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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 两人相视一眼,并肩出了宫门。 城东大宅里,慕夕瑶执了书卷,伸着脖子扫一眼更漏,眉头蹙了蹙。“外间雪很大?” 赵嬷嬷暗自好笑,赶着将手上针线活儿打了个结,近前回话。“主子,外面落雪积在地上,一脚踏下去,鞋面儿都给没了。路上湿滑,想来叶开驾车也是担着小心,晚上些时候也是有的。您身子弱,久等不得,便是殿下知晓您这般候着,总是得心疼的。不若老奴先给您盛一碗鲜荟鸭煲汤,暖暖胃可好?” 这位午后起身便精神头十足点了十余道菜色,全是自个儿爱吃的菜品。嘴上言辞振振,说是晚上要与殿下好好补补身子,没得办差劳碌,在外面冒着风雪早出晚归,太是辛苦。 这会儿酉时未至,殿下尚未回府,主子肚子里馋虫作祟,自个儿倒是惦记起吃食,变着法儿的问了五六遍有余。 被人揭穿心思,慕夕瑶面不改色,镇定自若清了清嗓子,“不急,还是需得等到殿下回府,一道用饭才好。”小嘴儿虽然馋得厉害,可也不能叫人看了笑话。好在之前用了点心,肚子倒是不饿的。 六殿下脾气坏,没说不回府用饭时候,胆敢不将当他回事儿,自个儿独自贪嘴儿,又该念叨她“小没心肝儿”,训话是免不了的。 “妾就这么坐等着,殿下心疼了才好。”翻了书页,慕夕瑶低声嘟囔。 “主子,殿下这般待您,还不够心疼的?”墨兰送了小主子回屋,才回来就听主子小声埋怨。 “你家殿下冷冷清清,那么严肃一个人,哪里会疼人。”被丫鬟取笑,慕夕瑶举着书册,掩了面庞。这尴尬得…… 说来Boss大人其实也有温和时候。可惜真要说起疼人,那位最喜在床笫间下功夫。余下大多时候不是训话,就是逮了她占便宜。最恨却是动不动罚抄书,慕夕瑶最是不待见。 “寻常时候,真是不怎么疼人的。”语气忿忿,再翻过一页。 “要如何才叫娇娇满意?”头顶拢上一片阴影,书卷被男子修长手指轻易便抽取了去。 “……”为啥她没听见墨兰告退的声响? 慕夕瑶轻咬贝齿,抬了脑袋,水汪汪望着人。“殿下,妾等您许久。肚子里早饿得开始唱曲儿了。”就势拽了他另一只手,隔着被子放在小腹上胡乱揉捏两下,“您摸摸,干瘪干瘪,极可怜的。” 宗政霖嘴角勾起,眼中便露了笑意。这宝气样子! 指腹只这么一碰,也知小肚腹微有鼓胀,可见这女人不知又贪了多少零嘴儿。有脸皮在他跟前叫嚣着吃食,世家贵女中,怕是就这么个不知如何长歪了的。 “摆饭。”真叫她挨饿,心疼还是他。 去了外衣,眼见那女人眸子一亮,笑嘻嘻唤来丫鬟,洁面净手,扔了软枕在一旁,也不见端坐了身子,反倒冲他张开手臂,娇嗲嗲连连唤人。 “给坐殿下腿上,比毛绒垫子还要暖和。”手指调皮勾弄,像是催促他莫叫她等得太久。 六殿下漱洗妥当,之后一把揽她在怀,果真就这么搂在一处,一勺勺喂了饭食,任她吃在嘴里望着碗里。贪心不足,只在此时用在慕夕瑶身上,却是极其妥当。 “殿下,蝴蝶虾片好吃,酱肘子也要。” 赵嬷嬷带着蕙兰守在外间,屋里烧了地龙,烛台辉映得似又暖上几分。盛京最冷时候,大宅主院却是和乐融融,不时听得里间侧妃欢腾叫着菜名,偶尔夹杂殿下低沉训斥声。便是拦着人不让多吃,也是带着和气的。 第二七七章 不察 章和十四年元月,离年节尚有七日,元成帝后宫风起云涌,更迭起伏快得叫人眼花缭乱。 原本从一品四妃,只得六殿下生母淑妃娘娘一人盛宠不衰,其余妃位早已空缺。如今皇上圣旨既下,新得宠三品严嫔越三级,直接晋封德妃。九门步军统领之女,从二品九嫔傅昭仪,加封贤妃。 而原本入宫不久,也得宠过一段时日的从三品许婕妤和四品郭容华却因御前失仪,惹得龙颜震怒,分别被贬为良人和宝林,迁宫越女殿,无诏不得出入。明眼人皆知,这便是断了前程,圣宠难复。其余妃位以下有子妃嫔,各晋一级,竟隐隐有大封后宫之势。 最令人吃惊还是皇上谕令,提前一年放了近百婢女出宫,连着遣出七十余太监宫外养老。本该安排在十五年的小选,提前至年后四月甄选。如此大变动,莫说盛京,便是诸州适龄女子也得仔细思量好前程。 不愿入宫的,自是赶紧寻了人家交换庚帖。心中存了盼头,意图光耀门楣的世家,大多忙着找寻门路,请来教养嬷嬷,好生教导家中姑娘宫中规矩,便是能被宗室亲贵看上,也是极其显耀的福分。 至于前朝,独独让慕夕瑶放在心上,只两件大事而已。 其一便是户部尚书告老还乡,新上任这位大人,不巧,正是她之前与宗政霖在红楼意外遇上那位极其油滑,为太子所不喜的房庆林,房大人。 这第二件事嘛,慕夕瑶多花了些心思,打探得十分用心。 御史台大夫并御史中丞联名上奏,言及内务府规制陈腐,职权混淆,责令不清。宜改制另建内廷司职。 此言一出,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内务府,可是世家势力盘踞之地。难怪前朝纷扰不休,久久未曾定论。好在没人眼盲耳聋,都明白这是那位意思,没糊涂得冒然谏言,大放厥词。 当下前朝后宫皆有变化,慕夕瑶耐心梳理,好容易把繁复关系理得清楚,心中有了底,转眼又是闲人一个。 这期间最叫她迷惑之事,却是皇子府里最大主子,她家六殿下突地忙碌起来,尤其夜里忙得近乎见不着人。但凡在府中留宿,不是歇在前边儿书房,便是待得她睡过许久,方迟迟进屋,一早又没了踪影。 慕夕瑶从软枕下偷偷摸出把镜,借着烛火,抚了鬓角凑近处瞧。里里外外照了个遍,也没觉着有人老珠黄的迹象。在她看来,这面皮还是顶顶粉嫩,娇艳艳花骨朵儿似的。因着用了许多汤水滋补,人也越发有了神采。 偏着脑袋盯着书案后专注批阅公文之人,慕夕瑶气哼哼抛了手中珐琅描金喜字镜在床头,对着那人高高撅起了小嘴儿。 日日里将养已是烦躁无趣,连着被boss嫌弃,这滋味慕夕瑶不耐烦。 察觉出她异样,宗政霖抬眸。不远处拥被靠坐寝塌的女人,臻首娥眉,姿容艳丽。俏丽丽脸蛋儿,红扑扑染了霞色。一双眸子泛着水汽,晶亮妩媚,似要摄了人心魂。 露着一截纤细瓷白的侧颈,连带颈后明黄色系带也显了痕迹。 宗政霖缓缓垂了眼眸,执笔的手指些许僵硬。 “作何?”好好