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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梅仙回到了大堂。 “梅君!竹君!”逸曲莺惊呼道。 其他儒生慌忙将他俩搬运到了榻上,只见多梅仙胸口插着梅枝簪子,鲜血淋漓,但神智尚清,还能勉强说几句话。而神竹秀内伤沉重,已经彻底昏迷过去了。 九世雪自袖中变出一个药箱,先替多梅仙点xue止血,解开他的衣服,用工具小心地取出梅枝簪子,再替他撒药包扎。 至于神竹秀是内伤,九世雪便替他运输真气,修复起受损的经脉,也忙了好一阵,神竹秀的呼吸才平稳下来。 待安顿好两人后,九世雪才转向了神府步莲。 “唔?自烧修为,就你们佛门的人最常用。”九世雪打量着黑发披散的神府步莲闲闲说道。 神府步莲微微一笑:“多谢姑娘相助。能否请问姑娘姓名?” 九世雪眯起眼睛,道:“在下一袭玉篇九世雪。但最能为人熟知的名姓,大约应是鬼神医罢。” 辛瑕阕惊道:“鬼神医?!莫非是东胜神洲武林界一蛊四毒七神医中的鬼神医?” “正是在下。”九世雪道。 鬼神医是七神医中最神秘的一个,没人知道他的名姓,更无人见过他之长相,谁也不清楚鬼神医的名号是如何流传的,但他确实存在,并且医术高超诡异,不输其他任何神医。 “原来九姑娘就是鬼神医,”神府步莲颔首笑道:“之所以誉号为鬼,与九姑娘的身份可有关系?” 九世雪收了笑容,道:“是,你们也看出来我身上带有鬼气了罢,不瞒你说,我确实有一半鬼族血统。” 辛瑕阕道:“依九姑娘身上鬼气的浓郁程度来看,那一半鬼族血统恐怕十分纯净。但不知九姑娘为何要救我们?” “好歹我也是鬼神医,医者仁心,不能见死不救。更何况……”九世雪还未说完,突然道:“咦?和尚,你的佛珠怎么开始发光了?” 众人一时都看向了神府步莲手中那串焦黑的佛珠。 神府步莲松开手,只见佛珠飘旋上空,散发出阵阵金光,佛珠上因为被火灼烧过的黑迹也随之褪去,露出了原本光洁的表面。 “七佛灭罪真言咒?”神府步莲双手结印,佛珠上的梵文熠熠闪光,渐渐组成了一幅惊人的景象。 神府步莲盯着金光中那显出来的人影,眉头越蹙越紧。 “佛相,在下优昙梵声,来自大日殿。”优昙梵声的样子看了简直让人害怕,鲜血淋漓、面目全非,有些地方甚至能够看到森森白骨。 神府步莲压下焦虑,道:“你释出魂识附在了佛珠上?出什么事了?” 那金光却黯淡了下去,景象变得模糊了起来,优昙梵声断断续续道:“……我现在在望京,被她囚禁了……她已前往神府……” 金光骤然灭了。 神府步莲拣起佛珠,对一位佛门弟子道:“露涯,这里暂且交你掌管,我要前去望京。” 露涯吃了一惊:“可是佛相,御琴会……” 他还未说完,神府步莲已经先一步化光离去了。 辛瑕阕道:“你们这位佛相,可真是……”他顿了顿,无奈地笑了下。 “这下怎么办?”露涯简直焦头烂额。 ☆、第 44 章 梨花漫山遍野地开着,那些枝枝桠桠犹如缀满小白珍珠的软臂,挣扎着伸向半空。天色是浅浅的青白,密不透风的浓云遮掩住了阳光,使得天气变得水阴阴的。 廉紫笏围着一条雀羽叶纹披帛,七重沙绸的结花纽边百镂裙,淡薄玉色中透着青褚,绣出层层仙台楼阁和云狮飞鹤。她自袖中掏出一面小圆镜,照了照脑后蓬蓬的发髻,那里梳成了近来京城中最时兴的小南式,簪着几支玛瑙笄。 那位荣王陛下是出了名的骄纵纨绔,足足迟到了快要半个时辰,才一脸不耐烦地踏着遍地落花前来了。 今日暮春,大齐有一个风俗便是未婚男女可以在春日相约赏花,以定心意。虽然对于他们俩来说没什么必要,但荣王的父亲,也就是温元帝,认为应当让这对已经有了婚约的青年能彼此熟悉一下。 赋君颐撩起绘着翻浪纹的衣摆坐了下来,满脸写着“我很烦不要惹我”,端起桌上的茶盏就喝了一大口,看也不看廉紫笏。 “荣王殿下……”廉紫笏堆起了笑,见赋君颐没有答话,只得继续敷衍下去:“不知荣王殿下是否听说过,这玉峰山的梨花品种是有名的‘翡谭龙雪’。花开重瓣,外层一抹浅翠,犹如绿水,内层洁白无瑕,蕊丝金黄修长似龙须,仿若白龙出水,故有此名。” 赋君颐冷哼道:“小姐真懂。” 廉紫笏被他的话噎住了,一时之间也静默下来,揪紧了手中的帕子。 她有些委屈,旁人都以为她能嫁给荣王是天大的福气,虽然暗地也说多半是因为她父亲从前是温元帝的伴读,故而近水楼台先得月。她又看了眼对面捻着朵梨花在把玩的赋君颐,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赋君颐突然问。 廉紫笏一个愣神,便见他又蹙起眉,赶紧道:“回殿下,臣女廉紫笏。” 赋君颐哈了一声:“紫笏?好名字,看不出来廉书玄的野心还挺大。” “……承蒙殿下夸奖。”廉紫笏涨红了脸,几乎觉得羞耻。 赋君颐托着腮,毫不在意地看着廉紫笏眼里隐隐的泪光,又问道:“你能说出大齐所有的梨花品种么?” 廉紫笏怔了怔,犹豫道:“这……” 她还未说完,赋君颐便补充道:“全说出来,我就给你哥哥赐封禁卫军总长。” “是……”廉紫笏咬着唇,开口道:“翡谭龙雪,白凤栖枝,红云飞霜,千枝瑰叶,横川仙,天青碧,紫玉烟,冰蟾月,倒挂钟,陀山,绿泊,若兰,百金……” 赋君颐待她一口气说完才大笑了起来:“廉小姐还不如进宫养花,倒比做王妃要来得轻松呢!” 廉紫笏顿时明白过来,再也忍不住眼泪,捂住脸哭着跑走了。 她真想一耳光扇到那个自以为是的荣王脸上! 此后许多年,她也这样被气过来了。廉紫笏知道自己比赋君颐要大,他又是个小孩子脾气,处处都得顺着。当初实在是因为温元帝对于廉书玄太过抬举,廉家不敢说句不好,才让她嫁入了荣王府。否则也不会和现在这样,夫妻俩像是怨侣。 接到赋长贤死讯的时候,廉紫笏晕了过去,醒来时下人们战战兢兢地说荣王还在宫外未归,她只有一声叹息。 廉紫笏费力睁开被泪水模糊的双眼,发现自己正睡在一处红色的空间内。 “……马车?”感受到了身下的颠簸,她喃喃自语道。目光一转,对上那个影影绰绰的艳红色身影时,她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