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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08

    和纪副使的,你们说改变策略从玢州打信北州,我就这么打了,昭锦城的恰当调配,可比交战的一整支军还厉害,你们领着战事的成败!十一月、十二月,为我们准备好庆功酒!”

    说到此,迟衡忽然将石韦的头揽入自己颈窝,大手抚摩头发。

    石韦飞快推离他,目光冷静:“你放心,我来古陇庄就是、就是想看看你……乾元军和郑奕军打得怎么样了,运筹帷幄也不能闭门造车,我绝不是置千军于不顾擅自离开的。”

    迟衡笑道:“季弦能来,我很高兴!”

    迟衡再度将石韦拥入怀中,五月的天,炽热,怀中灼烧。

    石韦的背影渐行渐远。

    容越戳了戳迟衡的脊梁骨奚落道:“行了行了,再看下去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你还真是,窝边草一个也没落下啊。你老实说,是不是因为我师兄太矜持,你才把他撂昭锦城的?”

    迟衡扭过头来,故作无知:“什么?庄期不愿意呆昭锦城吗?哈,司业少卿是一个功在千秋的官职,功德不比一国之君差。上次骆惊寒的信报里,庄期做的越来越得心应手呢,肯定比跟着你东奔西跑的好!”

    “跟着我?到底是跟着谁啊!”

    好在容越对情情爱爱一向淡薄,转眼就眉飞色舞、策马狂奔起来,二人在一望无际的荒野上风驰电掣。

    越过曙州边界、掠过淇州边界、在玢州边界驰骋了数天之后,迟衡在千军抵达之前就先到了玢州的晴婺,晴婺并不富庶,是寻常的一个海边小城,历经了铁蹄践踏,破破烂烂的,平常百姓家家户户挂着渔网。

    早有人在晴婺衙府等候。

    凌罕一抱拳:“迟将军、容将军、末将在此久等了!”

    凌罕从颜王军时就追随迟衡,数年过去,他也从一个小小的兵头变成了副将军,他身边的是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十分英气,只一眼,迟衡就猜出他是谁。果然年轻人干净利落地一拱手:“末将颜翊见过将军!”

    迟衡颔首:“都准备好了吗?”

    颜翊道:“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将军发令!”

    当迟衡见到真正的海船时和船上的兵士时忍不住惊叹,一只一只整肃的海船,一支支飘扬的旗帜,一张张鼓风的帆,以及船上齐齐整整的弓弩,这是一支远远超出他想象的队伍!

    一把从未出鞘的剑!

    迟衡从震惊中回醒过来,微笑着问:“你们准备怎么进攻?”

    颜翊说:“信北州对各处关口和山隘守得很严实,但对海防线很松懈,因为之前也有过海战,但行船速度不快,易被发现,易被攻击,侵扰可以,但不能大面积作战,所以对海防并不严密。五月、六月正是海上行船的绝好时候,而且,海边一个老人说,五月中下旬海上易起雾,我们趁机从信北州的纺清附近上岸,再攻入,时机正好。”

    迟衡凝思:“纺清?”

    颜翊从容道:“纺清不是距玢州最近的港口,但它地势荒凉,有港口,可泊船。最重要的是一入纺清,信北州的纺清关隘就失去了任何阻碍,里外夹击,可让玢州的兵士迅速进入信北州。”

    “然后呢?”

    颜翊略迟疑了一下,没有回答。容越凝视着地图:“颜翊,能不能从这个地方进入,鱼跳湾。鱼跳湾一破,不止纺清关隘形同虚设,海边一线可以畅达无碍。”

    颜翊道:“我们最先考虑的就是这个地方,但是到达鱼跳湾得一天一夜的时间,再大的雾气也不可能笼罩整整一天,被人发现,我们就会被困在海里,连岸都上不了。”

    容越皱眉:“这两处明明很近,怎么会这么长的时间。”

    “鱼跳湾和纺清中间有个凶险的急漩,船只路过这个地方会非常危险,所以必须绕过去,而这需要至少一天一夜的时间。”

    迟衡凝望着鱼跳湾。

    一言不发。

    颜翊还想解释,见迟衡肃穆的神情,没再开口。

    晚上,饭前信报来过,说迟衡领来大军在预先安排的地方都驻下,就等他的命令。饭桌上,九盘菜中有八盘是鱼,另外那盘野菜也带着浓郁的鱼腥味。

    迟衡挑着菜,咸得直咧嘴。

    容越高兴:“颜翊把海兵练得不错,我赞了他几句,他就问我是怎么攻下这么短的时间就攻下安州和景余州的,聊了几句。我看颜翊见解很独到,在这里屈才了啊。”

    迟衡却很冷静地说:“他欠一点魄力。就这一点远不如他的兄长们。”

    “咦?为什么?”

    “如果他还是告诉我不能抵达鱼跳湾或者别的地方的话,我觉得海战堪忧。”

    容越忍不住替颜翊说话:“海战不一样,船一翻就全军覆没啊,他会小心行事很正常,要真是一个二愣子,才让人头疼呢!”

    迟衡摇头:“他必须冒险,天底下有万无一失的战吗?”

    容越叼着一片咸鱼:“没有海战过难免要谨慎。”

    二人正聊着。

    颜翊进来,面色凝重,目视迟衡道:“迟将军,鱼跳湾确实比纺清更合适,末将愿意冒险一试!”

    “我不愿看到全军覆没的结局。”

    颜翊目光坚定:“将军放心,鱼跳滩流虽然凶险,但并非不可越渡,我会聚合最出众的海兵夺下鱼跳湾!”

    迟衡点头看向容越,调侃道:“你容将军就是领兵守在纺清关隘外的,你越快他的损失就越少,可别让他久等不来。”

    颜翊道:“多谢将军!”

    等颜翊走了,容越戳了戳咸鱼干唔了一声:“好将领都是逼出来的!我以前还纳闷,都一样是带兵作战,你也没有抽着鞭子赶人,但只要你一来连马都跑得更快了,原来都是因为你不赞同就是不说话,无形的压力啊!”

    迟衡笑了:“没见你有压力啊!”

    “我心里有!”

    第二天迟衡就见识了海雾茫茫的天气,两丈外看不见人,迟衡和容越站在礁石上,只能听见海浪一浪一浪拍打过来的声音,环顾四周,宛如深处浑沌天地之中,天上地下,唯有二人。

    迟衡扭头对容越说:“有没有一种沧海桑田的感觉?”

    “……没。”

    “有没有一种地老天荒至死不悔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