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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绝望了。 而青竹寺的恒素根本就不在寺庙名单里,因为他是住过三个月的,曙州大寺将他给无视了。岑破荆找到玢州的另一寺庙,已是心灰意冷,正准备放弃时,因为这些时候青竹寺名声大震,不断有人提及,而前些日子林府为了一个泼皮闹得鸡犬不宁的事也沸沸扬扬传开,起因就是青竹寺里的斗殴。 所以岑破荆听到这一线希望又奔过来了。 岑破荆暴击了迟衡一拳:“我容易嘛我!每次都是信心满怀去找,每次都被打击得七零八落,谁能想到你躲在了这个鬼地方啊!” 好不容易,又激动又暴怒又满是担心的岑破荆终于冷静了下来。 把一个包袱往地上一甩,气势如虹:“哪里有床,让我睡睡,跑了好几宿眼睛都没合上!” 迟衡将他领到草棚,岑破荆倒头就睡,呼噜声大起。迟衡本来想和他说几句话,看此情形,无奈地出来。 坐石阶上,无聊至极,又拿起凿子一下一下凿路。同样是凿路,与刚才比,现在就冷静多了。迟衡想不到岑破荆会来,他更想不到岑破荆到底是找了多少地方才找到这里——这里距曙州,可不近。 凿着凿着,迟衡停了下来。 岑破荆忽然跳了起来冲出草房,与迟衡面面相觑,艰难地吐出一句:“嚓!你别停下,停下我不安省,都不敢相信我的眼睛了——算了,你赶紧也来睡觉,看不见人我心里太不踏实了。” 155、一五五 【第一百五十五章】 雪消青山,花发石径。东风旧识,清酒一樽。 看着络绎不绝的人上山来,春裳渐薄,一派和煦景象。迟衡和岑破荆二人坐在路边,岑破荆道:“看这携家带口的,谁知道哪一天就起战乱了,如果现在是太平盛世就好了,咱们都过平常日子。” 隔离世事已久,这一幕也很久不曾见过了。 迟衡抿了一口酒。 “在你们离开元州城不久,我们得到的第一个信报,就是朗将被俘并且死了。”岑破荆一句一句,剥开往事,“景朔得到的消息也一样,但他不敢告诉你,所有的人就都瞒着朗将已死的消息,他说那时你已经在疯的边缘了,希望等你冷静之后再说,想不到等你得到真相时,会那么做。” 迟衡沉默。 将指甲掐进了掌心。 “朗将已死的消息一经证实,颜王军一时群龙无首。段敌和梁千烈一向不和,这节骨眼上毫无意外又出了分歧。梁千烈执意复仇,段敌坚持先安内。最后,段敌派出池亦悔、梁千烈派出了我,一起赶去曙州救援你们。” “为什么那么迟才到?” “还没出元州,我和池亦悔就双双遭到伏击。池亦悔几乎全军覆没,我好不容拉扯着救兵突出重围时,兵士所剩无几。”岑破荆扯了一根狗尾草,咬在牙齿间,“而且,我们还被不知名的军队驱兵追赶。饥不择食领兵奔到夷州后,幸好得到红眼虎的援兵,才重整旗鼓。等再度杀入曙州时,都已经是三月。我迟到了一步,只看到了景朔、那些将领、还有你的雪青马。” 三月,去年三月,几乎是过了一年,时光悄然流逝,春夏秋冬,他在青竹寺蹉跎了一年四季。 迟衡问:“为什么会这么巧?” “你说呢?你应该也早就想到了,这就是一个分裂颜王军的阴谋。凭葛无泽一个人怎么可能捉得住朗将?葛无泽再大的仇恨也不会草率杀死朗将!有人一定要置朗将于死地,因为颜王军若没有他就……”岑破荆猛然收住了口。 迟衡揪住心口,半天缓不上来。 岑破荆没再开口。 心口钝钝的疼了一会儿,好容易缓过劲来,迟衡回答道:“不错,若不是经过精细规划,随随便便一个人怎么可能困住颜王军;而且是极有目的的各个击破,将援兵一截一截敲碎;若说郑奕和封振苍没有丁点儿关系,怎么可能?” “你知道真相吗?” “不知道,但颜王军势头迅猛,所有能威胁到的地盘,比如西南王,还有曙州安州,都对颜王军恨之入骨。朗将要回京城的事,除了郑奕知道的人很少。只有可靠的信报,葛无泽才可能半路设陷。还有封振苍,曙州的地盘他怎么可能一无所知?这些彻头彻尾就是阴谋!” 岑破荆瞅了他一眼,默不作声。 天上一笼云彩,笼着红日,许久,迟衡收回目光:“岑破荆,你不用劝我,那股劲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已经不想死了,我要活下去,我要看到所有害过他的人,都死掉,而不止是葛无泽这个替罪羊。” “我以为你遁入空门了。” “我放不下,忘不了,更遁不走。就算修过十条石路又怎么样,我这辈子也忘不了他躺在我手里的样子……到底是谁下令将他杀死的,别让我知道,我会叫他,生不如死你不知道。”迟衡大手撑住脸,声音生冷。 不知过了多久,岑破荆拍了拍迟衡的肩膀,想安慰又不知从何说起:“你想过下一步吗?” “没有。”迟衡从没想过以后如何,他只是一心修路。 “现在已经没有颜王军了。” “什么?” “没有颜王军了,皇帝下诏,令颜王军全数归郑奕,段敌和梁千烈自然不肯,所以只有靠近泞州的小部分颜王军被收编。但段敌和梁千烈这两人打死也搀和不到一起,所以,自然而然,元州泞州归段敌,夷州垒州归梁千烈,段敌自立了‘紫禁军’、梁千烈自立了‘千军’。” “炻州呢?颜王军不会自己打了起来吧?” “我还没说完呢!段敌没有守住泞州,但北临郑奕的势力,所以这一年里泞州基本已被郑奕吞食了,照这么下去,估计,元州也将不保。梁千烈更难,夷州北面是气势正盛的曙州,半壁江山已经岌岌可危。只有垒州一个州,还在撑着。” 迟衡锁眉一想:“垒州?容越吗?听你的口气,垒州还独立于段敌梁千烈之外。” 岑破荆点了点头赞赏道:“对,容越据垒州一州,并没有彻底交出兵权,只是不断向夷州支援兵力。而梁千烈忙于封振苍的攻击,根本无暇顾及。” 迟衡笑了:“容越这是要造反啊。” “梁胡子让我游说过容越。容越私下和我说,他不认梁千烈,垒州可以是颜王军的可以是咱们的,但不能是一个人的,咱们打下的垒州他一个人守的辛苦,拱手让人他不愿意。你知道容越的性格,他对任何人都没有效忠之心,更不是软柿子。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