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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27

    的样子,差点儿死去。伤疤的脉络很清晰,比别处肤色淡一些,迟衡轻触,感知到温润的肌肤轻颤,曾经的那一幕,牵扯心底。

    石韦说:“那支箭正中我的心口——那种感觉,就像我落水时一样,我不是惊慌,而是很茫然,我不知道箭是从哪里来的,射得如此的准、如此的深,我连腰都直不起来。”

    迟衡为他系上衣裳,将他拥紧。

    石韦仿佛下定决心似的说:“如果它真的像那个孩子一样一跑了之就好了。我困扰了很久,也问过好几个人,没有一个人觉得我长得像颜鸾,迟衡,你认为呢?”

    “……你们,一点也不像,那天我喝醉了。”

    五年前,迟衡对石韦施暴,在醉酒的眩晕中喊出了朗将的名字。

    迟衡怎会忘记?

    石韦犹豫了一下:“你确实喝醉了,所以我才答应不计较的。如果我和你一直只是主将和下属的关系,那件事就过去了。可是,现在,你和我,如果,有别的,更多,我是非常介意的。说来可笑,你和我在池子里的那一次,我最担心的不是会精\尽人亡,而是害怕最后会听见你喊他的名字。”

    因为关系不一样了,所以会计较那些本不计较的事。

    石韦很少倾吐心中的烦闷。

    石韦无法准确说出心中的想法,他只知道,梗在心口的那件事变得越来越清晰痴缠。就像那件落水的事一样,他想清清楚楚得到一个答案,为这个事情画上一个句号,否则,深耕于心中,长出枝枝蔓蔓的猜疑。

    他在乎一个清晰的答案。

    他渴求一个答案,明明白白,比结果更重要。

    石韦不愿意暧昧地牵扯,他更愿意清醒地承受不如意的答案。

    他无法像骆惊寒一样顺其自然地发展,无法像纪策一样从容地掌控这段关系,但他有自己的准则:就像打仗,要么输,要么赢,他不能站在两军的中间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僵持。

    迟衡却沉默了。

    石韦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

    他知道,迟衡在决断,他每次决断之前的沉思都很类似。

    石韦的手指下意识握紧,迟衡的沉默令时间过得这么漫长。漫长,如同他当时低头看心口的箭,以及血顺着箭留下来的漫长。好不容易伤口愈合了,痛楚消失了。

    谁知,并不是终止。

    不止是一支箭,不止是一个近乎致命的伤口,那是旷日持久不可愈合的难言之痛。不可名状,不可言说。这种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有一天,他看见年轻的迟衡飞身下马,以近乎狂热的神情和动作拥抱了颜鸾,脸上洋溢的笑容从未有过。

    那个时候,伤口忽然抽痛。

    直到入夜都延绵不绝,一阵阵的隐痛令他难以安宁,那不是撕心裂肺,而是牵扯着令人辗转难眠的隐痛,他曾疑惑地问安错:“为什么我的旧伤一直会犯疼?”

    安错摇头:“伤口已经完全完全愈合。”

    这种隐痛在颜鸾去世、迟衡失踪后就停止了,无药自愈。在度过了一年的无所事事的时光后,迟衡又回来了,年轻的朝气的带着孩子气的脸庞,褪变成了成熟的、冷静的乃至略微冷酷的面容。迟衡不再提及颜鸾,甚至不提往事,迟衡把所有的往事通通埋在心底。石韦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那时终于明白,心前的伤口早已愈合,而心底的那个伤口才慢慢开始溃烂。

    他想,他宁愿承受十倍百倍千倍的箭伤。

    比起这种旷日持久的隐痛。

    。

    作者有话要说:半章番外,关于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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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燕行】

    又是一年冰裂雪消时,无云,无雨。

    燕行六岁。手执一柄童子剑,逆风破枝,一剑拂去庭中最先萌出的嫩芽。

    剑气如霜,杀意分明。

    燕父抚摩了他的脸颊:“该给你挑一把剑了。”

    燕行笑了。

    燕父将嫩芽拾起,浅浅一点绿楚楚可怜:“燕行,剑平天下,却不能恃强凌弱,虽然只是一点芽。”

    燕行懵懂点头。

    铁匠铺里,炉火正旺,铁匠阔口赤髯,发如硬铁,一锤一锤砸向生铁。

    半刻钟功夫,回头才看见燕氏父子,顿时笑了,笑得比那火还旺:“燕公子来了,你终于想通了要打一把剑么?”

    燕父摇头,微笑如初月:“三月十五是犬子六岁生辰,前些时候许他一把好剑。”

    铁匠抹了抹汗:“来得正好,我得了一块上好的邙铁。燕小公子练剑就是有灵气,比你当年比划得还像样。那时候,你还说只用我铸的剑呢!”

    燕父但笑不语。

    长风拂藤,繁花微乱,好容易盼到取剑的时候,燕父受寒,脸色苍白如雪,连走一步都上气不接下气。

    燕行独自跑去取剑。

    却是去早了,剑还差最后一关,淬火。

    铁匠将火烧得劈哩啪啦,映得眼睛发疼,却不将宝剑放入火中烧炼。

    “亥时才是最好时辰,燕小公子先回去吧,明天给你送到府上。”铁匠大大咧咧的,说话声音大,咳嗽声也大,偏偏每次和燕氏父子说话时,都很恭敬,文绉绉的,用词也不像市井人士。

    燕行摇头:“我可以等。”

    铁匠也没多说话,只把他的脑袋抚了抚:“你可别学你父亲,只知道练剑,什么都不懂。”

    燕行大睁眼睛,大声说:“我爹什么都会。”

    铁匠逗他:“他会什么?”

    燕行怒视他,自己父亲当然什么都会,所有人都说他当年千里追敌,一气杀了仇人全庄,救了上百号人。如今燕父每逢春天就必大病,就是当时血刃仇人时不慎被袭留下的病根——那个大仇人也是很有本事的人,不然不会成为公敌。当然,燕母当时也是被救者之一。

    铁匠点点头:“对,他还会千里救美人。”

    燕行学着他的样子,坐在草垛上,盯着自己的剑,没淬火的剑看上去已经很锋利了,比电还亮。

    剑旁边还有一把很粗笨的刀。

    傻不愣登的。

    “这刀是谁的?”燕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