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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吃鱼吃rou,酒rou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修出那么大一个石佛,后来青竹寺就不禁荤了,只不在香客眼前吃。方丈年轻时也吃,年长了就不吃。 恒戒那渔网子不小,恒戒只在一处网鱼。 他生得胖,下水是捉不到的,只能等鱼自己落网了去逮,可水急鱼肥,鱼落网了就会挣扎,挣几下也有的就逃了。半天能捞上三两只算是好的。 迟衡看了看,知道那渔网中看不中用,遂动手拆了四分之一,另用软枝圈成一个圈。 “这么小的能捕上?” 迟衡没做声,兀自在河边的湿地上挖了一挖,不知做了些什么,找了一处水草丰盛的地方,将渔网放进河水里。迟衡和恒戒各坐一端,小栗子坐在中间,好奇地看着二人。 阳光照着树影很快倾斜。 只见水光一动,迟衡迅速提起,水光闪耀,网里一只鱼高高蹦起,却不及迟衡的手快,瞬间离了水,那鱼蹦也没有,迟衡捉住放在竹桶里。 恒戒侧目。 不多时迟衡的那桶里已经满是鱼,小栗子高兴得不像话,先前还怕迟衡,这会儿努力克制恐惧靠在迟衡身边,见水光一动,立刻稚声稚气地大喊:“动了,动了!” 这一喊,鱼都跑了。 迟衡看看空空的渔网,再看看小栗子。小栗子立刻脖子一缩,瑟瑟地看着迟衡,立刻跑回恒戒身边躲在他身后。恒戒开口:“跑就跑了,仁心仁德,小鱼还是要放生的。” 迟衡没吭声。 不多时,这边的桶就满了,恒戒那边只有小鱼一条。迟衡收了网,将桶交给恒戒。恒戒乐呵呵的接下,在桶里捞了几下,桶里的鱼都极肥美,最小的那条也比恒戒的大许多。恒戒把桶里小一些的鱼全捞起放生,留下五条最肥的。 小栗子眼巴巴地说:“大师兄,为什么放了啊?” “小鱼,不食。” “那怎么上次我们还吃了一盘更小的小鱼仔呢?才这么短!”小栗子鼓着圆脸蛋,短小的手指比划了一下,困惑地反驳。 恒戒依旧乐呵呵:“这次够多了。” 小栗子不甘心:“我们可以做腊鱼,腊起来慢慢吃,可以天天吃,天天吃,天天吃。” 恒戒摆手:“你还小,不懂,东西是有数的,你这会儿都吃完了以后就没得吃了,不可贪心,一旦贪心以后就得伤心。迟衡施主,贫僧就先回寺里了。” 恒戒一手提着鱼桶,一手拉着小栗子,小栗子手里拎着渔网。 二人踩着石阶,慢悠悠地上去了。小栗子腿短,迈一步都费劲,够着恒戒的手一步步上前,远远的还听见小栗子问恒戒,为何这个施主捉鱼这般厉害。一大一小,很快隐入林中。 到了傍晚,小栗子送过蒸好的鱼来。 而后飞快跑了。 十五的月又圆了,恒素乘着月色回来,风尘仆仆,坐在石阶旁歇息。迟衡看他很是狼狈,衣服都破了,腿上还有血迹,便开口:“你怎么伤了?” 他一开口,还把恒素吓一跳。 “刚才上山时,没看清路,滑下去了,还好被石头挂住,没什么大碍。”恒素一边说,一边将搁置的食盒打开,果然是两倍的量,一半食完,一半完好。 恒素拿出筷子,端出盘子,见是鱼,笑了。 恒素尝了两筷子,讶然道:“这鱼的味道,好像方丈下的厨,罪过罪过。”埋头将鱼和野菜都吃完了,神色平常,与寻常人一样。 迟衡依旧埋头凿路。 恒素数了一数:“你越凿越快了,今日比平常都多。” 迟衡越来越娴熟了,这边让火快快烧着,那边砍柴或磨砺或凿路,两不耽误。他只凿石,心无旁骛,自然是快的。二人无话,恒素又诵起经来,迟衡停下来,放下凿子,走到河边,站在水里。 恒素心里一紧,怕他想不开,遂跟在他背后。 谁知迟衡竟然拿出网,捕起鱼来,恒素才宽下心,继续诵经。说来也奇,他诵经,也不惊鱼,迟衡捕了五只就上来,揪了几根草绳往鱼鳃一扣一系一结,倒挂着交给了恒素。 之后,每到傍晚,吃过饭,迟衡就去河里捉鱼,恒素就在河边念经。 青竹寺再没断过鱼。 151、一五一 【第一百五十一章】 连续晴了一个多月,五月末的一天,迟衡累极了,卧在石阶旁睡着了,天淅淅沥沥下起雨来,他感觉到了雨打在身上、脸上、有水顺着土流下,流过脸庞,清清凉凉的,但他懒得醒来。 “迟衡,醒醒。” 迟衡睁开眼,看到泥水淌过,而后向上,是恒素关切的脸和一把伞。迟衡起身,雨噼噼啪啪下得很大,树被吹得往一边倒,甚至跟连根拔起一样。迟衡抹了抹脸,一手的泥。 “回寺庙吧,这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了。” 迟衡收拾起工具,默默地回了寺庙,这是修路来第一次回寺庙。青竹寺旁有一个青竹林,青竹修长,苍苍翠翠,竹叶簌簌作响,斜雨密密地打下,大风一刮,竹子一起倾斜又直起弹起水花无数。 竹中间一条小路。 清幽,而如入深潭一样,迟衡驻足。 恒素手执伞柄回头:“迟衡,怎么了?雨越下越大了。”执伞已经没有用了,挡是挡不住四面八方来的风雨,斜斜的雨都打到了腰上,裤腿更是全湿了。 迟衡继续往前走。 二人一前一后,回到寺中,恒素恭恭敬敬地拜了石佛,眸子看迟衡,迟衡也摆了一摆。寺中本极干净,恒素进去只有鞋子的水印,但迟衡浑身是泥水,尤其是脚下,一踩一个泥印子。往蒲团上一跪,蒲团立刻沾上了泥和水。 拜过佛,恒素脾气极好地让他洗澡。 青山寺的后头,有一个山泉,山泉是凹进去的,上面有巨大的石头挡着,下边天长日久形成一个天然的池,水深过腰,僧人们就在此处沐浴。 站在泉池里,听见水声哗哗看得见水花四溅,却淋不到雨。 迟衡从头到脚洗个彻底。 风餐露宿,他常常就地一躺了事,连脸都懒得抹一把水,更别说洗澡,天气一热,都能闻见发臭的味道了,小栗子每次见他又怕又捂鼻子。 头发也过肩了,胡子也长了。 他先将头发和脸洗干净,而后把身上的污垢一寸一寸搓下来,洗得很认真,他的手劲大,皮都被搓得红通通的才罢休。 迟衡足足洗了半个多时辰。 雨都停了,他出来,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