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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糕转过身,一脸狐疑地看着自家公主,自从公主嫁给了傅延年后,她便愈发看不明白自家公主了,公主她明明是天之骄子,为何要为那傅延年弯腰俯首? 桂花糕心里叹了一口气,又把信放回了桌上。 青亭把信收进了抽屉中,笑了笑,没说话,只是,转头看着窗外簌簌的雪。 她也不知晓,为何不寄出这信。 如今,她还有八个月的命,果真要浪费在傅延年身上吗? 她到今时今日,都不曾确信,傅延年是否真的心悦她。 青亭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雪看了很久,都不曾说话,心乱如麻。 这是她落水后,第一次想此事。 自落水后,她未曾寻到害她落水之人,只记得一双缀着珍珠的绣鞋,而于傅延年一事上,她亦是毫无进展。 她果真要把这剩下八个月用在傅延年身上吗?哪怕傅延年对她依旧是冷硬如铁? 青亭叹了一口气,转身披上披风起了身。 “我们去清辉阁看看表哥罢。” “是。”桂花糕浅浅地应了一声。 去清辉阁的路并不远,青亭撑着伞没走多久就到了清辉阁。 山石掩映,雪花漫天,忽然从清辉阁里传来一阵琴声,琴声铮铮,从这琴声中,青亭便知,表哥今日的心情很是不错。 青亭踏进清辉阁,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宫人,缓缓道:“皇兄还没回来?” 宫人低着头,应道:“禀公主,皇上还未曾回来。” 青亭转头看了一眼清辉阁外,雪从天上来,簌簌落下。 按着往日的规矩,皇兄这个时辰便是该回来了,而今日,还不曾回来,莫非是遇到了什么大事,但青亭很清楚自己的哥哥,皇兄是见过大风大浪之人,无论什么事,他一定能处理好。 青亭走向暖阁,琴声便是从暖阁里流泻而出的,那表哥也一定在暖阁里。 果不其然,西洲正守在门外。 青亭也站在门外,西洲正欲禀报,青亭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西洲一向伶俐,登时便明白了青亭的心思。 琴声忽然停住,从里面传来叶凭栏的声音。 “阿亭,既然到了,不如进来一坐。” 青亭笑了笑,她原还想好好听一听表哥弹琴,毕竟表哥的琴技很好,她能断言,普天之下,再寻不出一个比表哥的琴技还要好的人。 纵是楚国的王宜婉,也比不过表哥的琴艺。 青亭踏进暖阁,解下披风,坐在了小凳上,清辉阁里也燃着银丝炭,因而她解下披风也不会冷到哪里去。 叶凭栏正坐在榻上,盘腿而坐,腿上放着一张琴。 “今日想听表哥为我弹上一曲,不知表哥能否如愿?” “阿亭你想听什么?” “知音难求,表哥弹一曲罢。” 叶凭栏点了点头,闭目凝神,手上缓缓开始了动作。 流水之声缓缓在暖阁响起,琴声平和悠远,恍惚间,流水从天上来,坠到了她的眼前。 琴声可见心境,青亭知晓,表哥的心境远比自己平静。 不求知音,只因自己便是自己的知音。 一曲抚毕,青亭拍了拍手,道:“如闻天籁。” 叶凭栏笑而不语,默默用手摸索着身边的东西,缓缓收起了琴。 “不知表哥可有什么未竟的心愿?” “平生所求,皆得,无所求。” 青亭默然。 叶凭栏又缓缓道:“若说有所求的话,倒是想看阿亭你活得恣意一些。” 青亭笑了笑,曼声道:“我堂堂大秦长乐公主,在秦国,除了皇兄,无人敢要我行礼,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无人敢欺辱我,无人敢违背我,如何能活得不恣意?” 叶凭栏缓缓道:“阿亭,你可知水满则溢的道理,这道理用在情之一字上,亦是如此。” 青亭咬着唇,没说话。 沉默良久,青亭缓缓道:“表哥,我知晓你是为了我好,但这话,以后不必再说。” “好。” “表哥,我先回广安宫了,晚些时辰再来找你罢。”青亭扔下这句话便逃也似地走了。 青亭回广安宫的时候,忽然想起了还困于政事里的皇兄,不知为何,忽然起了去看看皇兄的心思。 于是,主仆两人便中途改了道,向上清宫而去,上清宫是群臣和皇帝议事之所。 走到半路的时候,青亭忽然顿住了。 九曲回廊里,她听见回廊的另一头传来的声音。 “扬水昨日溃堤了,前去治水的驸马傅延年也失踪了呢。” “傅延年倒也是可怜得很,这些日子,连日大雨,想不溃堤也难啊,偏偏皇上倚重。” “看来太得皇上倚重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你别说了,小心祸从口出。” “昨夜接到急报后,皇上就下旨要瞒住这个消息,你还敢说,是不是脑袋在脖子上待腻了,想换个地方呆呆?” “皇上为了稳定人心瞒住这消息倒是情有可原,不过,我觉着,倒是像为了长乐公主呢,长乐公主对那傅延年爱得死去活来的,若是知晓了此事,指不定要伤心成什么样子呢。” “你说的倒是有道理,毕竟皇上一向对长乐公主很好,平日里哪个大臣提什么后宫之事,肯定要被打板子,但长乐公主在皇上面前提这事时,可是半点事都没有。” “皇上和长乐公主那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哪里是朝臣可以比的。” “别说了,我们还是快走罢,宫里人多口杂,若是这消息从我们这里泄露出去,皇上指不定……” 人声渐渐飘远。 心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青亭身子一歪,桂花糕急忙上前扶住青亭,青亭推开桂花糕的手,踉踉跄跄地往回走。 作者有话要说: 高能预警:接下来几章可能要放糖了。 放完糖之后,就要开始放虐点了,可能有各种神奇的剧情出没,是的,我要放恶毒女配出来了。 这一章的诗句是: “玉痕销,似梅花,更清瘦。 ”出自 吴文英的。 ☆、青青子衿(七) 皇兄: 恕青亭不告而别,万事皆是青亭之错,请勿怪罪桂花糕。 青亭 秦玉琛把手上的信揉成一团,他明明下了令,要瞒住这消息,没想到不仅没瞒住,还这么快就让青亭得知了,他压不住心头的火气,把纸团砸向桂花糕。 秦玉琛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桂花糕,厉声道:“你便是这样照顾公主的吗?连公主不见了一晚上也不知晓,如今才来禀告我!” “是奴婢的错。”桂花糕垂着头,泪眼涟涟,公主自听了那消息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