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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巴,来回试了试,搂了人脖子啪一口亲在他下颚,自顾笑得欢快。“胡茬又冒了头。明儿个妾与您收拾了去。” 得瑟呀得瑟。妾给您备的菜,可是煞费苦心,瞧您这么妥妥凝视许久,也该是入得了眼的吧。 “殿下在外十分辛苦,定然要多用些才好。”边说边往碗里夹菜,这些个味道重的,宗政霖历来不喜。六殿下挑食,平日还多有顺着他。今日嘛……您先凑合着用呗。 握着玉箸的手腕被他轻轻用力带到近前,尖端夹着的香芹,耷拉着叶片颤巍巍抖了抖茎条。 “殿下?”您这么拽着妾作甚? 轻易夺了她手上碗筷,宗政霖一把揽了人侧坐腿上。“不允娇娇出门,恼了?”眼底有倦色,抱着她香香软软的身子,下巴搁在她发顶,长长叹息出声。“有些乏,娇娇乖些。”手掌抚过她背后披散的发丝,鼻尖有熟悉香气,周身缭绕俱是她身上甜甜暖香。 “拿下吉塔,盛京那头必是闻风而动。这几日锡城各方人马汇聚,娇娇避开些,本殿方能安心。”轻吻她侧颈,男人鼻尖刮过她耳垂,凤目微合,神情讳莫如深。 密函已交由专人解读,对方目标直指中军主帅。借由伪报西路军情,买通军中副将,妄图混淆霍英林视线。现已查明那传信的探子,乃是漠北骠骑将军拓跋弘麾下心腹密探。 既是对上此人,那另一人,或可得用。 “殿下?” 这男人,回了府里脑子也没个停歇。慕夕瑶无奈拽拽他衣袍,“既是乏了,早些用过饭,妾给你揉捏舒络下筋骨,早些安置可好?” 眉头一挑,只搂着这闹心的挪到太师椅上闲闲靠坐,舒展了腿脚。“着实不受用。” 噗嗤一声捂嘴偷笑,慕夕瑶眉眼弯弯,好不欢乐。“妾的儿子都随了殿下的。”无赖模样如出一辙。 见他眼中纵容,哪里不知这男人是迁就了她的。真要他用饭,这男人也不会推拒了去。 “蕙兰。”扬声唤了人进屋。便见萨仁打了帘子,蕙兰当先跨进屋里,手上小心翼翼捧着紫砂陶罐。 涂了丹寇的指尖缓缓揭了盖子,陶罐里nongnong香气立刻四散弥漫开来。“砂锅煨鹿筋。殿下爱用的菜,受不受用?”接着又端上他寻常惯用的蓬莱豆腐,绣球乾贝,金丝酥雀,再配上煨好的清酒,慕夕瑶笑意盈盈,招呼人将之前那桌别有用心的饭菜撤了下去。 真要怠慢了这顶顶难伺候的,最后那帐还不得算她头上?慕妖女算盘打得精,小脾气点到为止,见好就收。 宗政霖凤目含笑,眼底满满都是疼惜。 这鬼灵精的,哪回不是招惹了他立马就开溜。 “还不伺候?” 哟,这会儿您知道招呼妾了,方才还拨开人家的手,好生嫌弃着呢…… 西路大捷,盛京城里表明一片欢腾,私底下,除去六皇子一系,旁的府上俱是气氛凝重,不见喜庆。 御书房里,元成帝久久盯视手上奏报,眼底神色复杂之极。许久过后,抬手摁了摁眉心,终是下了决断。 “顾长德,宣老八御书房觐见。” 这晚上,八皇子宗政涵于御书房面圣,直至三更方在宫中歇下。此消息一经传出,白日还对六殿下极其看好的众臣,方才有些躁动的心思立马举棋不定起来。 第三三七章 两厢 勤政殿上,宗政涵一袭暗金色皇子锦袍,玉冕高束,眉目舒朗。 元成帝御驾刚出了殿门,殿上众臣便三五成群围拢上去,恭敬与八殿下道喜,便是平日里走动得不大勤快的,也凑近前去说了几句吉庆话。 虎贲司统领?这是何职务?以“司”建制,盛京城里,除了随同六殿下出征漠北的武建武备两司,就只剩今日突然听闻的虎贲一司。这是皇上要为漠北加派兵力,八殿下亦要上战场的前兆? 锡城大院里,同样得了消息的慕夕瑶拿着卷尺碎碎嘀咕。 “虎贲司?这么个名儿不会太显眼了吗?”虎贲,泛指悍勇之将士。然则用在宗政涵身上,得拆开来看。既是老爷子特意为他建此司职,用意便不能不好好琢磨。 虎,镇西而谓之神兽也。大魏西面,还用细想?两晋! 这头还在暗自思量,那头瞧着宗政霖支肘侧躺在榻上,秀气眉头便皱了皱。 “殿下您怎的又躺了下去,妾这头还没丈量完呢。您倒是配合配合。”娇嗔着挽了他臂膀将人摆弄端正,展开软尺自他左肩直直比划到了右边。 六殿下好脾气任由她盘弄,手上书卷闲闲再翻过一页。说是要给他量体制了新衣,结果真到了她跟前,这女人又东拉西扯一大堆,小半时辰过去,正经事儿没干成一件,喋喋不休的小嘴儿倒是将外头新鲜事儿给嘟囔了个遍。 “主子,您得再量过去些。将整个肩头都算进去才成。”蕙兰觉得叫主子给殿下丈量尺寸,一旁伺候的人得不断提点,这么处处纠正着,比自个儿动手还累。 “这样不行?”得,那便再伸得长些。“殿下您身板儿坐端正,背得挺直啰,莫不然妾量不精准。” 娜仁捧了新送来的蟹爪兰进屋,瞧着主子围着殿下忙活不停,一会儿又和蕙兰比比划划,那模样,真就跟要学了裁剪没两样。只可惜,主子也就耐烦拿了那卷尺唬唬人,真叫她换了剪子,莫说殿下不会允,便是她们也担着心的。 “娜仁,那盆花儿摆窗户跟前条几上,窗户再支得开敞些,叫日头进来好好给晒晒。”手上还拿着卷尺呢,就这么大大咧咧使唤起人来,卷尺一端险些招呼到六殿下侧脸上去。 这女人……终是磨得他没了耐性。 逮了她作怪的小手,柔柔握在手心,宗政霖夺了叨扰他一个晌午的卷尺远远抛开了去。府上什么尺寸没有,无非就是她闲着与他嬉闹。 “日头好,随本殿院里走走。” 不顾她连声嚷嚷半搂了人,就着身上披风将小女人一并包裹住。一个伺候的人都未带,宗政霖跨步出了主院,穿过游廊,眼见就要往后花园里行去。 “妾的手炉还在屋里的。”快要用饭时候,这男人劫了她出来作甚。 依着她意思,两只酥酥软软的小手瞬时便落入他掌心,其中意味不言而明。 这男人……再不扭捏,慕夕瑶乖乖被他搂着抬步上了石阶。片刻过后,便被宗政霖带进后院假山上挂了软帐的八角亭里。 里间竟置了锦榻靠枕,桌上摆了点心吃食,连新冲泡的热茶都袅袅散着烟气。分明是他早有布置。 睫毛频闪,慕夕瑶睁着眸子四处打量。鹅黄帷帐自檐下垂落,只朦胧见得亭外雪景。亭里烧着火盆,才进来这么一会儿,若是不去了外袍,该是要出汗的。 被他放在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