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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就怕这女人大大咧咧摔了叫疼。 赶在她回身前极快收手,宗政霖面色稍有不自在。 便是被气成这样,长久养成的习性还是抢在前头护住了她。这般为一个女人着紧,六殿下觉得,实在不符他皇子威仪。 “蕙兰,叫人仔细抬了昨儿做好那物件上来。紧着些,殿下等着要呢。” 明明是她催他赏鉴,这会儿又假他谕令。宗政霖沉沉瞅一眼倚在门口的女人身影,打定主意待会儿一并收拾了去。 半柱香功夫,便见两名小厮小心翼翼抬着一副三尺来长,两尺宽左右,盖了红色锦绸的物件上来。那形状,一眼望去跟匾额极像。 催着人平铺着在案上放好,慕夕瑶挥退近侍,狗腿挪回宗政霖身旁。 “殿下,您随妾来。”指尖怯怯勾了他袖口,两指捻着,就这么轻轻一拉拨,便见身形俊朗之人果然起身随在她身侧。 立马笑得眉眼弯弯,连嘴角极浅的酒窝都分外惹人眼。 Boss您这么大个儿人,真要不愿意,妾还能强了您不成?矫情! 两人“拖拽”着来到案前,路上几步远距离,生生让慕夕瑶产生了错觉。这般拖拖拉拉,牵着走路,怎么像当初宗政霖破例,骑马至慕府迎礼时候场景……这话她打死不敢说与六殿下知晓。只因,这会儿走在前头的人,是她。 案前站定,慕夕瑶方才放手,欲去拂开面上锦缎。却被宗政霖半路拦截,这男人亲自动手,修长莹润指尖在面上轻轻一抚,红绸顿时缓缓滑落,下面遮掩之物,也渐渐显山露水,映入眼帘。 凤目半合,男人瞳眸深处微微震颤。 第三零六章 凶物 极致稀有“露皇宣”纸上,女子工笔神随意动,栩栩如生。青石板上卷起的落叶,似真有清风拂面,跃然眼前。 八角亭台里,男人苍青色大氅曳地,眉目冷峻,尤其眸色,异常犀利。端正坐在石凳之上,玉冠束发,袖袍口绣着暗金色蟠龙图纹。 于其膝头,娇小女子侧颜臻静,微微仰着颈脖,水亮眼眸就这么直直看进他眼里。一身绯色袄衣只露了毛绒滚边,双肩以下,被男人氅衣裹在怀里,遮挡严实。 身后是过了花期的梅林,地上点点粉黛,俱是枝头娇蕊,零落入了泥里。背景有些萧瑟,静谧中透着清寒。 如此场景,本该是凄凄冷冷,只因为紧紧拥在一处的两人,目光灼灼,眼角隐隐挑起,俱是彰显出自信斐然笑意。暮的就让整幅画作鲜亮轻快起来。 “殿下,昔日沈家太君以花菱镜赠与夫主,结下姻缘。” “妾记得那日在梅林中,殿下曾言,不稀罕妾口中相敬如宾,想要的,却是‘锦瑟和鸣’。” 双颊泛红,小手执起他大掌,轻轻放在画作之上,“今日妾以此画赠与殿下。殿下,您可会欢喜?” 像是怕他不清楚她费了心思,又厚着脸皮补充一句,“妾伏案作画,连着三日未曾午歇。” 身旁静默垂眸的男人丝毫没有反应,慕夕瑶偏着脑袋偷觑他神情。 这么一看,脸面立刻烧了起来。宗政霖凤目如火,牢牢攫住她视线。转瞬抬手高高托起她下颚。男人目色深幽,眼底深处似狂风呼啸,里间意味复杂得慕夕瑶分辨不清。 “娇娇。”宗政霖躬身与她平视,呼吸相闻,便是睫毛,都像要扎到一处。“沈老太君赠镜一事,是为定情。”手掌慢慢向下抚过她颈侧,酥酥麻麻,挠得慕夕瑶脑子有些犯沉。“娇娇赠本殿画作,可是本殿以为那意思?” 面颊guntang,慕夕瑶眼睑低垂,急急躲避他视线。 “嗯?”摆正她面庞,强行逼迫人与他对视。“可是那意思?”追根究底。 眼前映着他冷峻面孔,眼底势在必得之坚韧,与梅园那日一般无二。慕夕瑶不仅从他眼里看出了束缚,还有着若是答得不叫他满意,这男人眸子里一闪而过的阴鸷狠厉。 又是这套!宗政霖得不了痛快,剩下予她,俱是胁迫警告。 情急羞恼,慕夕瑶抱着他手臂连连跳脚。“便是投桃报李,怎么着了,怎么着了!” 力不如人,永远都差了一截。好不甘心。 见她臊得狠了,连错脚踩了他竟也未曾察觉,宗政霖忽然放声大笑,眸子里精芒闪烁。 极好,终是逼她进来瓮中。再想躲开了去,便是瓮中收拾,随他温香软玉占尽便宜。六殿下心情畅美难言,俯身抱了她腰肢,不由分说便是强行撬开贝齿,两人香津暗渡,吻得屋里渐渐弥散开旖旎情缠。 这么一声痛快笑声,再次将外间众人震惊得摸不着头脑。这到底是怒极而笑啊,还是恨其不争啊? 赵嬷嬷抚着心坎儿,无声哎哟哎哟直叹气。跟着主子出来一趟,这心啊,七上八下,就没踏实时候。还好气着了殿下,这位还知耍手段哄了人回来。没像上次那样,一赌气又是十天半个月的。这么一想,竟还诡异觉得瑶主子长进了些? 摇摇脑袋将匪夷所思的念头清理开去。就这位这性子,三天两头与殿下闹上一出,怎么会莫名其妙觉得主子还长进了呢…… 屋里气氛粘腻,满满都是慕夕瑶身上散发出糯糯香气。宗政霖情动吻着她侧颈,却被慕夕瑶软软发声推拒了去。 “还没,还没看完呢。”她那副画,这男人都没瞧见她真正用心之处,怎么能答应!“妾费心所作,殿下您得完整看过才好。”红艳艳小嘴儿撅着,有些不乐意。 如此娇媚……宗政霖闭目片刻,再睁眼时,替她抚过鬓发挽在耳后。 “何处本殿未曾看过?”这画得来不易,他怎会错过了去? “有的,您翻过面儿去。”那铜镜给了人,补上物件,自然也是有两面儿的。 宗政霖眉峰高挑,单手一提,便将两名小厮才抬得上来的画作,轻而易举翻转过来。 背后描画极其简单,纹理精细宣纸上,除了一物,俱是空白一片。凝神细看去,左下角那撅着肥屁股,背对着毛茸茸蜷成一团之物,不是她院里那萌兔子又是何物?最叫宗政霖多打量两眼,却是那兔子稍有侧头,三瓣儿小嘴里,竟然还衔着根鲜嫩萝卜! 本以为这女人难得端正一回,不想这惊喜,真是大得叫他接受不能。 “娇娇,何以调皮?”如此重要画作,宗政霖极为珍视。 慕夕瑶不解看着他,不明白这男人为何发怒。 “铜镜背后不是有那吉祥图案?殿下最是欢喜,便是那物。妾嫌弃那长尾福兽长得难看,给殿下画个耐看的。莫不是不好?”语声儿有些可怜,隐隐带了失望。 “殿下不是说妾跟它颇像的?妾正反两面都把自个儿给画上去,以为殿下会欢喜的。”本想着要逃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