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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两兄弟没有多留,直接离开。 “姜朝,”黄老大很忐忑,“安阁老真的会答应?” “当然。” “你怎么看出来的?” “安阁老没有一口回绝,甚至下意识考虑做管事,这说明他已经动心。” “既然动心,为何不直接答应?” “这叫深藏不露,”姜朝失笑,“京城这些人一贯的做派,哪怕火烧眉毛,也要端着架子,装出一副不动如山的样子。” “原来如此,”黄老大恍然大悟,“难怪他们总是一脸生人勿进的样子。” 原来是装的。 突然间,觉得有些无法直视这些满身威严的朝臣。 “咱们以后会经常遇到这种人,习惯就好。” 闻言,黄老大眯起眼,“姜朝,你怎么这么清楚?” 好像很懂似的。 明明他也没有接触过这些。 “这个,”姜朝尴尬地揉揉鼻子,“以前打架的时候我也会这样,不表现的凶狠一点,别人会当你好欺负,这些朝臣其实也一样。 一通百通的道理,是人就有七情六欲,怎么可能总是一副面孔。” 黄老大:…… 万万没想到,打架还有这个用。 总觉得来到京城后,姜朝游刃有余,而他们却畏畏缩缩,生怕走错一步。 要不,打个架试试? 头一次觉得自己太乖的黄老大,萌生了叛逆的心思。 摇摇头,甩开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喃喃道,“不知老二那边怎么样,圣上会不会答应。” “没有意外应该会答应,把安阁老弄走,圣上也少了一桩心事。” 果然如姜朝所料,安阁老没敢矜持多久,半个时辰后,派人通知他同意了。 姜朝都能看出来的事,安阁老这个老狐狸早就看出来了,安家已经到了烈火烹油、盛宠而衰的时刻,他也一直暗自着急。 错综复杂的利益交织,牵一发动全身,即使有心为大周国祚绵延尽心,背后的世家门阀却不会答应。 哪怕两兄弟没来,他也打定主意走谪仙这条路自保。 暂时急流勇退,韬光养晦后卷土重来才是通天大道。 无论如何,他一定要为大周鞠躬尽瘁、青史留名。 不过,别人相邀,脸面到底保住了,还不用跟刘安一样当管事,安阁老真的相当满意。 “让人收拾东西,本阁要去仙庄住一段日子。” “爹,”安从风很是不解,“咱们不是刚刚得罪护国夫人?您这么做,不怕狼入虎口?” “你啊,”闻言,安阁老忍不住摇头,“白活这么大年纪,还不如几个毛头小子。” 官场上,从没有永远的敌人,对自己有利才重要。 刘安都敢跟祁庸狼狈为jian,自己只不过暂时跟谪仙化干戈为玉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本来也不是生死之仇。 这么一想,安阁老原本又堵又塞的心好受了一丢丢。 他虽为阁老,肚子却真的撑不下一条船,大半的身家没了,到现在依旧意难平。 若不是有仙酒滋养身体,可能早就气的卧床不起。 “儿子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几百万两银子,数万亩良田,还有数不清的宅院、铺子…… 他们整个家族奋斗几十年得来的东西,一朝化为乌有,宰人的心都有了。 安从风现在,只要想到谪仙两个字,就觉得胸口疼。 若不是她折腾这么多东西,安府根本不用断尾求生。 他已经暗搓搓的派人埋伏在半路,就等黄家兄弟路过截杀,结果,亲爹却告诉他要去仙庄调养身体。 “咽不下也要咽,”安阁老意味深长地开口,“实在气愤,就想想刘逊。” 他至少保住三成家产,虽然少,也足够日常开销。 第673章 离京 闻言,安从风眼眸闪过流光,突然间,多出了一丝丝庆幸。 无论如何,自家老子还给他留了三成家产,不用像刘逊那样,只靠着微薄的俸禄过活。 而且,父亲承诺三成全都留给他,只需拿几千两打发那些庶弟就行,不用跟以前那样分出四成。 其实,也没有那么不容易接受。 不管刘逊,还是那些庶弟,好像都比自己更惨。 这么一想,安从风突然多出了一丝丝幸灾乐祸,原本滴血的心,也似乎没有那么难受。 “父亲,儿子怀疑刘阁老故意报复刘夫人和刘逊。” “把怀疑去掉,他就是在报复,可那又怎么样,上到天子下至百姓,哪一个不夸他高风亮节?谁敢为刘逊母子鸣不平?” 自家儿子虽然凄惨,好歹有自己这个亲爹护着,摊上刘安那种,别说家产,搞不好小命都被坑没了。 “父亲,儿子明白了。” 安从风深吸一口气,暂且忍下心中的不甘。 看到有人比自己还惨,突然觉得,这点憋屈,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家产虽然没了,好歹小命保住了。 刘府,确实如同安家父子俩说的那样,刘逊被坑惨了。 因为中暑,身体一直不舒服,不得已,刘逊只能告假养病。 养病的时候,还和刘夫人暗搓搓商量怎么最大可能的榨干刘安的价值。 却没曾想,不过几天儿子,他刘逊,堂堂三品尚书,居然被罢官了。 “怎么可能,”接旨过后的刘逊不敢置信地喃喃,“我怎么可能被罢官?” 为官多年,不说勤勤恳恳,也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更何况还有个做阁老的父亲,如果没意外,这辈子都会安枕无忧。 “就是啊,”刘夫人也慌神了,“公公,是不是传错了旨,我儿一心办差,怎么落到罢官的下场?” “夫人,”小圆子晃了晃拂尘,尖锐的声音响起,“此事乃圣上亲自下旨,断然不会出错,与其问杂家,倒不如问问刘大人究竟做了什么。” 闻言,刘逊面色微变,较忙躬身,“圆公公能否指点一下?” 说着,塞过去两张银票。 圆公公不动声色地把银票收入袖口,然后吐出两个字,“科举。” 说完,挥挥手带人离开。 闻言,原本就惊怒的刘逊,顿时瘫坐在地上,满头大汗。 “娘,快去寻父亲,只有他能救儿子。” “逊儿,”刘夫人急了,“到底怎么回事?你还真被人捏住把柄?” “娘,你别问这么多,赶紧找父亲,若是他不帮忙,儿子真的没有活路。” 他不蠢,既然圣上下旨罢官,就说明证据充足。 可刘逊真的不明白,明明做的很隐蔽,知情人的惹怒也全被灭口,怎么到了今天反而被发现? 他平时一直很注意,唯独这个污点,怎么就这么巧被人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