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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会儿,一瓶矿泉水被送到她手里,“那我就先走了。”那医生笑笑说。 一队的成员见周幸儿的情况实在太过失常,只好联系了队长言泽。 “好的,我知道了。”还在医院的言泽大抵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你们彻查过仓库内部了吗?” “嗯,里面有一把老式手枪和数发弹药,还有作案的设备也已经找到,指纹还需进一步鉴定。” 言泽:“西刑警的情况如何?” “已经在最短时间内送到医院,子弹幸运地避开了心脏,目前情况已经稳定。” 言泽听罢,正想细问嫌犯的情况,这时看到医生拿着病例走过来,于是提前结束了对话:“没有其他的事的话之后再联系,先挂了。”说完,他急忙走向那名医生,深情焦虑地问,“请问,萧倚燃的情况怎么样?” “倒也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一些轻度的脑震荡。”医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不要太紧张,“只不过他同时又用脑过度,导致现在有点神经衰弱,不用太担心,只要注意多休息,过个一两天自然就好了。” 言泽接着去了检查室,看到了正蜷着身子睡在沙发上的萧倚燃,旁边的护士小姐朝他比了个手势,浅笑着轻声道:“没办法,他一来就睡着了,我看过他的病例,所以不敢靠近去叫他。” 沙发上的人侧卧而睡,黑发稍显凌乱,白皙的脸上褪去了平日的冷漠,睫毛低垂,落下一片温和的阴影。大概是睡在陌生地方的缘故,他的手臂搭在胸前,苍白修长的手指戒备地握成了拳状。 言泽走过去,蹲下|身叫醒他:“倚燃,我们该走了。” 萧倚燃微睁开眼,看见是他,又安心地闭上了,朦朦胧胧地问:“不是还有一项检查么……” “不做了,我们回家。” “哦……” 晚上的城市灯火通明,即便是白天刚刚发生事故的大桥也亮起了五彩的霓虹灯,让人恍惚间有一种错觉,在这样的夜色中,什么都是美好的。 萧倚燃披着一件毫不合身的警服外套,而身边的言泽只穿着一件薄衬衫,两人一高一矮,一前一后地走在高架桥上。 言泽不放心地叮嘱他道:“这两天多休息,别碰电脑,也别再想这次的案件了。” “真啰嗦。”萧倚燃停下脚步,双手搭在栏杆上,一脸不耐烦地低头看着下面川流的交通。 言泽在他身侧站定,双手撑在栏杆上,严肃地强调说:“还有一件事,那份城市代码你必须删除。” 萧倚燃单手撑着脑袋,一双乌沉沉的黑眸专注地盯着言泽,嘴角勾起一道戏谑的弧度:“那要看你以什么身份命令我。” 他慢慢地蠕动嘴唇:“警察,还是……男朋友?” 温度一点点攀升,言泽愣愣盯着萧倚燃微弯的嘴角,恍惚间觉得自己仿佛被蛊惑了一样。 夜晚的霓虹灯交替闪烁,晃得人迷离沉醉。呼吸一点点加重,言泽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俯下身,又是什么时候吻上了对方的嘴唇。 但嘴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绝对是真实的。 萧倚燃下意识地想推开他,但一想起这事是他先挑起的,刚刚抬起的手不觉顿住。 清醒过来的言泽不敢多做停留,碰过之后便抽身退开,而他一低头,看见萧倚燃的两手正抓紧了他的衣摆。 “怕吗?”言泽嗓音稍带沙哑。 萧倚燃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攒紧了手中的力度:“怕,但是我很喜欢。”是的,他害怕得几乎要发抖,但唇与唇传递过来的温热感却又让他激动到发狂,好比上瘾的毒药,既痛苦又愉悦。 言泽瞳孔微缩,呼吸不由灼热,因为面前这个人这也同样令他上瘾。 “这可是你说的……”他再度倾身,低头覆上双唇,这一次他用双臂环住了萧倚燃的肩膀,让他无路可退,霸道地宣泄着他身为男人的占有欲。 这一吻,无比漫长。 * 周幸儿坐在办公室里发了很久的呆,等到所有同事都走了,她才拿起自己的包,神情萧索地慢慢走下楼梯。 走到一楼的大厅,那里却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天闻声转过头,看到她不由一愣,随后摸了下头笑道:“我就是来问问你怎么还没下班……嘿……” 周幸儿视线从他身上移开,面无表情地朝门口走去。 白天连忙满脸堆笑地迎上去:“既然这么巧,那我送你回家呗。”他扬扬手里的车钥匙,炫耀自己买车了。 “你放开我,我不回家!” 周幸儿失常地咆哮道,白天怔了下,往后退了一小步。见周幸儿疾步往外走,他又连忙追上去:“你今天怎么了?要去哪儿我送你去。” 周幸儿脚步顿住,门口的灯光晃得她视线有些模糊,“去医院。”她轻声说。 “没问题,我这就去开车,你在这儿等我啊。”白天正要跑开,余光瞥见周幸儿背对他的肩膀颤了一下,他忙刹住脚步,满脸忧色地回到周幸儿面前,轻声问,“怎么了?” 怎么了? 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有人这么问她了。 记忆中似乎也只有父母才会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失常,然后把她拉到身边,耐心地问她“怎么了”。 “你告诉我好么?”白天微低着头,朝她眨了眨眼,“要不然你打我好了,也挺解气的。” 他本想逗一下周幸儿,却没想到这话一出,周幸儿眼里忽地涌出了泪水,白天慌了:“对不起对不起!” 白天正低头找纸巾,忽然一具娇小温暖的身躯迎面扑了上来,周幸儿抓着他的肩膀大哭道:“老娘不要做警察了!!!” “我……呜呜……不要做……警察……呜呜呜……了……” “不做就不做,”白天拍拍她的背,安抚地笑着说,“改明儿和我一起干黑客,挣得可比这多!” “滚你……”周幸儿边哭着边掐了白天一把,白天夸张地嚎叫了一声,把周幸儿逗得笑了出来。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有什么不开心地就哭出来,眼泪来了,难过就走了。”白天轻拍着周幸儿的背,直到她渐渐止住了哽咽。 “先去医院吧,别浪费时间了。”周幸儿吸了吸鼻子说。 “好。”嘴上应着,白天却取出纸巾慢慢擦着周幸儿脸上未干的泪痕,弯着嘴角问,“是去看望朋友吗?可别花着脸去。” 周幸儿哽了下,低声说:“是警部的队友,怪我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