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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盛开的花,脆弱而坚强。 所幸,雪虽然封死了路,却并没有埋葬掉他们头顶的天空,广阔的蓝天下,有时也会有太阳清冷的斜晖挥洒过来。 从第三天往后,干粮就已经吃尽了。 这个时候,最可怕的不是来自躯体上的煎熬,而是希望的渐渐灭绝,死灰一般的绝望愈加浓重地笼罩上他们每一个人的头顶。 有人已经眼发直了,他盯着黎飞华手中的那颗蛋,咽了咽口水:“要不,我们把这颗蛋吃了吧……” 他话没说完,黎飞华就像是被按下了开关,猛地一跳到老远,刚刚还有气无力的颓丧模样突然被点燃:“你胡说些什么!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它,怎么能把它吃了呢!你难道忘了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到这里来的?你还有没有一点科学精神!” 黎飞华一通连珠炮似的攻击还不够,他甚至抑制不住冲突,还要站起来打人,陶钧连忙拉住了他。 那人已经被说得无地自容,他往角落里缩了缩,声音带着哭腔:“可是,我好冷……我觉得我快死了。” 说着,他忍不住哭了起来,那哀切凄凉的哭声弥漫在这个“山洞”里,就像是一首死亡的哀歌。 “山洞”里的人都沉默了下来,谁也没心情争执了,一个个都垂着头把自己缩成一团。 可就在这时,一丝微弱的亮光在这“山洞”里亮起。 黎飞华把那颗蛋紧紧裹在衣服里,并没注意到这亮光,他只觉得怀里突然变得热热的,就好像回到了家中那温热的炉火前一样。 他舒服地眯了眯眼,沉浸在这错觉中。 直到陶钧喊了一句:“飞、飞华,你快看!!你怀里……它亮了,亮了!” 黎飞华疑惑地抬起头,然后他惊异地看到,那颗蛋就像一个大灯泡一样,把他的羽绒服照得透亮。 他讶异地解开羽绒服拉链,把那颗蛋连忙捧了出来。 第79章 你就是它 直到现在, 这群已经被时光磨了棱角的科学家们都还没法解释这颗蛋亮起来的原因。 谢苍林看到它时,想起了一个词, “囊萤映雪”。 在这被白雪覆盖的“山洞里”,那颗蛋像是北欧童话里的水晶球一样,散发着晶莹璀璨的光芒,蛋壳上面隐隐的青色纹路透过那光, 仿佛被镶嵌上了一道道浅淡耀眼的金边,如同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洒下一片片希望的微光。 所有人都看呆了,他们愣愣地、一动不动地望着这颗在半空中升腾起来的蛋。 “你们, 有没有觉得……”陶钧吞咽了下口水, 仿佛是难以置信般, 慢腾腾地道:“这周围的温度升上来了, 好温暖的感觉……” 黎飞华怔愣着两只眼睛, 他呆呆地伸出手去, 摸了一下蛋壳。 “妈呀, 好烫!”他猛地缩回了手, 他一脸惊恐地指着它,道:“难道, 难道它要裂开了?它要孵出一个小恐龙来?!” 他脸上既有惶恐, 又带着点兴奋期待的神色。 谢苍林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别慌, 静观其变。” 他取过探测仪器, 伸到半空, 用红外探测模式对这颗蛋进行了测量。 是的, 这颗蛋的内部温度的确在升高,但从探测结果来看,里面并没有发生质变。它暂且不会出现孵化现象。 “可是,这颗蛋的温度在持续升高啊!天哪,它它它……它是要把这周围的雪全部融化了!”陶钧惊呼一声,“那我们岂不是……”有救了? 一语点醒梦中人。 科学家们一下子来了精神,他们纷纷从角落里站起,开始观察周围的情形。 果然,这个东西就像是一个小火炉,啊不,小太阳一样,在这块茫茫雪原上冉冉升起。 脚下被雪崩冲刷下来的新雪开始发出“滋滋”融化的声音,刚才还冰天冻地的“山洞”骤然暖如春天。 “完了完了,它把雪融了固然是好,可是,这可是在雪坡上啊,雪全化了不就成泥石流了吗?!!”黎飞华后退了几步,害怕地摇了摇头。 可是,他的醒悟已经晚了。 谢苍林听了黎飞华的话,皱着眉头伸手将那颗蛋从半空中取下,紧紧地裹在怀里,他是企图用自己的身体包裹住它,不让它的温度外露。 然而,没有用。 脚下的新雪已经融化了,雪化成一条涓涓细流,在底下淌过。 谢苍林一咬牙,使出这两天来仅剩的一点力气,把额头上的青筋都憋了出来,他奋力地跑出这个“山洞”,企图把危险降到最低。 不能任这颗蛋留在洞里,他们上面就是卡着的那颗雪球,两侧是雪壁,一旦雪融化,那本来被卡紧的雪球便会立即变成另一场雪崩,覆压下来! 可奇怪的是,这样的场景始终没有出现。 谢苍林顾不得疑惑,他一转头,却又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下山的路要通、通了! 那本来堵在下山路上的厚雪被这颗蛋的温度融化,正汇聚成一股声势浩大的洁白雪水湍流不息地往下滚去,那就像是一条悬挂在银色雪峰上的一条瀑布,情景之奇美,绝世罕见。 有一股湍流冲荡在他脚下,谢苍林脚底一滑,摔倒在地。 脖颈上传来一阵钝痛,他还来不及惊呼,就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故事听到了这里,叶清峦紧张地握紧了方易白的手。 “那您有没有事?还有后来,您和您的朋友们到底有没有等来直升机呢?” 谢苍林笑了笑,当年的惊险都化成了今天的平淡和宁静。 “当然。不然今天,我还怎么能坐在你的对面呢。”他用一种亲切又带着笑意的目光看着叶清峦,郑重道:“这就是今天我来见您的目的,这就是我要对您说的。” 他从沙发上站起,退了一步,向着叶清峦深深地弯下了腰。 这是一个大礼,他鞠躬的时候头快要埋向膝盖。 叶清峦和方易白都愕然,叶清峦忙也站起身,慌乱地摆摆手:“您这是在做什么?” 他想要扶起这位老院士,可谢苍林的身板却是如此坚定地停在那个姿势:“不,我要向您鞠躬。我要向您表示感谢,感谢您对我院六名青年科学家的救命之恩。” 他说完,又向叶清峦连着鞠了两躬,缓慢而又郑重的动作仿佛凝刻了划世纪的感慨。 “如果不是您,我们六个就会全部葬身珠峰,尸骨无存。” 谢苍林是醒来后,听黎飞华说的。 当时他被摔得头晕眼花,再加上几天来的饥寒交迫,体力不支,休克了。再次醒来,却已经躺在了医院里温暖的病床上。 暖洋洋的太阳透过窗户斜照下来,晒得人浑身舒服,舒服得就像是他从没去过珠峰一样,珠峰之行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