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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其间几回妖精打架,恰好成全万岁爷许久渴盼。 昨个儿卖力伺候,总算安抚好皇帝火气,今早赖在床上如何也不肯起身。这才得了臭男人一句春风满面的调笑——“给养着!” 直睡到日上三竿,将将用过早饭,却等来常宁宫宣召。说是御花园里梅园进了新品,太后娘娘请各宫主子午后一道过去赏鉴。 “既是太后说了好,本宫自当跟去瞧瞧。就不知除了后妃,可还有旁的人在?” 不知为何,陈嬷嬷总觉上首那位笑得很碜人。她得太后娘娘吩咐,务必邀上这位自来舒懒不爱凑热闹的主子往梅园一行。话也说得客气,礼数更是周全。 怎么也没想到这位竟十分痛快点了头,却偏偏意有所指,问得她无言以对。 列在“后妃”之外“旁的人”……这身份真要追究起来,应了“是”,便是违逆太后心意。大伙儿心知肚明,那位可是早已将郡主看做后宫里值得大力栽培,有本事能够与贵妃分庭抗礼的能耐人。 看陈嬷嬷为难着不开口,慕夕瑶耍玩着竹制手炉,一双美眸笑意晕染。“如此说来,未央也是去的。”起身扶着蕙兰款款出了殿门,再回首,却是笑比春花,明艳灼灼。“本宫虽不喜她,到底还是敬重太后。嬷嬷安心交差便是。” 陈嬷嬷怔愣着眼看贵妃娘娘雍容华贵转眼就没了影儿。耳畔还回荡着那位半点儿不含糊,话里直白透出的不耐烦。头一次见识到这位何其跋扈! “主子,您这般作为,太后娘娘定生不满。”蕙兰虽担忧,却隐隐觉得解气。 这段日子以来,未央郡主几乎就差没歇在常宁宫中。每次请安,太后对着那女人总是言笑晏晏,好生慈和。可转眼对上主子,却是冷冷清清,寻常人一眼可见其中疏离。 “万岁爷不是说了,本宫只管伺候他一人即可。”端的是有恃无恐,被宗政霖捧得一蹦三丈高。 有了未央,终于见到点儿宫斗影子。历来高位妃嫔,不过就这么两条路子。贵妃娘娘对这等老套路不屑一顾,心里只认准一条: 诸般讨好太后,不若“压着”皇帝各种放肆!他痛快了,她还能被亏待了去? 第四三九章 谋动 午后,梅林深处寒香阁中,份位低些的早早便到来候着。张昭仪身后坐着同样出自棠梨宫的几个充华美人,偶尔也说说话。独苏充容木着张脸离得远些,瞧着就不讨喜。 里间本就清净,突闻外边儿传来女子嬉笑低语声,大伙儿齐齐回首望去,却见丽妃娘娘乘着顶小轿过来,妆容精致,宫装华贵。人长得好,这么一拾掇更显出挑标致。 随后跟着的女子容色寻常,却意外叫人忽视不去。看那身装扮,竟是一袭广袖月白云纱裙,对襟系了配带,式样格外新奇。头上一支白玉簪,松松挽了发髻垂在胸前。衬着饱满莹白的面庞,虽无绝色之姿,好在轻轻一笑,眉眼便骤然点亮两分。丁点儿不凸显,打一看去便叫人觉得和善好亲近。 “未央与诸位娘娘请安。”方才移步立定,盈盈一拜,气韵天成。 这是一个无甚姿色,却懂得彰显气度的女人。后宫之中难得一见。 “郡主无需多礼。”除了与之同来丽妃娘娘,此时还是由张昭仪做主。仔细打量下跟前之人,张氏想起毓秀宫里娇艳俏丽的贵妃娘娘,如何也想不明白这般迥异的两个人,怎会同时入了万岁爷眼里。 虽说贵妃娘娘依旧圣宠不衰,眼前之人也不容小觑。至少,皇上给的赏赐,这位可是每每都压过丽妃一头。 这两月郡主除了每日往御书房递呈誊抄经文,便只往常宁宫和柔福宫走动。比起才回京那会儿,显是刻意收敛许多。 都说这位是被贵主子明着“打压”得面上挂不住,委曲求全之下不得不做了让步。不过回报也是有的。如此懂事识大体,万岁爷该是满意。莫不然,也不会次次都不忘往未央宫里送些奇珍。 方才客套迎了她二人入内,却听不远处小太监高声唱诺“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两位竟是同时到了! 急忙整理下姿容,丽妃当先迎了出去,领着一干妃嫔遥遥见礼。一时间莺莺燕燕,娇声软语此起彼伏。 负手站定,宗政霖不想竟与太后迎面碰上。恭敬上前搀扶太后下了轿辇,转身回去,众人便见万岁爷平平伸出手掌,轻纱撩起,一只洁白小手缓缓放在男人沉稳有力掌心之中。 女子动作轻柔,然则这般亲密举动,却叫众人心下一沉。 太后眼皮一跳,肃着脸径自登上石阶。未央郡主眉眼轻抬,面上温婉笑意再添两分。 贵妃,当真是没将太后放在眼里。她莫不是以为皇帝能无时无刻护在身前?当真如此,历代宠妃何以难有善终。 久不露面,贵妃娘娘甫一露面便招了嫉恨。 绛紫色百褶曳地裙,绣着暗花云纹,散开的衣摆,行进间层层叠叠荡漾开去,美不胜收。玉罗纱!整幅衣裙竟是南边新进贡来,珍品玉罗纱制成。 宫里每年也只得两匹。能这般刚得了赏赐便剪裁新衣,除了毓秀宫这位奇珍多到数不清,且自来虚荣爱摆谱的,还有谁人如她这般奢侈无度! “今儿个皇帝得空?” 派陈嬷嬷去毓秀宫传话,竟不知还能将皇帝一并请来。太后目光状似不经意自未央身上扫过,稍一停顿,很快便移转开去。 “早间忙完政事,闻听梅园进了新品,正巧看看。”宗政霖面上对着太后回话,余光瞥见慕夕瑶方才坐下,便冲着身边儿磁碟里摆放的糕点伸爪子! 这女人,全当他叮嘱是耳旁风不成? 慕夕瑶才捻起块儿糯米糕,眼前蓦然奉上盏热茶。这时节,还能瞧见袅袅升腾的水汽。再一细看,青花瓷盏分明是她毓秀宫中常用之物。里边儿也不是盛的寻常茶水,瞧那晕黄色泽和鼻尖缭绕甜甜香气……得,是她平日爱用的蜜糖水儿! 偏头看去,却是身后服侍的赵嬷嬷捧着蜜水儿,偷偷给她使颜色。 这一看不打紧,玉石桌案后万岁爷沉沉眸光正落在她身上。吓得出门前一叠声允诺“臣妾省得”的女人,这才记起宗政霖之前一应交代。 当着外人跟前,慕夕瑶装腔作势放下点心,接过茶盏仪态舒雅小口品尝。胸前玉佩未有示警,长久以来养成习性,哪里还记得宗政霖嘱咐。 见她缩着脑袋,乖乖巧巧,白嫩嫩小手捧着茶碗,皇帝方满意向后靠了靠,眼底光华闪了闪。 小女人如此情态,像极兔子进食。 “贵妃娘娘可是不受用桌上点心?未央记得,皇上说您偏好零嘴儿。可需再换了您惯用枣泥糕上来?” 对面女人话里有话。慕夕瑶故作听不出其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