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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她小兽似的哀鸣,勾出他心底深埋的野性。 自个儿都喘不过气,心心念念还记挂不能污了他朝服。宗政霖抱着她缓缓挺动,心中怜惜得很。 “无碍,便是再换身衣裳,孤也不吝娇娇承欢其上。” 脖子被他细密亲吻着,慕夕瑶小心肝儿扑腾,刹那便想明白他话里意思。心里有些发烫,偏头过去恰好能吻住他耳廓。 “殿下给的,妾受之无愧。”能在未来帝王龙袍上做乱的,不是他极为宠幸之人,谁敢放肆。 他敢将祖宗礼法抛诸脑后,她亦敢明着应下,偏偏就要做那帝王宠姬。 低低笑出声,宗政霖被小东西应承得浑身舒泰。“极好。胆子够大。” 史书之上,“宠妃”虽光鲜,往往带着祸主的骂名。她能置声名于不顾,也要求得他恩宠,宗政霖岂会不开怀。 太子殿下中了小妖精蛊惑,哪怕她一句话,听在耳中都觉是好。却不知这女人压根儿不在乎后世声名。慕妖女两辈子就这么点儿出息,现世过得好了,这女人就喜滋滋睡着都能笑醒。名垂青史这么大志向,送她跟前她还嫌包袱重。 这厢太子殿下搂着良娣娘娘彻夜欢好,乾德殿里外间传言“为太子囚禁”的元成帝,正靠坐床头,听着密探回报近日里各方动作。 老五力排众议,稳稳守着荆州按兵不动。当初他做的抉择果然没错。宁王虽具才得,奈何失了君王霸气。两晋与南边对大魏虎视眈眈,此时大魏最需要,还是杀伐果决,震慑四方的明主。 至于老八……皇帝眼中隐隐显出血色。为了图谋那位置,勾连两晋异姓王,置江山社稷于不顾,密议于新州设立两晋行宫?简直混账东西! 边陲要塞也敢引狼入室,若非还念在他身上那丝血脉,此时平王府已然被下令查抄。 “传令纪淮安,三日过后,拿下那逆子。”留下三日,为与太子清理叛党逆臣。 龙榻上的人抚着胸口清咳两声,再平复气息,神情却有些晦涩难明。 “淑妃宫中查得如何?” 第四零七章 变化 并无异常。连药渣也仔细检查过,没有被人动过手脚。 元成帝手掌抚在胸口,眸色暗了暗。近日身子发虚,时有晕眩。比疲劳过甚,受凉惊风,症状好似更有加重。 本疑心枕边人心思大了,如今看来,倒是冤枉了她。盛京里风声是他命人四下传开,为的便是将各派结党营私之人看得分明。而那些野心勃勃欲图颠覆正统之佞臣,留待太子处置,正好与他立威。 再想及老八那逆子,元成帝心里堵了口气,一时半会儿无法释怀。平修仪临死前恳请,他尚且还记得清,看顾他两分,叫他做个富贵闲人。 此番押了他回京,惩戒少不得,必要褫夺他爵位,与废太子圈在一处。 目光落在四扇座屏上,皇帝心底失望至极。好在,老六性子虽冷硬,却非嗜杀暴虐之人。此番由他先一步剪除老八一应党羽,留他性命,想来太子这胸襟还是容得。 可惜皇帝不知晓,莫说宗政霖如何,便是他身边伴着那了不得的,耳旁风吹得,岂止不留余地。 自打想明白这场藩王之乱是当今与太子一同布下,慕夕瑶对老爷子心里那点柔软,百般看不过眼。留一个永远驯养不熟,且心思诡诈之人在盛京,不若斩草除根,莫给她儿子留下后患。 于是这女人脑子一转,旁的啥也没说,只借机在宗政霖跟前夸了诚庆小包子秉性纯良,难得友让兄弟,尊师重道。 太子殿下起初没察觉她意图,再几日到书房恰好碰见她读,目光在书页上稍一停顿,目中精光一闪,环住她腰肢的臂膀紧了紧。 本也没打算对那人心慈手软,既是叫她不放心,索性再做得利落些。 于是没等到纪淮安拿人,平王殿下已提早一步知晓了自个儿犯在老爷子手上,此生已无缘帝位。心下发狠,怨恨尤重。对当今设局,力保太子而铲除诸王之举,心下不平,更不甘被押解回京做个废人,自知败局已定,竟是连夜率领私军叛逃而去。 此番变故,惊得跟随八王爷“勤王”一党措手不及。陈彦奎当即震怒,昔日威风凛凛沙场悍将,居然怒火攻心,接连呕出两口血来。 比陈统领好不到哪儿去,盛京之中,元成帝颓然卧倒,自觉到了地下,也无颜祖宗当面。本就未痊愈的身子,沉珂积重。 东宫之中,宗政霖面色铁青。本意是逼宗政涵破釜沉舟,哪曾料想,那人居然当了缩头乌龟,却是看错了他! 慕夕瑶一口茶呛得自个儿连连咳嗽,脑子很有些转不过来。怎么说也是上辈子屠城的狠人,怎么临到头了就这么个怂样? 逃亡……慕夕瑶嘴角直抽抽。这是宁肯当个流匪头头,也看不上眼老爷子一翻苦心安排。 皇家父子做到这份儿上,先前那点儿血脉亲恩,怕是得磨得一干二净。 果然,不几日,平王造反事败,身死新州的消息传遍大魏。近一月未上朝的元成帝亲自临朝,着太子代理朝政,行监国之职。 之后移驾嘉和殿,告祖宗太庙,命宗室将皇八子宗政涵玉牒除名,废其封号,贬为庶民。 还未待众人从连番惊变中缓过丝气,前朝一番清洗,终是叫众臣见识了平日板着张面孔的大魏储君,除了威严肃穆,手腕更是铁血凛冽,法不容情。不止前朝,连着内务府,也被梳理一通。 早朝之上,众人看着高高端坐勤政殿上首的太子殿下,担惊受怕者不在少数。这几日抄家灭族,流放边疆的从二品大员已有两位。连着御史台几位之前异常活跃,拼死面圣的御史中丞,被这位爷收拾的京中要员,两只手都数不过来。更不论一应依附八皇子的四州官员,便是没亲眼见得,也知必定落不得好。 “房庆林。”高台之上,宗政霖凝着目色,不过才一声宣召,便见底下油滑惯了的户部尚书房大人,赶忙上前一步,恭恭敬敬行礼回话。 立于文臣之中,苏博文与赫连章对视一眼,两人俱是极快收回视线,目不斜视,低眉敛目。 八皇子那般心思狠辣之人,能被逼得如斯地步,要说跟上头那位没干系,他二人是如何也不信的。 这位爷脾气,比之当今更难伺候。 元成帝一班心腹朝臣,多少占着两朝元老的情面,为高祖时亲自交托当今手上。到了如今,太子爷大权在握,一番清洗贬谪下来,朝堂之上新面孔逐渐多了起来。这也给众人提了个醒儿,在这位爷跟前讲情分,太子殿下不吝恩准诸位“劳苦功高”的元老,回乡颐养天年。 宗政霖在前朝一言九鼎,太子妃于东宫之中也未闲着。 半月前公中查账,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