这叫为全校师生献身,是吧?”大倪倪和美人老师是不管任何语境都爱反着干。

    美人老师声音不如大倪倪高,但是非常铿锵有力,“这我就得说你几句了大倪,你这教育学生的方法很成问题啊,这不耽误学生学习么,是吧宋儿。”

    得亏贾老师这时候到门口把他叫进了教室上课,这才把他解救出来。

    贾老师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秋天的雨扰人,从天上倾泻而下的时候整个天地都变成了土黄色,灰乌乌提不起精神,要是赶上一阵瓢泼大雨,那更是能把空气里的氧气都砸干了似的。

    大雨从半夜开始下,一直到早晨还不见小,宋海林眯着眼睛没精打采地站在屋檐底下看了一会儿,雨点子到处乱砸,瓦片儿噼里啪啦地响。

    等他都收拾完之后一看表,不早了,最近苏慎比以前起得早了些,这么大的雨,不能让他在外边等。

    临出门之前,宋奶奶非逼着他穿了一双雨鞋。

    宋海林一开始还嫌弃的很,结果一出门口,就踩出来一个大泥坑儿,挣扎了一会儿才把那只脚给救出来。

    路上积的水没过了脚面,到处的泥里混着枯草根儿,被人给踩得坑坑洼洼,淹死的家雀儿、老鼠都横七横八地藏在水和泥中间,运气好,这辈子这样儿也就是个头了,运气不好死在柏油路上,等水退后,还得被过路的车轮碾上几次,太阳晒上几天,干了之后就是一团黑乎乎的附着物,和平日里黏在地上的其他垃圾不分你我。

    宋海林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了苏慎家的屋檐底下,刚敲了几下门,大门就自动开了。

    乡下一般不爱关着大门。

    他扒着门往里看了一眼,结果坐在屋檐底下看雨的苏奶奶正好看见他,冲他招了招手,“大黑啊,来找我们家铁蛋儿吗?”

    宋海林不大好意思地进了院儿,点了点头,“奶奶,我来找苏慎一块儿去上学”。

    宋奶奶指了指一边的屋子,“那屋里呢,不过可能还没醒。”

    宋海林看了一眼屋子,第一个想法是,晚上敲墙的的确是苏慎没错了。

    “谢谢奶奶。”

    他在门口敲了敲门,没人应,但是,和大门一样,敲门的力道也把原先虚掩着的门给推了一个缝儿。

    没锁。

    苏慎睡觉浅,刚才外边说话的动静就已经把他吵醒了,宋海林一进门,正看见他从被子里拱出来,眼睛还睁不开。

    苏慎的房间挺简单,家具不多,到处被书塞得满满的,贴着墙面的是一个大型书架,窗子前边摆着一个大书桌,样式都挺老,不过一看就是好木头,看在眼里都觉得沉甸甸的。

    书桌上的书摆得乱七八糟,最上边摞着一个书包。

    屋里一晚上空气都没流通,有一股淡淡的闷,苏慎揉了揉眼睛,哑着声音说:“我今儿不去上课了。”

    “生病了?”宋海林问。

    苏慎清了清嗓子,“没,下雨天我一般不去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