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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容的道:“我誓死追随大人,为大人翻案,是做属下的职责。这面冤鼓,由我来鸣。”却是彭笑。 “还有我。”何君也站出来道:“坐笞五十,比起我们在桐乡被狗官动用的酷刑,实在不值一提。我也来。” “还有我们。”古大古二也站出来,“不过是鸣冤鼓,我们兄弟二人愿意!” 叶明煜哈哈大笑起来,道:“这些人细胳膊瘦腿的就不必了,爷爷我皮肤糙,不怕打,我这辈子还没鸣过冤鼓呢,我来!” “谁都别和我争了,这件事怎么能少了我。”张屠夫也站出来,“你们力气小,我是杀猪的,力气大,打一下,保管整个燕京城都能听得到,我来!” “我来!” “我来!” “我来!” 就像是被感染了,一个有一个的桐乡百姓站出来,争先恐后的要鸣这面冤鼓。 就连柔弱的代云也道:“我也想鸣一鸣冤鼓,就算不为了薛大人,也是为了我们自己,冯裕堂在的这些日子,我们这些桐乡百姓,实在是太苦,太苦了。既然公平和正义这么难得到,坐笞五十又算得了什么呢?二小姐,您让我也来吧!” 没有一个人退缩。 那管着长安门的两个小将,木讷的神情第一次出现了变化。他们在这里守着两座石狮,见多了想要来鸣冤鼓的人。 若非走投无路,一腔冤情无处诉说,谁会来这种地方,那些来的人,大部分的人再次转悠了许久,都回去了。只因负担不起这公平的“代价”,只怕还没得了胜,自己就丢了命。那些没有回去的,大多数也是抱着必死无疑的决然,想着与仇家同归于尽,仿佛赶赴刑场。 但是,但凡有任何一个选择,他们都不会主动去鸣那面鼓。 两个小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一齐争先恐的想要将那面大鼓敲响,毫无退缩之意。就连被柔弱妇人牵着的女童,目光也满是坚定,并不动摇。 看来的确是有天大的冤屈,看来也无所畏惧。 燕京的百姓看着这头,渐渐地沉默下来。虽然他们是抱着看热闹的心,但人心都是rou长的。这么多人毅然决然,看来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而姜二小姐就站在人群的最中央,她就像人群的主心骨,她短短的几句话,就是这里的民心所向,人们愿意追随着她,因她能带给他们希望。哪怕希望再渺茫,再艰难,希望就是希望。 希望能给人走下去的勇气,希望能战胜一切。 囚车里,冯裕堂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笑的张扬,众人的目光都向他投去。 一个桐乡百姓厌恶他极了,见他大笑,当即就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儿朝他掷去,恶狠狠地道:“笑什么笑!” 冯裕堂道:“我笑你们蠢!我笑上天真是厚待我,不管这场官司怎么样,还没打,这里面的人就要倒下一半,也许还有人死了呢!你们为了整我,付出这么大代价,我心中快意,乐不可支!” 说罢,他又哈哈大笑起来。 人群愤怒的看着他,但也不得不承认,冯裕堂说的是事实。这种感觉实在令人憋屈,恶人还没得到惩罚,好人就先失去东西,谁他娘的定的规矩! 姜梨也轻轻笑起来。 冯裕堂渐渐止住笑容,阴鹜的看着她,问:“你又笑什么?” “我笑冯大人天真。”姜梨淡淡道:“坐笞五十是不假,但你忘了,鸣冤鼓的人,不止一人。从没有人说过,既然是一桩案子,所有的人加起来坐笞五十,是不可行的。” “这里有上百来人,每人一下都多了,倒也能挨得过去,算不得什么。”姜梨讥嘲的看着他:“你说是吧?冯大人。” 冯裕堂渐渐笑不出来了,取而代之的,是人群里的哄笑声。 “才一人半下啊!那没啥,我帮大伙儿多打几下!我皮厚,不碍事!” “别啊,我也想尝尝是什么滋味,大家不许抢!” “能不能多打半下呢?这半下半下的打,也真他娘的太折腾人了,痛快些!” 小楼里,姬蘅噗嗤一下笑出来。 这种办法……她也还真是想的出来,不过钻官制的漏子,向来是她最擅长的事。她是决计不肯吃亏的,她精明的要命。 姜梨慢慢的走到那面巨鼓面前。 巨鼓静静的坐在那里,像是早已等待多时,石狮威严,头覆霜雪,穿越了四季秋冬,正义终于要来了。 “咚!”鼓面的灰尘被重击锤的四处飘散,几乎要与天上的雪混在一处,灰尘过后,竟是清明。 “咚!”两世的冤屈,终于找到正义的出口,这出口狭窄而深不见底,然而仔细循着光亮找出去,终于还是看到了一线天光。 “咚!”从沉闷到清晰,从混沌到清明,也不过是三声鼓。 鼓声响彻了整个长安门,惊动了整个燕京城。 所有人都听到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对手 长安门前的鸣冤鼓,许多年都没有响起过了。 鼓声响彻长空,惊动了皇宫里的人。 洪孝帝正在花园里和丽嫔下棋,丽嫔是他的后宫中,年纪最大的一位,甚至比洪孝帝还要年长,却也是最受宠的一位。比起那些刚进宫的,要么骄纵任性,要么贤良淑德的少女们来说,她更有魅力,更有趣。 更何况,她容貌并不衰老,仍旧年轻貌美,除此之外,还要那些少女不可及的风情。 因此,每当洪孝帝得了空闲的时候,不爱去皇后那里,也不爱去其他嫔妃那里,只爱去丽嫔那里坐坐。仿佛与丽嫔多说几句话,在朝堂之中的疲倦和不适就能一扫而光似的。 今日也是一样。 洪孝帝的黑子,已经被丽嫔的白子吞掉了一大半。这是丽嫔和宫里别的女人的不同之处,那些女人,要么是真的棋艺不佳,要么是本能赢过洪孝帝的,却偏偏要装作比不得帝王,输在他手中。 唯有丽嫔,总是一点儿也不肯让他,是这宫里难得的真性情。 “朕又输了。”洪孝帝笑着摇了摇头。 “是臣妾运气好,”丽嫔笑盈盈道:“皇上才会输给我。” “少来,朕在棋艺一项,向来不如你。罢了,”他打趣道:“你若是个男儿,朕一定要将你揽为己用。” “臣妾也就是会下棋罢了,天下大事可不敢插手。”丽嫔端起茶杯来轻轻抿了一口,“男儿们要做的大事实在太累了,臣妾恨不得日日都在花园里下棋,躲着惫懒才好,没心思做这些。” 不着痕迹的,又将洪孝帝抬高了些。 洪孝帝就笑的更真切了些。站在一边服侍的苏公公内心感叹,要不说这季家的长女厉害呢,能将皇上哄得服服帖帖。如今皇帝的心结无非也是成王的势力,小皇帝看着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