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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封来不及发出的已被褚恒铭刻于心的最后一封书信。 “这两年,你就这样静静地躺在这里。你救了我的命,我不仅不知道报恩,反而误解你,记恨你,你一定不知有多寒心、伤心。对不起,袁大哥。” 如果不是骆骅的点醒,褚恒不知还要被蒙骗多久,而那个蒙骗他的人,却是平日待他如亲生儿子一般的赵叔。对殉职尽忠的下属如此冷酷无情,让褚恒怎能不感到寒心。所以,当他看到苗枫也被派到这边时,并没有像尤北那般喜出望外,反而感到丝丝隐忧,他明白骆骅也一定是这种感觉。 袁方死得不单纯,苗枫来得也不简单,褚恒越发为骆骅担心。他相信,骆骅被派到这边的目的,也肯定不仅仅是来“保护”。爸爸说过,骆骅是蔡伯推荐的,这让褚恒吃惊不小。从小生长在大院,赵家和蔡家的明争暗斗,他自然清楚不过。而这种争斗,看来已经渗透到这里的校园。可他们在争什么呢?几个月前,骆骅和苗枫悄悄地去了趟迈阿密,说是查“证据”,他想问具体些,可那二人却都要他别多问多讲。 褚恒再看了一眼面前这座孤零零的墓碑,袁方究竟为何而死,执行的什么任务,他至今也不明白。这些人为何都这样神秘?他忽然又想起骆伯伯的死,骆骅曾说要查明真相,可这些月,却又不再提了。褚恒说不如去问问爸爸 ,也被骆骅拦住。难道这件事爸爸也不清楚,或者......不能让爸爸知道? 大院里的事情,越来越让褚恒迷茫。他有些为爸爸担忧,不知道爸爸是不是已经知晓了周遭发生的这一切。恍惚之间,险些撞上一个人。 他来到基地,飞行驾驶告诉他,目的地正在下暴雨,起飞要延迟一些。他继续拨打着骆骅的手机,仍然没有人接。几个小时了,究竟怎么回事? 护城河边的河沿上,骆骅坐在那里,如泥塑木雕一般,浑身早已被雨水淋透,两眼空洞无神。 ☆、接近真相 一场大雨,将一切涤洗得干干净净,冲刷得清清爽爽。天高水蓝,泥土和草根的味道在空气里飘散。 在水上游浮许久,褚恒才慢慢走上岸边,躺在骆骅身旁,享受着暖日和风的抚摩。 “哥的主意真好,这里的景致比海边还要惬意,而且只有咱们两个人。”褚恒舒展了□体,将头枕靠在骆骅的臂膀,吻掉那淡褐色肌肤上残余的几点水珠。 “你爸爸不会生气吧?我们没有预先通知就闯进他的私人空间。” “不会,这里原本就是你爸和我爸共享的世界,咱俩进来也算顺理成章。我一直在想,要不要我们也种两棵,二十年后也会像眼前这两棵那样成了连理枝。” 骆骅扭头仰望那两棵参天的白杨树,声音淡淡:“二十年,可是很长的。” “两个人作伴,二十年又算什么?”褚恒吻着宋江的肩窝。 骆骅想了想,一个翻身将褚恒压住:“恒,想不想就一直这样,只有我和你,过纯粹的二人世界?” 骆骅的身躯将褚恒头上的日光完全遮挡,周身被罩上一层金色的光圈,阴影下的面容却显得模糊不清。 “只有......你和我吗?”褚恒迷惑不解,骆骅眼神里多出的一抹陌生感,让他有些不安:难道骆骅是要自己一起私奔?是在逃离什么,还是躲避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骆骅突然俯□,汹涌而至的热吻和激情,让褚恒只顾忙着迎合招架,全然忘记了一切。那唇舌如一团炽焰,所到之处,灼热燎人,那唇齿间的力度,更让褚恒觉得肌骨似乎在被碾压嘶咬,可他毫不在意。这一刻,褚恒已经渴望了很久,此刻他只恨不得将自己整个酥化在对方的口齿间,将两个人的身体溶合在一处。 骆骅听到了什么动静,可不知为什么,他不想停下动作,反而更加有力地继续,在褚恒还带着珠露的身体上留下更深的烙印。 “哥~哥~”褚恒低吟着。听到轻唤,骆骅喘口气,不由抬眼向上看,见对方双眼紧闭,面颊通红,眼角唇边全是幸福笑意,顿时,他觉得心头好像被什么撞击一般,麻木的意识被激醒,体内的烈火慢慢消退。 褚恒有些诧异,看着埋头在自己小腹间一动不动的骆骅,就觉得那里一片清凉湿漉。他抬起对方的脸,竟是一双泪眼。 “骅,究竟怎么了?可以告诉我吗?”褚恒觉得更加心慌:“我什么都听你的,好吗?” “你生在这,长在这,你真的愿意抛下这些,跟我走吗?”骆骅哑着声。 阵阵潮声,徐徐夜风,搅得人心头纷乱。 老林静静地站在屋外的月影里,倾听着四周的声响。屋内则静悄悄的,两个人端坐在黑地里,都默不作声。 “您早知道了吧?我爸爸的事?” “三年前,小恒的爷爷弥留之时,才告诉我。不过我想,我听到的和你听到的怕不是一个版本。” “哼,是主犯还是帮凶,有什么区别吗?赵家和褚家是世交,他们做的一切,无不是为了褚家,多么耿耿忠心的盟友。而您,既然已经知道真相,却依然什么也没有做!”骆骅恨恨地咬着牙:手指嘎嘎作响:“这就是您口口声声讲的对我父亲的感情,我居然都信了。” “我明白,你最怨恨的人其实是我,因为所有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当年,我和你爸爸既然都已经有了各自的生活,就不应该再相互打扰,对吧?话,说起来都容易,可是感情这个事,常常不能由人左右。我想过要和你爸爸远走高飞,结果我父亲不知道同老骆说了什么,你爸爸就请求去了边境,成了家,一点机会都没有留给我,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几年后,我从军报上看到你爸爸受伤的消息,马上飞过去看他。两个人一见了面,就又都不能自已。我决定调动工作,要陪在你爸爸身边。是的,你是应该恨我,我跟你爸爸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是我的爱害了他。” 骆骅握住那只瘦削的手:“褚叔,您当年孤军奋战,为了您的爱而抗争,我爸爸能得到您的爱,也是一种幸福。褚恒有您这样的爸爸,更是一种福气。” “福气?你有没有想过,我如果反对小恒的选择,你们会怎么样呢?” “褚恒这一点跟您还真像,甚至更加执著。至于我嘛,对于我爱的人,我也一定不会放弃,因为我很清楚,我和他的将来和幸福,我们两个人的生命,都已经密不可分。”骆骅声音平静,语气坚决。 一号首长眼眸晶亮,半晌才开口:“可惜,当年在小恒的爷爷面前,你父亲却没有勇气讲出这样一番话。他那时候最爱讲的,就是说我和他来自两个不同的世界。” 骆骅咬咬嘴唇,不再言语。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