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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贴着一脑袋蓝牙传感器,居然没有喊自己过去。 血清起作用了? 李维斯松了口气,坐到沙发床上,打开笔记本要码字,就听宗铭说:“家访应该问题不大,就是走个形式。” 李维斯“哦”了一声,宗铭又问:“要办个婚宴吗?焦磊问了好几次了,局座也说要参加,还要当证婚人。” 李维斯不知道他为什么提起这个来,迟疑道:“……会不会太麻烦?” “哦,也是,反正马上还要离的,折腾一次怪尴尬的。”宗铭躺在床上,眼神有点放空,还有点悲戚戚的。 “要么办一下?”李维斯感觉他好像言下之意是想办的,便试探着问。结果宗铭又傲娇起来了,嘲道:“办什么啊,假惺惺的,都是假的。” “那你的意思是?”李维斯有点摸不准他的脉。 “没什么意思。”宗铭眉宇间忽然浮起一丝戾气,翻身背对李维斯的方向,一声不吭地闭上了眼睛,那生无可恋的模样简直比于天河这个真·失婚鳏夫还颓废。 李维斯对自己的血清也是个大写的服气,居然活生生把个病娇鬼畜变成了白莲弃夫! 这是不想和自己离婚的意思?李维斯猜了半天,只猜出这么一个可能性,联想起前两天宗铭那恨不得把自己栓在裤腰带上的样儿,甚至感觉他关于婚礼的这段话简直就是一场含蓄的求婚——大办婚礼,不想离婚,那就是想弄假成真,跟自己过一辈子的意思? 李维斯猜来想去一下午,晚上做梦竟然梦见自己在结婚,场面异常弘大,草坪上摆着鲜花装饰的拱门,四周是香槟玫瑰和百合花装饰的花柱,自己穿着纯白色的礼服站在红毯这头,宗铭穿着纯黑色的燕尾服站在红毯那头,隔着花门微笑着看着他。微风吹过,粉红色的花瓣漫天飞舞。 李维斯活生生被吓醒了,一看表才凌晨六点,不禁怀疑自己是这两天小言女主附体,居然做起了这么玛丽苏的春梦。 哦,这算春梦吧? 接下来的一整天,宗铭分外沉默,一直躺在床上表情肃穆地思考着什么哲学问题,既不写报告,也不看卷宗,连饭都吃得特别少。李维斯非常担心,问于天河他这是怎么了。于天河看了他二十四小时的体征监控记录,说:“他的微神经元异变减缓了很多,不过脑波活动也减缓了,好像还有抑郁的倾向……你是不是说什么刺激他的话了?” 李维斯默默扶额,感觉自己有点罪孽深重…… 次日上午,李维斯刚伺候宗铭吃完早饭,律师又来了,说是宗铭叫他来立遗嘱。 “遗嘱?”李维斯惊悚莫名,“你疯了?为什么要立遗嘱?” 宗铭恹恹地说:“趁着我身边还有人,把后事交代了吧,不然哪天你离我而去,我两腿一蹬连个办丧事的人都没有。” “你在瞎说什么啊?!”李维斯简直要疯。 “我瞎说什么?”宗铭自嘲地笑了笑,说,“虽然你已经铁了心要和我离婚,连婚礼都不想和我办了,但我还是要为你着想一二。我名下的现金和信托分成两份,一份给你,一份你帮我交给局座,我说过要给局里捐个美食城的,你们帮我把心愿了了吧。剩下的不动产,石湖农场和鸣翠苑的房子留给你,商铺和马场你找个靠谱的慈善基金捐了……” “……你够了!”李维斯看着他要死要活的样儿,整个一个五雷轰顶,这是求婚不成要逼婚么?九位数的遗产砸过来看你接不接的意思? “您先回去吧,这事儿我们要再商量一下。”李维斯二话不说拉着律师送出门去,“麻烦您白跑一趟,他这两天情绪有点儿不稳定,您最好不要再接他的电话。” 律师也感觉哪哪儿都怪怪的,巴不得走人,随意安慰了他几句便拍拍屁股走了。 李维斯回到楼上,宗铭肃穆望天,不知道在脑补什么奇怪的东西。他站在门口酝酿了半晌,走过去,正色道:“婚礼还是办一下吧,等移民局通过了就让焦磊去订场地,我要西式的,中式喝酒太多,我酒量不好……我朋友不多,留十张请柬就够,其他的你决定。” 宗铭慢慢将视线挪到他脸上,不确定地看着他。李维斯心一横,说:“圣诞节给我mama打个电话,你打。” 一句话出口,整个房间都安静下来,宗铭悲戚戚的目光渐渐泛起一丝暖意,嘴角一翘:“还离婚么?” 李维斯感觉脸有点发烧,抿着嘴唇忍了半天,终于说:“你决定吧,上次是我决定的,这次归你,公平公道。” 宗铭沉默少顷,点头:“好。” 李维斯一下子做出这么大的决定,心里却还是忐忑的,不知道宗铭到底是真心的还是在发病,等他醒了以后会不会反悔。 然而承诺的话已经说出口,后悔也来不及了,左右人这一辈子总要冒些险的,就算将来被反悔了又怎么样,人生谁能不失恋呢? 大不了再离一次婚,也和以前确定的流程没差。 好不容易动心一次,总要给这份说不清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的感情一个像样的交代。 “我去拿拿些点心给你吃,你早饭吃太少了。”李维斯干完一件人生大事,感觉整个人都豁然开朗,也不纠结将来会不会被甩的问题了,将茶壶烧上水,下去厨房拿点心了。 宗铭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从枕头下面摸出自己的基佬紫手机,拨了律师的电话:“帮我撤回财产公证吧……是的,不需要了,我大概要玩真的了。” 第86章 S4 E11.占有欲 注射血清四天后, 于天河发现宗铭的脑部异变彻底平静下来, 胼胝体微神经元回归正常。 第五天,宗铭的抑郁症逐渐消失,从表面上看, 已经和从前的他没有任何区别了。 天空落了薄薄的雪,于天河拉开窗帘,将窗户推开一道窄缝, 洁白的雪花被寒风卷进来, 瞬间便化作一丝淡淡的水汽。他回头看看宗铭,问:“你想清楚了?真的要结婚了?” 宗铭点了点头, 推开书柜,在密码锁上输入一串数字, 长长舒了口气:“你儿子太厉害了,这个密码我解了七天才解开……再有这样的儿子给我也来一打吧。” “你当是啤酒吗?还论‘打’算!”于天河不悦地说, “问你话呢,你真的要和Reeves结婚吗?” “真的。”宗铭打开工作台上的电脑,在上面搜索着什么, “比钻石还真。” “你爱他么?”于天河走过来, 双手抱臂倚在门上,认真地问。 宗铭低头看着全息屏,沉吟片刻才说:“爱。” 于天河被他如此言简意赅的答案噎住了,顿了一下才说:“你确定你是真的爱他,不是药物影响之下的幻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