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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不讲究那些。” 文灏深吸一口气,笑着道:“闻着就香,您又发现了我第二个爱好,喜欢吃家常菜。” 贺老还不服气:“嘿,对我说的话我肯定要当真啊,而且你做的是真好吃。”惹得张老师赶他去洗手。 文灏抽空给应安年发了条微信,告诉他自己中午不回去了,让他不用管自己。分开的时候应安年嘱咐他要走的时候说一声。 应安年此时正在另一栋教师楼里,他收起手机,盖上笔记本电脑,叫还在书桌前奋战的老头:“贾叔,我中午就在你这儿吃饭了。” 贾叔头都没偏一下。“你到底上我这里干嘛来了?菜在冰箱里,你李阿姨出门前给我做的,自己热。” 上午应安年突然给他打电话,问他在不在家,要来看看他,然后就提着两袋跟他以往风格大相径庭的东西上门,看完了也不走,就坐他家里办公。 贾老头不知道,要是他说没空,应安年就会打下一个电话,反正他在这学校不仅认识一个老头,能找个地方待着就行了。不行还可以出去找咖啡馆,学期末的图书馆,那是没位子的。 应安年打开冰箱,看到整整齐齐、满满当当的饭盒,流理台上放着泡着水的电饭锅内胆,都有点发酸了,厨房垃圾桶里满是外卖包装。他默默把内胆洗了,把垃圾袋换了,摸出手机准备叫外卖。 “想吃什么?”他走回贾老头身边问。 “随便。”贾老头回答,手上动作不停。 “你怎么不跟李阿姨出去旅游?都退休了学校里又没什么事找你,在家久坐不利健康。” “我出去了你还能来?你要是无聊就继续工作去,饭好了叫我。”这对着外人冷面少语,对着长辈就变身管家婆的习惯怎么还没改? 应安年瞄了他的电脑屏幕一眼,没拆穿他。 贾老头用二指禅在键盘上戳出新一句话:“师父,这个怪怎么刷?” 第34章 吃过饭,贺老问文灏:“你说第一次来C大,要不要跟我出去逛逛学校?” “好啊。”文灏欣然应允, 一边帮张老师把碗筷收到厨房。 “行啦, 趁现在太阳好你们出去散散步, 说不定还能遇上踏雪和猫仔。”张老师不让文灏再动手。 “张老师不一起吗?”文灏又去拿抹布擦桌子。 “我一会儿要去找老姐妹。”也顺便消消食,张老师心里补充。文灏这孩子太实诚, 为了证明喜欢吃她做的菜,把一桌子菜扫了一半,受他感染, 老两口也胃口大开, 都吃撑了。 午后的校园人不多,贺老带着文灏沿着主干道逛, 给他介绍两边的建筑,也说说学校的历史。接近第二教学楼的时候,果然远远看到了那一猫一狗。踏雪舒舒服服地横在教学楼前的台阶上, 左右各有一个女生给它挠痒痒, 猫仔自己在草坪上玩石子儿。 他们没有过去, 继续往前,碰到了另外三个老教师。老头见老头,情谊厚又稠。 “老贺,你心情好啦?”穿着厚厚羽绒服的胖教授隔老远就打招呼,中气十足。 “我什么时候心情不好啦?”贺老也扬声回答。两方人马还没靠近,中间的空气已经被他们的声势占领了。 “前天叫你出来,你不是说心情不好吗?听他们说是发的论文被对方阵营那些不懂事的学生仔嘲讽啦?”胖教授走到面前了,声音也没低几度。 贺老摆手,不承认:“什么对方阵营、我方阵营的,我还大反派呢?没有的事。来来,给你们认识认识我的小知音,非常了不得的年轻人。”老头献宝一样地把文灏拉到前面。 文灏看着就像个大一大二的学生,教授们都对他很温和,他们都是爱护学生的人,何况老同事都那么说了。文灏赶紧一个个叫过来,雷教授、耿教授、黄教授。 雷教授叫雷振昇,声如其名,是生物学院的教授。见贺老心情真的好了,他有些促狭地说:“要不要跟我们去下棋,再把老贾叫上?” 贺老再次摆手。“不去,谁乐意跟他下?”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看到这边,提着包跑过来。“雷老师,您没事儿吧?我才交流回来,碰到师弟才听他说起。”男人是雷教授的学生,毕业后留校任教了。 “没事儿,就是把衣服扎破了。肯定是学生恶作剧,那是我外孙女给我买的衣服,抓到了一定要罚他狠狠写检讨!” 周三晚上,雷教授去实验室看研究生和博士生的实验情况,十点多了才一个人从实验楼走出来。路过旁边的小树林的时候,一根棍状物突然射出来把他右臂的羽绒服边缘扎了个对穿。那样的力道,万幸没有碰到rou。 他的喊声引来附近几个学生,大家拿手机照着进小树林的时候,里面早已没人了,就踏雪不满地叫了两声,不知是不是捕猎过程被打断了。 雷教授把衣服上的东西拔出来一看,竟然是一根铁头木身的短箭,做工不算精细,但那确实是一根在现代社会很少能见到的短箭。 除了吓了一跳,破了件衣服,老教授没受其他损失,这事儿没引起更多重视,校领导只让保卫处查一查,至今没查出什么来。 这些是文灏后来才知道的,现在没谁告诉他,连雷老本人在内的老师们都不怎么放在心上,他也没主动问。 两拨人在路口分开,贺老带着文灏往湖边走。还没看到湖面,他们就遇到了迎面走来的贾老和应安年。 应安年故意压着步子。“走慢点,晒晒太阳。”他掐着吃完饭贾叔又没碰到电脑的时间硬拉他出来走走,这老头儿没走多久就急着回去。 “你想晒就多晒会儿吧,晒了又长不高,我先回去了。”贾老根本不给应安年面子,他着急回去升级呢,步速不仅没减还加快了,抬头就看到贺老头也带个青年遛弯。 “好多天没见你了,你这是要去找雷震子他们下棋?”贺老先发制人。 “跟他们下有什么意思?要下棋肯定叫你,赢得畅快。”贾老不甘其后。 贾老是化学院的老教师,年龄比贺老还要大一些,已经是延迟退休后退休了。要说他一个搞化学的怎么跟搞历史的贺老成为一对互损的朋友,就要谈到他们在C大教师中的名号——棋坛双绝啦。 这个“双绝”除了指代他们两个人,还有一重含义:绝对猜不出他们要怎么走棋,绝对猜不到他们谁会赢。 不是说他们的棋技多高明,恰恰相反,他们的不走寻常路一般人不敢恭维。就像是做研究耗费了太多逻辑,他们下起棋来喜欢“出其不意”,用他们的话说是要随心所欲、大智若愚、不可预测,用其他人的话说就是乱来。 有朋友认为他们就是故意这么做,来掩盖真实水平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