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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的。”小男孩挠挠头,憨呼呼的,“只是娘亲说,这雪来了,我们得多买些粮食备着,所以我们就都出来买粮了。” 那边传来小男孩娘亲的喊声,小男孩想要撒腿就跑,却在瞧见身旁站在的阿娣应禛两人犹豫了,纠结的模样煞是可爱。 “你娘喊你呢,快去吧。”阿娣轻推他一把,“再见啊。” 小男孩脸一红,哒哒哒跑掉了。 天色愈来愈深,围在粮铺前的人群却越来越厚重。应禛收回沉沉的目光,牵起阿娣的手,“我们也回去罢。” “嗯。” ☆、第十一章 雪灾不可怕,可怕的是灾难带来的一系列社会问题。 随着地面上雪层一点点加厚,阿娣也不回家帮哥哥理药材了。不是应禛不允许,是外面太乱。北方部分灾民进京乞讨寻求活路,眼看着京城里的灾民越来越多,城中治安一片混乱。心术不正的人利用这次天灾,偷东边抢西,百姓身心双重受累,生活苦不堪言。 阿娣坐在桌边,桌上简简单单几样饭菜,“王爷还没有回来吗?” “还没,”喜成摸摸碗沿,热乎乎的饭菜已经是温热了,“天色晚了,奴才先伺候您用膳?” 阿娣摇头,“你收起来吧,我等王爷回来一起用。” “是。”喜成叹气,将桌上几样粗粮淡饭收起来。不知这灾什么时候能过去,堂堂一个王府,主子的吃食都这般缩减了,平民百姓的生活,该更难熬。 光明正大殿里跪了一众大臣,坐上位者沉默不言,跪在底下的臣子们也不敢开口,大殿里一片肃静,只听见外头雪落在地上扑簌簌地声音,在殿里一点点放大,放大…… “应礽,你是太子,你说,该怎么办?”隆熙帝目光落到太子身上,“北方灾民该如何救济,已经进京的灾民,又该如何安抚?” 太子面色慌张,“儿臣以为,应马上救灾,开仓放粮,同时,同时……” “如何救灾?怎样放粮?” “这……”太子嗫嚅着,额头沁出汗来,“父皇自有明断,儿臣不敢多加妄议。” 隆熙帝恨铁不成钢,“朕现在问你,你有何对策。” “……”太子匍匐在地,“临来前,儿臣与四弟、十三弟做了商量,赈灾的具体方案……” 应祥没好气的喷气,随后担忧的瞧向跪在一旁的应禛,“四哥……” 应禛垂眸沉思片刻,抿抿唇,抢在隆熙帝开口前说出自己的看法,“所谓救灾,不过钱粮柴三项,因此儿臣们以为,立即降旨江南各省,筹集钱粮及柴禾,运往灾区。” “嗯。”隆熙帝微微颔首,“还有谁要说的吗?” “儿臣有话要说。”应祀朗声出列。 应禛背脊动了下,随即毕恭毕敬的低头跪好。 “江南富庶,从江南调粮不容置喙。只灾区在离江南极远的北方,时间紧迫,如一味等南方运粮过来,灾民饥寒交加,人心涣散,到时候加重的不仅仅是灾情。”应祀条理明晰,娓娓道来,“因此,儿臣认为,与其一味的等待江南的粮草,不如降旨户部,从国库中拨出银两购买粮草先行运往灾区抚慰民心。民心安定,事态便好把控得多。” 国库……应禛嚼着这两个字眼,背脊渐渐绷紧。应祥叹气,脑袋更低的压下去靠在地面。太子更是浑身湿透,哆嗦着像是刚从水里被人拖上岸。 隆熙点头,“是该如此。” 得到自己想要的话,应祀嘴角微动,乘胜追击,“只是据儿臣所知,国库已无存银。现在户部能拨出的库银,已不足五十万两。” “什么?”隆熙帝从龙椅上站起,视线扫过埋头不语的太子,走下台来。 “赈灾买粮,五十万两,杯水车薪。倘若北方此刻蛮夷乘机来犯,后果不堪设想。”应祀呈上清单,“这是儿臣清理库房所记清单,呈请父皇过目。” 隆熙帝接过清单,再合上,“这些年来,朕将国事分散于太子,还有你们这些王爷们协同办理……现在弄成这个样子!还谁也不知道!任以为我们大乾国泰民安歌舞升平!若真如应祀所说,北方蛮夷入侵,你们……”隆熙帝抖着手指,将清单甩到太子脸上,“应礽,你怎么说?!管户部管户部,管成这副千疮百孔的样子!” 太子哆哆嗦嗦,“儿臣有亏职守,请父皇降罪。” “应禛,你说,你与太子一同协理户部,你说,如今国库空虚,户部无银,你说该怎么办?!”隆熙帝震怒之下,矛头直指协助太子管理户部的三人,“你说!” 应禛胸膛起起伏伏数次,嗑了几个响头,“儿臣协理户部不利,该与太子一同受罚。只现下情况危急,儿臣愚见,应立即拨出库银三十万两,在直隶一带,像富户购买粮草急运灾区,以解燃眉之急,其余不足之数,立派钦差前往江南筹款购买粮草运往灾区赈济灾民。” “灾患如此,皆因人事不修。人事不修,上天才降下灾祸。”隆熙帝看着身边跪着的太子,面色沉痛:“而国家,以民为天,而百姓,又以食为天啊!”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隆熙帝摆摆手,疲惫的坐回龙椅,手指抵住眉心,“江南筹款一事,你们谁去?” 殿中跪着的大臣们脑袋低到地面,无人出声。江南的富户,多是世家,有权有势,最难相与。 一番风雨过去,应礽心思活起来,他低咳一声,示意应禛,“你去。” “大哥!”应祥瞪大了眼。他四哥才刚受了一顿责罚,又要他去做这桩吃力不讨好的棘手事? 应礽觑着应祀那帮人,带着丝丝挑衅,“这事虽难,但只要办成,便是大功一件。到时候就算清算国库,我们也能借此将功补过。” “你……”应祥一甩袖口,不愿再与其说话。夏虫不可语冰也。 应禛听着背后的动静,脊背塌下,又挺起,“儿臣愿往江南筹款将功补过。” 隆熙帝睁开眼,视线扫过太子,落到应禛身上,心里涌起阵阵无奈,竖子无能,为父当何?“罢了,就你去。”隆熙帝顿了顿,“你自小恭顺稳重,你去朕也安心。” 哎?应祥急急出列,一叩首,“儿臣也愿随四哥前往江南筹集粮草。” “去吧。”隆熙帝颔首,“都下去吧,朕乏了。” “是。” 无人踩过的雪地,走起来吱嘎吱嘎的响。吱嘎声中,应礽率先打破沉默。 “这段日子真是背运。”见到应祀那边谈笑风生的,应礽便浑身不痛快,再看看自己这儿如丧考妣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了这么多年太子,见了父皇还是跟老鼠见了猫似的,那边有人踩我脚跟,我自己这边呢?还有人当着我面在父皇面前出尽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