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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水月,剔透恰镜花。分明澄澈幽邃,却又蒙着些缱绻的情绪令人不住流连。 连枝和着箫声缓缓步入牡丹池台,虽说穿着有些奇怪,但如此一曲洞箫便令人不那么在意了。直到连枝一舞,方开始时,还不觉如何,只觉得连枝这舞姿别具一格,大概是颇有些异域风情。但直到曲渐入高潮,连枝作势那么轻盈一跃,众人便有些惊讶了,个个皆拧着眉头在琢磨连枝如此新颖的跳法是否是匠心独运。反应良久,便有人琢磨透了,恍悟之后便是目瞪口呆,这一舞,生生与那巫祝有七八分相似,这舞也俗称:跳大神。 一舞罢了,皇帝憋着笑,道:“这曲云裳跳得十分新颖,实在有趣。”于是这一句话令十分疑惑的众人瞬间明了了这支舞的真谛,纷纷起掌论道:“这舞的确是另有滋味,妙!” 连枝觉得自己总算是保住了青阳君的颜面,自己实在是值得嘉奖,心里头十分高兴,跑到沐青阳身旁跪坐下来,便打算先吃一块糕点打赏自己。手伸到一半,却又缩了回来,猛然想起阮阮教了她一支短歌,千叮万嘱让她在席上向沐青阳敬酒吟诵,便侧身过来正襟朝沐青阳道:“夫君,我敬你一杯酒。”想了想便吟起来,那首歌是这么唱的:“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长健,三愿如同梁上燕,”顿了顿,“嗯……岁岁常相见。” 沐青阳怔了怔,坐在另一侧的祁桓清咳两声忙道:“咳咳,那什么……青阳君啊,我……我先去瞅瞅我爹同言将军聊什么呢。”祁桓这道话,声音不小,沐青阳却丝毫未有耳闻。 连枝吃饱喝足,瞧着桌上新上的菜色已只是心有余,但瞧着一旁一直喝酒的沐青阳,又觉着实在浪费,于是夹了一块鱼在沐青阳碗里道:“夫君,吃鱼。” 沐青阳似是酒醉,脸上微红,道:“咳……嗯。” 连枝又夹一块藕片,道:“夫君吃这个。”夹完又想起沐青阳好似不喜食藕,将要伸筷子夹出来,却听沐青阳道:“嗯……好。” 连枝有些生疑,大抵是沐青阳喝醉了酒便不挑食了,如此正好,不然实在是浪费。 晚上入睡前,连枝又仔细琢磨了阮阮教她的那首短歌,觉得这支歌她唱给沐青阳并不十分合适,毕竟苏意是要接她回去的,如此一来,“岁岁常相见”这一句令她多少有些心虚。 自那日寿宴以后,祁桓心里头便一直有个疑惑需要解一解,但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于是祁桓这日拎着一壶从临水阁老板娘那里靠几句甜言哄骗来的私房桂花酿到青阳君府上,名为同青阳君来尝一尝。 恰是一年最盛景的好时光,沐青阳这几日心情十分不错。酒喝到一半,祁桓假似拂了拂肩头,故作十分不经心,心上却莫名有些紧张,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上那连枝了?” 沐青阳闻言回过神来,也似不经意那么一答,道:“哪里听来的胡话,我瞧得上眼的,自然只有一个,便一直都是那个慕连心。” 祁桓终于松下一口气来,尴尬笑道:“哈哈……那……那就好。”毕竟沐青阳这人他十分了解,若要真是换了人喜欢,届时指不定又要将他作牛马一般使唤。 第四章燕子傍人飞5 也是这一年,连枝十四岁过半的初秋,那天早上连枝正给沐青阳梳发,便见掌司手上托着朝服高冠进来道:“昨日宫中来了个大人物,今晨宫里送了信来,循着礼仪,各位主子皆应当进宫见一见这个人物。”后又小声道,“听闻这个人物竟是哪国的国君。” 连枝闻言托起高冠道:“我来替夫君束冠。” 沐青阳临走前,连枝一副万分期许的模样,道:“夫君、我想吃上回在宫里吃的桂花糖。” 沐青阳故作罔闻。 这来访觐国的,的确是个大人物,且不是他人,正是北邻姜国的国君——苏意。 姜觐两国往来平常,虽不至于交恶,但关系也算不得是十分密切,且国君访候别国,是个十分重大的事,按理也是先半年或一年发函。但此次姜国国君来访,只提前一月发函,实在是有些仓促,因此令众人百思不解其用意。 殿上来着的确是风姿潇洒、气宇不凡。沐青阳上殿行礼过后,两国国君先是客套一番,到最后朝上气氛正浓时,却听此人道:“先前,本国朝政动乱,我朝云华公主遭了不幸,流落他处,本王找寻多年却始终不得其果。直至半年前,幸闻云华公主流至此地,且被左相大人受作了女儿,本王实在感激不尽。如今,本王是来接我朝云华公主回国的,总算是得承昭祗、星归其主。” 朝上各人听闻此言皆愣在原处。待反复琢磨透了这句话,殿内各臣洒了酒水的、掉了酒杯的、口中葡萄不留神吐了出来的、还有年事大一点,承不住大事的被惊了一道呛了水咳得险要断了气的。只沐青阳倒是十分淡定,端着酒杯琢磨宫里头的点心一天一个式样,连枝说的桂花糖究竟是哪种来着,等散了席是去御膳处问一问呢,还是不去问呢,若是问了显得他十分听话,这便是服了软,如此一来便没有了什么颜面,夫妻之间若是一方先服软,铁定日后便都没有了翻身的机会。周围一片喧然,但仍丝毫没有影响到沐青阳十分认真的思考。 皇帝脸色有些变道:“右相膝下只有两个女儿,一个尚未出阁,另一个已嫁与五皇子青阳君近五年之久,倒是未听闻过收养过哪个女儿。” 只见苏意笑笑,道:“据我听闻,右相这二女儿却不是亲出,而是收养的。” 沐青阳的七魂总算是回了身体,闻言一惊。便听皇帝面色微沉,朝左相道:“慕卿,朕可是听闻,慕连枝是你留养在他处的女儿,六年前接回的本邸。” 只见左相起身跪在地上,不敢声色。 皇帝便脸色一黯,沉声道:“你但说无碍。” 左相声色发抖,道:“姜国国君所言的确非虚,连枝便是微臣六年前在府门口领进府上的孤女,见此女十分可怜,但想着此般也应算是十分有缘,且微臣此生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再无他出,便收了她作了女儿。” 皇帝脸色不好并不是为其他,只是因着他一向视左相同右相为手足,如今左相却因此事欺瞒他,且欺瞒了他六年之久,实在是令他极其——没有颜面。 沐青阳有些如芒在刺,此事与连枝有关,且看此情形一定不是什么小事,但他方才有出神漏听了一段,并不晓得这前因究竟是因着何种缘由。 苏意握了握手掌,似有些隐忍道:“左相大人于本国而言是谓恩人,请陛下万莫怪罪。只是可否将云华公主带来殿上,让我……瞧一瞧。”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