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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 他的目光越发黯淡。 周越皱了皱眉, 高大的身体往岑言面前一站, 便将胡折的目光给隔开了。 即使知道胡折看得并不是他身后的人,但他还是没由来的—— 讨厌这道目光。 胡折被这样一挡, 这才反应过来。 只见他逐渐红了眼圈, 却强撑着没有在这么多人前落泪。 默了好会儿,对岑言缓缓开口道:“今日下午你遇到我时, 那座假山里,我放有萤火虫,是想今晚给她一个惊喜的。” 白无听后身子晃了晃,跌坐在椅子上。 他想给惊喜的人是白染, 但白染早就不在了,所以如果今晚没有发生这些事,能和他一起看萤火虫的就只能是白无。 说不定现在会出现在这里,也是前来邀白无相见的。 “能…能将信给我看看吗?”胡折双唇微微颤抖,问着岑言。 岑言自然是点头,刚想抬步递信,却被她前面的周越接过,三两步将信送到了胡折手中,又重新回来挡在了她面前。 特别像只护食的傻兽… 而那边的胡折一封信看了好长时间,也不知道看了多少遍, 仿佛要将每一个字都刻在心里似得。 最后收信,动作小心翼翼, 是很难出现在一个练武人身上的轻缓。 他走向已经失了魂的白无,将信放在了她面前那张紫檀平角桌上,只是那双眼,从开始就未在白无身上落过半分。 白无怔怔地抬起头,抿着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知道,这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见到胡折。 他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了。 想来,到现在为止,也不过见了他两面而已,第一面种了痴心和执念,第二面从此再无相见可能。 做白无时不能见他,做白染时不敢见他。 上次有个小丫鬟同他说笑,她多羡慕啊,可偏偏信中那句谁都可以,不能是你就像是钉在脚心上的钉子,她想见他,却怎样都迈不开脚。 她只能躲得老远,隔着阳光和枝叶远远地看着他。 而从今往后,她连这样见他的机会也没有了。 胡折将信放好,便转身朝门外走去。 “胡折,”白无叫住他。 “我叫白无,白色的白,查无此人的无,”她轻声开口,“能够再见你一面,虽然很糟糕,但是太好了。” 胡折脚步只是顿了顿,随后继续朝前迈开,走了出去。 岑言在一旁叹气。 白无是白染胞妹,也是害了白染的元凶,胡折不能杀她报仇,但也定不能原谅她。 白染自愿做得选择。 胡折不杀白无,以她这样一个外人的立场,自然更是不能。 她拉了拉周越的袖子,周越弯下身,她附在他耳边小声道:“我们也走吧,这里也算是了事了。” 周越见她一副不想参与别人家事想要迫切离开的模样,轻笑一声,然后学着她的样子附在她耳边,放低声音:“等等。” 接着直起身。 岑言捂住那只耳朵,瞪他:“你说话就说话,吹气干嘛,这种时候还想着撩我,满脑子saocao作啊真是。” 周越:“……” 之前千愠不是说女人耳朵被吹气表面面红耳赤但心里可喜欢了吗,为什么她却是这种以教育姿态站在面前的反应…… 转过身看向跪在一旁的左护法延落,他不知从哪儿搞来的恶鬼面具戴在脸上,龇牙咧嘴的,很丑。 “你跟着回去还是留在这里?”周越问他。 延落朝周越磕了个头,却无迟疑:“属下已有决意。” 周越点了点头:“那你自己清楚该怎么做吧。” 退教之人,需去双臂,做一生废人。 延落恭敬地将刀递给周越:“劳烦教主责罚。” 周越从小最擅使得就是刀,出刀极快,眨眼之间刀便回了鞘,而延落的整只右手臂已经沾着鲜血落于地面。 但他只是闷哼一声,忍痛的冷汗从额间滑了下来。 周越将那把刀随意往地上一扔,懒懒道来。 “念你多年跟着本座,只去你一臂,你擅用左手,便留你左臂,在外之时,好自为之。” “教…教主…”延落哆嗦着唇,难以置信。 周越不再管他,朝门处跨出几步,听声音分辨出岑言没有跟上,回过头看了眼还愣在原地的人。 “小土豆?”他喊了她声。 神游的岑言倒是很喜欢这个当时瞎取的称呼,一下回了神,忙小跑到周越身旁。 “想什么呢?”见她被地上的瓦砾绊了下脚,周越及时拉了她一把,问道。 岑言回过头看了一眼遍地狼藉的屋子以及屋里所留两人,踮起脚在周越耳边悄悄讶异:“卧槽这是四角恋?” 周越:“……” 突然心生玩味。 周越:“你在我耳边吹气干嘛?” 岑言:“……” 徒不正经师之过。 走出白家正院,岑言与周越聊着闲,问到延落为何要被砍去一臂,周越答了她。 她在武林中过了两百多年,自然也明白这就像门派中叛离师门一样,是要付出代价的,而歪门邪道中这类规矩一向最重,去除双臂倒也不在她意料范围外。 唯一出乎她意料的是…… “看不出来啊,你对你手下的人还蛮留情的,”她惊讶地看向周越。 周越缓缓答道:“我本来连命都不想给他留的。” “啊……???” 他笑了笑:“可是一想到你在身边,心就软了。” “狠不下心了。” “……” 又特么说sao话? “所以师父啊。” “啥?” 他头稍微往她的方向一偏,看向她,目光在月光下泛着漫不经心的恳求:“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 岑言微微一怔,没能回答。 她转移了话题:“傻小子现在长大了,就是顶着张易容过后的路人脸在月光下也怪帅气怪有魅力的啊。” 周越将头回正,嘟嚷了句什么,岑言没有听清。 但她还没来得及问,周越又开口道:“师父,我是背你还是抱你好呢?” 不是太能反应过来:“啊?” 周越指了指前面的高墙,是要用轻功才能上去的高度,翻过这座墙便是他们身为白家下人时所住的地方,算是条近路。 岑言是个懒的,不想多走,近路对她来说是如同开挂一般的神器。 “就这高度我稍微提口气就上了?你怕是忘了自己轻功是谁教……”话语戛然而止,她想起自己的现状。 一阵沉默。 最后是周越轻轻揽过她的腰,他抱得很稳,即使是跃到了高墙上方也没有丝毫凌空的不适。 “没有忘,”他的声音夹着风传到耳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